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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劍之無情篇

了斷(一)

寒冰劍之無情篇 煙花宮主wt 4000 2022-03-06 07:16:14

  一聲詭異刺耳的呼哨。

  令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一陣急劇的攣縮。

  很本能的一愣。

  剎那間,數(shù)十條碧綠色的寒光已從那十余個暗衛(wèi)腰間的皮囊中暴起。

  蛇并不是什么罕見的動物,各種各樣的蛇,即使是毒蛇,在南方幾乎也是隨處可見,甚至在冬天也有一些不冬眠的蛇會出沒,而馴蛇在江湖上也并算不上什么玄妙的技藝。

  而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絕不是膽小的人,不論是殺人,還是殺蛇,都絕不會眨眼的角色。

  但就在這些人看清了那一條條昂首吐信的毒蛇后,便全如被火燒到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并立刻就閃出了一定的距離,而且臉色全都變了。

  不錯,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只要是稍有眼里的又有幾個人不認識這劇毒無比的冥域碧蛇的,更知道要是被這種蛇咬上一口后死的會有多慘,所以不用說是這幾十條,就算一條誰也不想遇上。

  低沉詭異的塤聲,在看那匍匐蠕動的一條條冥域碧蛇,令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心底發(fā)涼,有的身上甚至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似是漫無目的的爬行,但只要通曉一些御蛇之術(shù)的人都看得出這幾十條都有小兒手臂粗細的冥域碧蛇不但是經(jīng)過了精心的挑選豢養(yǎng),而且還受過了相當長一段世間的嚴格訓練,此時正隨著那一陣陣低沉的塤聲迅速的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排列成了一個精妙的蛇陣。

  大約過了一杯茶的時間,塤聲駐,蛇陣已成。

  而在蛇陣周圍的那十余個暗衛(wèi)也已全都取下了腰間的弓弩,搭弓上箭。

  四散在蛇陣外躲避的人無不臉露恐懼之色,但蛇陣中的人卻在冷笑。

  “雕蟲小技,薄情,你當真覺得就憑這區(qū)區(qū)的蛇陣就能奈何的了我嗎?”輕蔑的看了一眼這一丈見方的蛇陣,謝鈺厲聲喊道,他的聲音己完全變的異常的嘶啞和尖細。

  很明確的感受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的怨毒和憤怒,洛雨亭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說話,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并輕輕的揮了揮手。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

  在他心中事實與結(jié)果永遠都比人的嘴說出來的話更可靠。

  塤聲再起。

  霎那間,數(shù)十條碧綠色的毒蛇已如離弦的飛箭般竄起,同時配合著接連不斷的如同飛蝗的弩箭。

  人是血肉之軀,即使是武功再厲害的人也不例外。

  謝鈺是人,所以他必須動。

  “月餅,你為什么不走?”姬飛風低聲道。

  在洛雨樓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的洛雨亭的臉色已蒼白的幾乎透明,他不但知道姬飛風的意思,更知道不用說是此刻讓他動手殺人,就算是讓他拿劍都不可能。

  “你難道認為我這次一定會輸?”洛雨亭淡笑著說道,他的話雖然是和姬飛風說的,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那蛇陣中的人。

  姬飛風微微有些皺眉,看著那不消一刻就已經(jīng)滿是支離破碎的毒蛇的地面,沉聲道:“難道你認為這個陣法真的會殺得了謝鈺?”

  “我何曾說過我要用這個陣法殺謝鈺?”洛雨亭道。

  他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怎么會看不出這個蛇陣根本傷不到謝鈺。

  “你難道不想殺他?”姬飛風急聲道。

  很明顯,先不說那些雪宮的屬下和天魔教的教眾勢力對比雖然天魔教略站優(yōu)勢,但在場的所有人即使聯(lián)手恐怕也未必能勝得了謝鈺。

  “他若不死,你覺得咱們可能活?”洛雨亭道。

  魚死網(wǎng)破,你亡我活,這本就是這場殺戮不言而喻的結(jié)果。

  無奈的苦笑,姬飛風知道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而且他還知道若是這次洛雨亭輸了,活不了的不但是他們這些人,還會有很多很多的人會死。

