第1章:滾
左腿傳來一陣刺骨痛意,李苡銘模糊不清的視線內(nèi),一只咸豬手朝著她胸.前襲來……
李苡銘右肩痛不可抑,嘶地直抽冷氣,來不及多想,左手摸到一截樹枝,抽去,“滾!”
“小賤.人找死!”
原本覺得美色當(dāng)前,男人見她半昏迷狀想趁機發(fā)泄,結(jié)果她一睜眼,便宜沒占到還被打了!氣得男人抽出皮帶也不管不顧往她身上招呼。
李苡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怎樣境地,粗壯的斷樹壓著左腿,她全身活動范圍受限,躲過幾皮帶,也實實在在承受了十幾下。
身上再添新傷。
右肩處傷口再次隨著劇烈反抗崩裂,深可見骨的傷口,她一個沒留意暈厥。
李苡銘再次緩緩睜開眼,上半身趴伏在樹干上,隔著冰冷雨幕抬頭看男人。
危機有時也是生機。
李苡銘沉靜下來,沖他勾唇淺笑,冷媚勾人,“大哥。我們來做個交易。”
男人停頓,淫.笑反問,“小騷貨,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腿被樹壓著,你能占多少便宜?不如你把樹挪開,起碼找個能遮雨的地方,到時我做為感謝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別反悔。妹妹,這深山老林里你從上面掉下來傷這么重。沒有我,你無法活著走出這森林,只要你待會兒乖一點,哥哥舒服完了就送你去醫(yī)院??!”
當(dāng)她是三歲小孩呢?鬼話連篇。
李苡銘心里冷笑,點頭,“不反悔?!辈殴?。
近二百斤的斷樹,男人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拋在一邊時,趁機想先撈點兒福利,往李苡銘的腰間伸過去……
李苡銘佯裝無力不再躲避,另一只手又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在那只咸豬手眼看要摸在胸.前時全力砸了下去。
男人嗷地驚叫起來,緊接著樹枝也往他兩腿間戳上去,男人被戳中要害倒地打滾,嗷嗷叫罵著:“你這個賤.人!你等著!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李苡銘趁機瘸著腿往前跑,天色漸暗。
下著大雨的深山老林里,再不出去就真會凍死在這里。
快點兒離開這里才行。
渾身傷重,失血過多,腦子里時不時發(fā)懵。
她記得自己死了。
是宋雅安約她去攀巖露營。
攀巖繩不知怎么就打了結(jié),眼看著就要攀至陡峭的崖壁最頂了……
宋雅安剪掉攀巖繩,眼里狠毒的快意。
她不敢停下,身上所有的傷……幾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鉆心刺骨的疼。
身后傳來罵聲,追趕的動靜越來越近。
不遠處是公路!
李苡銘手腳并用翻過護欄,她全身溫度隨著時間流逝,就在眼前一片片白光閃現(xiàn)時,有輛車繞過山道急速而來……
李苡銘連想也沒想,沖出去撲倒在路中央。
輪胎在路面發(fā)出刺耳難聽的摩.擦聲,車頭就在離她身子只剩下兩公分時險而又險剎住。
車門打開。
黑色程亮的皮鞋,晃眼的白色西褲,來人在離她半米處停下,語氣噙笑,聲音溫柔的出奇,話卻冷酷無情,“有意思,碰瓷兒?”
“求你……送我去醫(yī)院……”
李苡銘眼前模糊不清,費力伸手,一把拽住對方褲角,仰起臉。
她吐字艱難說完,徹底陷入黑暗。
那張臉仰起瞬間,白得像大型鬼片現(xiàn)場。
男人微挑眉,和煦的笑還掛在臉上,微微彎下腰來,伸出手去戳了下暈過去的女孩兒,“這也太拼了吧?!?p> 副座上的人也下來了,扶著車門催,“易少,別管了吧。您再不快點去見卓小姐,太太真要把我發(fā)配非洲挖礦了??!”
易蘭舟抱著手臂思考了幾秒,站那兒沒動,“是不能管,萬一沾上搞不好就得訛我一筆?!?p> 公路護欄下。
不遠處的黑暗處,有叫嚷聲和一束束手電光晃過,叫嚷聲漸近。
助理只贊同點頭,出主意,“咱把車子繞一下就過去了。千萬不能縱容這些良心給狗吃掉的人,天天不學(xué)好,專拿自己命拼想狠撈一筆。就可以游手好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倒會打算盤。可惜年代不同,現(xiàn)在大家都用計算器了!”
易蘭舟聽得好笑,搖頭,目光卻凝在女孩兒臉上沒挪,好像在看她能裝暈多久。
助理抬頭看看黑沉沉的天色,催他,“易少?快點兒走吧,再不走小心就被訛??!”
易蘭舟扶著膝蓋沒動,豎起耳朵聽清越來越近的聲音。
男人怒吼,“前面是公路,快追!千萬別讓她跑了!”
助理看地上的是個女孩子,跳腳,“我擦!這不是普通碰瓷兒!這是在玩命搭訕想嫁入豪門??!”
“她可太拼了!”
和下面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易蘭舟更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兒,雨水打濕的長發(fā)貼在慘白的臉上,脖頸處有青紫觸目驚心,右肩受傷,左腿斷了,做了最簡單粗暴的處理。
她渾身上下就差寫著:我是個大麻煩了。
“易少,你聽,后面是不是有人在追她?”
易蘭舟漫不經(jīng)心道,“有嗎?”
助理也聽見了,臉色一變,沖過去想拽人,“有!所以咱快走吧!你看她都傷成這樣、臟成這樣了,你不可能碰,那我更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千萬別惹上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易蘭舟不疾不徐看了助理一眼,在衡量著什么。
助理想到所剩無幾的工資,也顧不上上司下屬之別,別看時間別催他快點兒閃人。
易蘭舟視線掃過李苡銘手里臟得不行的樹枝,費了點兒力氣才抽出扔掉。再掃一眼簡單處理過的左腿,伸手就去把地上的李苡銘給抱了起來,繞到車后面催,“開門啊,愣著做什么!”
助理眼球險些掉了,“哎不是!易少,咱不是不管嗎?”
易蘭舟抬眼看他,示意他開門,“趕緊的!”
觀察半天,他看出她傷是真的,血是真的,求生欲更是真的。反正他們回去時正好路過醫(yī)院,把人往醫(yī)院一扔,也算日行一善了。
助理翻著白眼開門,看著易蘭舟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乖乖,他家冷血冷肺潔癖晚期的易少,居然要救一個明顯麻煩纏身臟得像從泥里爬出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