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小侯爺四
和悅縣和米東縣雖然相鄰,但是并不近。兩人風餐露宿,偶爾還要采些野菜菌菇,整整走了三日,才到了和悅縣的境內(nèi)。
和米東縣一樣,和悅縣比較繁華的地方都經(jīng)過了叛軍的洗劫,如今朝廷還沒收服,但是叛軍也沒有駐扎,屬于三不管的地界。路上的家家戶戶都是閉門閉戶,連借宿的地方都沒有。
眼看著天色沉了下來,這個時代不比后世,入了夜之后伸手不見五指,趕路是十分危險的??戳丝刺焐瑏嘂悹恐H慢了下來:“路邊有搭紅(農(nóng)村風俗,求神拜佛用的紅布掛在建筑兩邊),附近應該有廟宇?!狈吭类帕艘宦?,回荊州越晚,變數(shù)越多,但即使心急如焚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果然,一座小小的土地廟出現(xiàn)在道路的一邊。這個廟宇不大,看起來不超過十個平方,兩個人走了進去,將驢系在了門外的石欄桿上。
點火、做飯。亞麗輕車熟路,房岳也沒閑著,撿撿柴,遞遞東西,盡力給亞麗幫忙。他能夠放下身段這一點亞麗還是十分欣賞的。識時務這種事情,有的人一輩子都學不會。
野外的土地廟中非常寂靜,亞麗喂了驢,也有些累了。偏頭靠在柱子上休息。房岳則坐在一邊,拿木棍在地上畫著,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明日就可以上船了,上船后走水路可以前往瀛洲,戰(zhàn)亂時期水路安全許多,速度也快。只是瀛洲地大物博,從北到南本來就遠,加上這是一個重要軍事要塞,到時候肯定亂成一鍋粥。
房岳有些焦慮,亞麗雖然是個能干的幫手,但局限于眼界,不能幫他分析形勢。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沉思,卻聽見外面?zhèn)鱽砣寺?。房岳還沒想好怎么辦,卻見亞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原本壓在身下的鐮刀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斑^來”亞麗朝著房岳輕聲道,房岳也迅速的站了起來,隱蔽在亞麗身后。
土地廟的門本來就是壞的,剛剛他們斜掩著,如今腳步聲傳來,離開也來不及了。聽了聽腳步聲,來人應該是兩人,亞麗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鐮刀,心口砰砰的跳了起來。亞麗的耳目非常聰明,來的人不是普通人,看步法應該會功夫,且身上有甲胄。
驢還系在門口,亞麗知道二人是躲不過了,如果對方有惡意,只能拼力一戰(zhàn)了。
來人果然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驢,他們的腳步慢了下來,說話聲也停止了。
只聽“砰”的一聲,破門被踢開。兩個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和普通人不同,他們兩人都帶著兵器,其中一人果然著甲胄。亞麗身體一僵,想要先發(fā)制人,但是她記得去縣城打聽局勢時見過叛軍,并不是著這樣的甲胄。
那么這兩人很可能是原來大齊的士兵。一猶豫,亞麗沒有出手,只是裝作驚恐,將鐮刀橫在身前:“不要殺我們,我們只是逃難!”
