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雙胞胎四

　　因為起得早，中午吃了飯亞麗就回房間去睡覺了。

　　等她睡醒才發(fā)現(xiàn)，房間地板是濕的，桌上有燒好的涼水，還有一盤紅色的桑果。亞麗拿了一顆吃，酸甜可口，還很解暑，

　　走出房間，夕陽西下，也不知道是房大還是房二在砍柴。汗水滑過他裸露的上半身，有著健康的性感。

　　亞麗咳嗽一聲，轉(zhuǎn)過視線，嘴里寒暄：“哎，睡了好久，晚上睡不著了。”

　　說罷就鉆進了廚房。

　　隨便熬了點粥，中午蒸的菜饃饃還剩了點，又拌了點小菜。算是準(zhǔn)備了晚飯。

　　房家兄弟先后進來了。穿上了衣服，亞麗大概能分清，因為房大喜歡穿白色，房二喜歡穿紅色。

　　“洗手吃飯吧?！边@個時代醫(yī)療條件很差，雖然兩兄弟看起來很健壯，但是亞麗還是嚴(yán)格執(zhí)行著飯前便后要洗手的規(guī)則。

　　兄弟二人這些方面還是挺聽話，洗了手，坐著吃飯。

　　“我覺得要弄個地方晾衣服，晾在房頂收晾都不方便。”亞麗一邊吃飯一邊閑聊：“還有我們這個廳堂是不是應(yīng)該用東西隔一下，吃飯和做飯一個地方總覺得怪怪的?！?p>　　兩兄弟也不說話，一個比一個悶。

　　“還有，你們有紙筆嗎？”亞麗說：“給我找點報紙雜志或者紙筆就好了?！?p>　　“你要干嘛？寫信？”房大終于接話，讓亞麗不再像是演獨角戲似的了。

　　“不是，練練字。”亞麗說：“總覺得悶得慌?！狈看蠓慷ハ嗫戳艘谎郏瑏嘂愂浅抢飦淼墓媚?，應(yīng)該是識字的。不像他倆，雖然上過掃盲班，但是那幾個字早就不知道還給誰了。

　　“實在找不到就算了?！眮嘂惪此麄儤幼佑悬c為難似的。也是，這個家窮得連根繩子都沒有，哪里來的報紙雜志。

　　兄弟二人悶頭吃飯。亞麗吃完也沒有主動洗碗的意思，跑院子里蹲著看小雞。

　　不做懶人，也不能太勤快，太勤快的女人可不會被男人捧到手心。

　　兩兄弟忙完又走了出來。他們穿著長衣長袖，帶著鐮刀，手上還提了一盞有玻璃燈罩的桐油燈。

　　“這是要去哪??？”亞麗好奇的問。

　　“去林子里一趟?！狈看蠡卮?，又問：“你去嗎？”“去啊。下午睡太久，正好沒事。”亞麗歡喜的準(zhǔn)備跟著。

　　房二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又將她提溜回來：“去找布條將褲腳和袖口扎住，晚上蚊子多?！?p>　　亞麗吐吐舌頭，進房間找了一圈，什么都沒有......

　　房二無奈，自己去找了幾塊破布撕成條，蹲下來幫亞麗系褲腳。年輕男人的手掌很熱，他蹲在亞麗面前，整個人身上的熱度好像都傳到了亞麗身上。亞麗用手扇了扇風(fēng)，有些尷尬的說：“哎呀，天氣越來越熱了?！?p>　　“走吧”房二站起來，眼睛里有一絲戲謔的光。房大笑了笑，擰著桐油燈走在前面。

　　這個時候村子里有許多遛彎的人，只是天太黑，看不太清楚。房大房二也刻意繞著走，避開他們。

　　走了大概兩刻鐘，他們才來到一片竹林。

　　黑漆漆的晚上到竹林還有點嚇人，“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沒有筍子了吧?！眮嘂愓f著：“來這里干嘛呀？”