  “所以今天他若不死,我即使從這里離開了,也根本活不了多久,還會連累更多的人給我陪葬!更何況,我種下的苦果,也本就應該由我自己來處理!”洛雨亭嘆聲道,他雖然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也不是什么仁義無雙的俠義之士,但他卻絕對是一個敢作敢當?shù)哪腥恕.敵跫热皇撬H手培植出了謝鈺這個怪物,他今天就不會逃避這個錯誤所需要承擔的后果。

  “雨亭,你覺得咱們誰能勝他?”洛雨樓道。

  淡淡的一笑,洛雨亭搖頭道:“沒有人!”

  “沒有人?”洛雨樓忍不住急聲問道,同時他的臉色也有些變。

  洛雨樓心中也知道洛雨亭說的沒錯,但他還是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聽錯了,因為他了解洛雨亭絕不是一個魯莽胡鬧的人,既然剛才洛雨亭決定留下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沒有人!”洛雨亭又沉聲說了一遍。

  洛雨樓沒有再說話,而是很自然的將自己的身體護在了洛雨亭的身前。

  心中瞬間一暖,看著那毫不猶疑的護在了他身前的高大威猛的背影,洛雨亭原本冷的幾乎連手腳都有些發(fā)麻的身體竟然微微緩和了一些。

  “但這并不代表,他今天不會死!”洛雨亭繼續(xù)沉聲道,眼中盡是閃爍不定的寒光,同時他的嘴角已微微劃出一絲弧度,因為他要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有了。

  只是不到一頓飯的瞬間。

  那精妙的蛇陣己完全破壞,而且弩箭也停了下來。

  蛇血的味道比人血更多了一股特殊的腥臭味,而且那散落了一地的蛇的軀體不但極其的丑陋,有些殘破不堪的肢體竟然還在痛苦的扭轉(zhuǎn),更令人覺得無比的惡心恐怖。

  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卻都只有一個方向,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驚恐和詫異之色,隨即四周就響起了一陣低低聲的竊竊私語,有的人還忍不住捂著嘴巴有要吐出來的樣子。

  “薄情,你難道要的就是這樣?”謝鈺咬著牙怒吼道,一雙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的眼中盡是嗜血的兇光。

  帽子還在頭上,但眼前己沒有了任何遮擋,謝鈺終于知道了為什么那些蛇和弩箭攻擊的主要是他的頭部。

  “我要的是什么,你我心里都明白!”洛雨亭冷聲道,一雙波濤洶涌的清眸根本毫不回避的迎著那恨恨的瞪著他的眼睛。

  洛雨亭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但他心中卻有一種極其詭異的對鏡自語的感覺,這令他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一聲極度瘋狂的大笑,謝鈺的臉已變得異常的猙獰恐怖,就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要索人性命的惡鬼一般,甚至令花落無痕都忍不住向姬飛風的背后靠了過去。

  “薄情啊,薄情,你果然是人如其名!但不論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殺你,而且我還要讓你今生今世都與我生死相隨,但我會讓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因為除了你,在場的所有見過我這張臉的人都必須得死!”謝鈺陰慘慘的笑著說道。

  謝鈺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而且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不論是天魔教的幫眾,還雪宮的人,所有的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因為這絕不是一個玩笑話,而且說這句話的人不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個說笑話的人,而且也絕對能做到他說的這句話。

  臉上沒有一絲怒意,反而淡淡的一笑,一雙清眸已饒有興趣的落在了謝鈺那如同鬼魅的臉上,洛雨亭的聲音己變得異常的溫柔:“除了我的所有人嗎?”

  “不錯!”

  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洛雨亭臉上的笑容卻越發(fā)的溫柔,就如同聽到了世上最令他愉快的事情一般,說道:“你確定?”