那兩人見是一對少男少女,少女拿著鐮刀做武器,少年更是躲在身后。便放松了警惕,拿著刀劍信步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逼近亞麗和房岱,看管著二人,另外一個則坐到了火邊。
“看樣子是平民,不要為難他們了。”穿著甲胄的男子開口,他看起來有些虛弱,滿頭虛汗。“你們坐一邊去。”看管亞麗二人的絡腮胡子說著,指了指土地公的臺下。亞麗和房岳對視一眼,沒有反抗,坐了下來。
兩個人坐下來,和亞麗二人一樣,他們同樣滿面愁容。亞麗記得米東縣已經(jīng)被占領了,看樣子和悅縣也全面淪陷了。這兩人應該是原本和悅縣的兵丁。
“喂,你們是哪的人?”二人中的絡腮胡子開口問道,他的眼神有點惡狠狠。“河岸村的人?!眮嘂惢卮?,房岳一直躲在她身后沒有開口?!叭ツ睦??”那人接著問。
“去瀛洲?!眮嘂惏胝姘爰俚溃骸拔壹夜釉敲讝|縣富戶,他家被叛軍洗劫了,只有他逃出來了,我和他去瀛洲投奔親友。”
房岳這個公子哥氣質藏都藏不住,亞麗干脆給他編了個富戶的身份。
“你們準備去和悅縣坐船去瀛洲?”二人中比較和善的面孔開口:“不要去了,港口已經(jīng)被叛軍占領了。進了縣城,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們是士兵,消息自然靈通。亞麗和房岳對視一眼,此路不通,看樣子又要換線路了。
“去瀛洲還有一條路?!狈吭劳蝗徽f:“就是關谷峽口的那條小道,只是要從和悅縣的東邊上去,然后沿著河悅縣的東河,再穿喬郡、壩下、連其三地,走西山平原而不過,翻藍庭山就可以進入瀛洲的地界了?!?p> “小子懂得還不少?!贝┘纂械娜擞辛伺d趣:“我們也要去瀛洲,不如同行?”
人多自然是好的,但是看二人身份,亞麗有些猶豫。倒是房岳,一口答應了下來。亞麗略一思索,房岳應該身份高貴,這兩人原本是大齊的士兵,如果房岳說出真實身份,他們可能會為了前程護送房岳。
不過房岳暫時沒有表露,不知道是為了觀察他們的人品,還是其他原因。房岳不說,亞麗自然也不會多嘴。
夜已經(jīng)深了,幾人歇息了下來。亞麗和房岳靠在一起,這幾日他們休息時都離在一尺之外。如今有了外人,兩人反而緊緊的靠在了一起。
直到早上醒來,房岳才發(fā)現(xiàn)亞麗的頭靠在自己的懷里。說起來也奇怪,他以前是個非常講究的人。亞麗這樣的姿色,要讓他抱著睡,簡直是異想天開。
事急從權,房岳安慰自己。
第二天收拾收拾出發(fā)。兩個兵丁都是和悅縣的人,絡腮胡叫丁大,穿甲胄的叫楊天,和悅縣淪陷,他們僥幸逃了出來,瀛洲有大齊的二十萬軍隊駐守,所以二人也決定去瀛洲投奔軍隊。
楊天好像有傷在身,四人一驢出發(fā)的第二天他就開始發(fā)熱。亞麗將驢上的行李拿下來三人背負,讓楊天騎驢,又給他煮了草藥。這才讓他沒有惡化下去,勉強能夠跟上進度。
他們走的是繞路,且人煙稀少。生活條件非常惡劣,到了第三天楊天的病情又惡化了,不得已,幾人只得在山道邊駐扎下來。亞麗又找了些草藥,熬煮后給楊天喂了下去。楊天的年紀也不大,二十來歲的樣子,他性格比較和善,對于亞麗的照顧有些不好意思加感激。
“我總覺得我見過你?!焙认聛嘂惏局蟮牟菟?,楊天看著亞麗認真的說道。“是嗎?”亞麗隨口說了一句:“也許是上輩子吧?!?p> “呵呵”楊天勉力一笑:“也許真的是上輩子哦?!眮嘂悰]有搭腔,別說,這個楊天和上個世界的楊佃還真的有那么幾分神似呢。
兩個人一個喂藥,一個微笑。看起來竟然有些意外的般配。
丁大自然樂見其成,只是房岳站在角落,臉色陰沉,他受傷住在亞麗家的時候亞麗只是將草藥丟給他,從來未親手給自己用過藥。
想要發(fā)作,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念頭著實可笑。房岳走來走去,突然開始教訓起亞麗來:“男女授受不親,亞麗你知道吧?”
路人三一
求票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