　　“自然趁著沒人把你殺掉啊?！狈慷室鈬榿嘂?。這種嚇唬簡直是小兒科，亞麗哪里會怕，但是她計上心頭，一把抱住房大的胳膊：“啊，我害怕。”

　　聲音顫顫巍巍，卻蹭了房大胳膊一下。

　　“別胡說！”房大出聲呵止房二，又將桐油燈遞給亞麗：“別理他，注意蚊蟲，坐邊上玩就是。”

　　亞麗知道不能撩過火，乖乖的接過燈坐在一塊空地上，還沖房二做了個鬼臉。

　　房大見亞麗坐下來，這才開始干正事，砍竹子。

　　也沒有其他工具，還是那把萬能的鐮刀，房大使起來也很順手，一邊砍還一邊剃著枝丫，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亞麗就在旁邊玩著竹葉，充當(dāng)著一個城里來的“廢物”。

　　等到房大砍了七八根竹子，他才坐下來休息。亞麗遞上開始帶來的水壺，房大喝了一口，看向亞麗：“這里的日子很苦吧？”

　　除了日常，這是房家兄弟第一個和亞麗談心，亞麗正襟危坐，決定好好回應(yīng)。

　　“衣食是貧瘠了些，但很快樂?！眮嘂愓f。

　　“哦？”房大看起來笑瞇瞇，但是亞麗知道他并不滿意這個回答。亞麗又說：“以后肯定不會苦”

　　房大低著頭玩著水壺，沒有追問。

　　“我覺得你和房二很厲害?！眮嘂悰Q定走點心：“真心實意的覺得。你們勤勞、肯干、不怕吃苦。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你們不麻木?！?p>　　“沒有那種對苦難生活習(xí)以為常的麻木，即使現(xiàn)在的日子不好過，但還是能從你們身上感覺出對未來的期許，以及肯定能靠自己讓一切變得更好的篤定?！?p>　　房大終于抬頭，看著亞麗：“城里姑娘都像你這么會說嗎？”

　　“也沒有啦”亞麗抓抓頭賣乖：“你們就是很厲害啊。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能抱住你們的大腿，你們不要拋棄我?。　?p>　　房大沒說話，但是亞麗知道自己賭對了，因為他眼睛里有笑意。

　　房家兄弟雖然窮困，但是各種跡象都可以看出二人自尊心驚人的強烈，這種自尊心不是體現(xiàn)在外在，而是內(nèi)心對于自己的肯定。所以但凡對他們露出一絲半分的憐憫。他們肯定會將你劃分出他們的區(qū)域外。

　　房大在笑，亞麗在裝傻賣乖，氣氛正和諧呢。一直血淋淋的山雞“砰”的一聲被扔在地上。

　　消失了半天的房二另一只手提著一只兔子回來了。亞麗歡呼一聲：“又有肉吃了?！?p>　　晚上，亞麗提溜著收拾好的兔子和山雞。房家兄弟扛著竹子，三人帶著月色滿載而歸。走了一晚上山路，亞麗也累了，回來稀里糊涂的洗漱了一番就躺下了。

　　等她第二天起床。房家兄弟又早早去出工了。桌上剩著兩個菜饃饃。亞麗對付了一口，就開始準(zhǔn)備午飯。

　　昨天晚上他們還挖了些山藥芋頭，正好蒸熟了做主食。山雞吃不完，用鹽腌制了掛起來風(fēng)干。兔子就用菜園里的小圓椒燒了一大碗。還好是夏季，菜園子里的菜還畢竟豐富。要是秋冬就惱火了。想著，亞麗干脆就摘了些菜，洗晾干凈，準(zhǔn)備做些小咸菜。

　　房家兄弟一下工回來，屋子里的飯香就飄了出來，院子里還曬著形形色色的菜干。

　　他們母親早逝，房家老父將他二人養(yǎng)大已是不易，什么都是隨便對付一下，這種滿是家庭氛圍的氣息讓他們二人一時有些迷失。

　　“回來啦！”亞麗見他二人站在院子，連忙招呼：“洗手吃飯啊。”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笑容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一時間，兄弟突然覺得再不能讓這個女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