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的時候,因為兩人挨得近,假如聞到什么異味,那確實挺尷尬的。
梁晨和白露是同一個品種,平常最喜歡干凈,這下子臉色都變了。
趕緊扯著衣服,湊到鼻子上嗅了嗅。
不得了,果然有點汗味兒,還稍微有一些蔥花的氣息。
“我回家洗澡吧?!绷撼康?。
“大中午的,你從我這邊剛出去,回家馬上就洗澡,你姐姐姐夫他們會不會想歪呢?嗯?”白露的臉上似笑非笑,說出來的話讓人滿頭霧水。
“洗個澡而已,這有什么……”梁晨忽然卡殼了。
我是該夸她聰明?
還是心機重?
“你這個壞孩子,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呵呵,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大氣層?!卑茁队迫蛔缘?,還挑了一下眉毛。
“怎么,不敢在我家洗?”她又說。
梁晨的嘴巴很硬:“切,釣魚的時候,小河里我都洗過澡,誰怕這個?”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女朋友家洗澡,總讓人覺得那啥,咳咳,心臟都跳快了。
“我沒帶衣服,下次再洗吧?!绷豪习濯q豫片刻,最后還是選擇認慫。
“你要干凈衣服?”
白露淡定地站起來,到屋里轉悠一圈,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條純棉的睡褲,外加一件白色的T恤衫。
那兩件衣服明顯是新的,而且是男款。
“……”梁晨張口結舌。
好半天,他才問道:“你早就料到我會在你家洗澡?”
“這有什么,早晚的事兒,談戀愛總得未雨綢繆嘛。好比你出門春游,不也得提前備著干糧?”
“……”
“去吧,去吧?!?p> 糾結的梁老板拗不過白露,還是被她推進浴室里。
“奇怪,怎么感覺一直被牽著走?”
梁晨很納悶,嘴里嘀咕著,抬頭看了看環(huán)境。
浴室里有些水汽,可以聞到殘留的香味。地面、馬桶、洗手池,每一處地方都被白露刷得干干凈凈,架子上擺著些沐浴露、洗發(fā)乳之類的清潔用品,全是他熟悉的牌子。
“還好沒有奇怪的東西……”
關上門,打開熱水洗澡。
隔了一陣功夫,同樣的畫面上演了,不過這回是白露坐在后面,給他吹頭發(fā)。
“哥,衣服合身么?”
“合身。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用手摸唄?!?p> “……”
茶幾上有洗好的荔枝,味道挺甜。一邊吃著,一邊享受,梁晨找到了幾分地主老財的感覺。
“呼哧,呼哧?!?p> 關掉吹風機,白露湊到他的耳邊聞了聞,陶醉地親了一口:“你好香?!?p> “別胡鬧……”
白露可不怕,反而摟住他的腰,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晃來晃去的。
嘴里說著胡鬧,可身體卻非常誠實?;伟』伟?,梁晨用臉貼著姑娘細嫩的面頰,也變成同一個節(jié)奏了,搖擺,搖擺。
“我記得你有午睡的習慣,對不對?”
“是?!?p> 不說還好,白露這么一提,梁晨就開始打哈欠,確實犯困了。
“要么睡會兒?”
“在哪睡?”
“沙發(fā)上空間太局促,不然你來我的屋里睡?”
梁晨轉過去,瞪眼看著她:“?。俊?p> 白露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表情特無辜:“干嘛,我也困了,也想睡一會兒,你就不能陪陪我?”
“這個……”
“好哇,小晨哥,難道你有什么壞心思?!”
“當然沒有!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p> “那不就行了,快點?!?p> 白露的小床是一米五的,不算大,上面鋪著涼席,枕頭的樣式很可愛。
恍恍惚惚被拉著躺下,梁晨突然就不困了。
“哎!”
白露翻過身,用胳膊支著自己的下巴?!案杏X怎么樣?”
“床有點小。”
“趕明咱倆買個大點的,兩米乘兩米,這樣就方便了,你說好不好?”
梁晨鬼使神差,順口就說了句:“好。”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兩人都笑了。
不過一個是掩飾尷尬,另外一個則是“你好壞呀……”
真難堪。
鑒于今天糟糕的表現,梁晨覺得自己應該要少開口,就像從前一樣,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廚房的操作臺有點矮,我在那邊待久了,腰疼,你給我揉揉吧?哎呦。”白露忽然叫喚起來。
“是嗎?”
梁晨心疼女朋友,趕快起身坐好,把手伸過去。
“哪里疼?”
“腰啊,往上面一點,對對……用點勁。”
白露的腰肢盈盈一握,梁晨可以看見她那動人的曲線,以及彎過來的,上下搖晃的小腳丫。
她到底晃腳干什么?
是舒服的,還是疼的?
腳丫真小,真白。
嘖嘖。
“我家住在錦繡江南,家里攏共有三口人。我媽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平常喜歡唱卡拉OK,跳廣場舞,人是很好的,但嘴巴有點碎;我爸在中學教書,話不多,沒事的時候總愛擺弄些花花草草……嘶……”
梁晨還沒打聽過白露的家庭背景,她就主動說了。
走神的思維瞬間被拉回來。
“露露,你跟叔叔阿姨提起我們的關系了?”
“還沒?!?p> 白露費勁地轉過腦袋,“你認為我不該說?”
“當然該說,我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談個戀愛多正常?!绷撼扛緵]猶豫,手上還繼續(xù)按著腰。
因為性格的關系,他找對象可不是開玩笑,一定是奔著最終目的——結婚去的。
白露笑得好燦爛。
眼睛里甚至有隱藏的感動。
“過些日子再坦白也行……反正,反正我已經給他們打了預防針?!?p> “噢?!?p> “哥哥!”
“又來了,肉麻,喊一個字還不行?”
“哥!”
“……哎?!?p> “你會對我負責任的吧?”
“沒看出來,你還學會碰瓷了,我干什么了就得負責?”梁晨故意開玩笑。
“男女授受不親,你摸我腰了!”白露嘟著嘴耍賴,把身體扭得像條毛毛蟲。
“這是哪年的老黃歷?照你這么講,那些給人瞧病的男醫(yī)生,不得有千千萬萬個老婆?”
“噗……哎呦,笑死我了,鵝鵝鵝。”
白露被他逗得花枝亂顫。
陡然間,梁晨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情,便問道:“叔叔他脾氣好不好?”
“真稀奇,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晨哥,竟然會擔心這個?從前你可不這樣!”
“我只是想簡單了解一下,有備無患。”
“你放心,我爸不咬人的……在咱們家里,我爸聽我媽的,我媽又順著我,所以說只要我愿意了,別人都不好使!”
“是嗎?”
梁晨松口氣,按得更起勁了。
“哥,我的腰軟不?”
“軟。”
“我現在背對著你,看不到表情,你可別胡思亂想啊。”
“我沒有!”
“當然了,你如果亂想了,我也管不住你,可你得老實一點,管住自己的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