  陰冷的笑聲,令人們都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沒想到,你既然也會問這種廢話!”謝鈺道。

  一陣低弱的咳嗽,但洛雨亭臉上的笑容依舊,并繼續(xù)緩緩的柔聲道:“難道也包括你嗎?”

  話說完,洛雨亭的臉依舊在溫柔的笑著,眼睛依舊細細的玩味著謝鈺臉上的表情。

  立刻,整個大廳就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靜,幾乎連那刀尖上的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都能被聽得清清楚楚的寂靜。

  臉上一陣極度憤怒的抽動,但片刻后,謝鈺卻又撫掌大笑道:“我自然也是人,但我卻并沒看到我的這張臉,所以當然不包括我!”

  在場的人又同時一驚。

  不錯,謝鈺說的一點都沒錯,現(xiàn)在這里的每個人都看到了那張如同鬼魅一般的臉,但唯獨一個人例外。這絕不是因為那個人沒有眼睛,或者是他的眼睛不好用,而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睛就長在那張臉上。

  心頭一動,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洛雨亭已又忍不住開始無力的咳嗽了起來,同時嘆聲道:“人活一世可能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的這張臉!所以我以前真的一直都不忍心看著你死!”

  這個人雖然容貌與他截然不同,但這個人的心思,尤其是那雙清如秋水的眼睛,真的和他太像了,像得幾乎都令他有些害怕,幾乎就是他鏡中的影像一般。

  “以前?”謝鈺道,落在那輕輕的依偎在了洛雨樓懷中的身影的目光中盡是燎原的怒火,心中也已盡是瘋狂的殺意,冷笑一聲,繼續(xù)道:“那現(xiàn)在和今后呢?”

  “你我從今后,絕不會有今后!”洛雨亭強忍住了咳嗽,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寒光閃爍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舍。

  該了結(jié)的總歸是要了結(jié)的,他知道自己的天命,他雖然從沒想過什么死后流芳百世,但他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錯誤遺害萬年。

  根本沒等謝鈺再說話,洛雨亭已向身旁的薄雪恨低聲道:“動手!”

  話音未落。

  橫刀護在洛雨亭身側(cè)的薄雪恨已揮刀躍起,而同時,那十余個暗衛(wèi)也同時縱身而起,并各自揮刀砍出。

  璀璨的夜明珠的照耀下,瞬間就是一片寒光閃爍。

  薄雪恨這十余個人的身法都很快,而且他們手中的刀更快。在場的人都不得不承認,若是同時與這十余個人一起動手,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但令人沒想到的是,這十余個人,十余把刀卻并沒有攻向謝鈺。

  房頂很高,但對與這十余個武功一等一的高手來說卻絕算不了什么。

  十余人已縱上了房頂,刀光也已到了房頂。

  一陣令人心都發(fā)麻的銳利的刀鋒快速摩擦過金屬的聲音,火花乍現(xiàn),隨即就是一片片耀眼的光華帶著勁風從房頂上轟然落下,直震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一陣踉蹌。

  滿是死尸、鮮血和狼藉的大理石地面被十余面都有一人高、半尺厚重的兩面都被打磨的極其明亮的銅板砸的更加面目全非,飛濺起來的骯臟的血水和尸體的殘肢落在了四周的人的身上、臉上,頭上,令在場的人的臉色都幾乎難看到了極點。

  “月餅,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要等兩天才動手了!”眼睛有些發(fā)直,倒吸了一口涼氣,但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姬飛風囔囔道。

  不用說是當初開鑿那專門用來轉(zhuǎn)運人的地道,就算是這些每塊都重達千斤的銅板,以及這巧妙的偽裝和絲絲入扣的安排,若是讓別人去做,不用說是兩天,就算是兩個月也未必能做得到。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體力真的已到了極限,洛雨亭的身體微微有些發(fā)抖,而他也沒有理姬飛風,他甚至都沒有看姬飛風,而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些明如銅鏡的銅板中不斷閃爍變幻的人影。

  謝鈺,你不是說你看不到你自己的臉嗎?

  那我就讓你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個仔細。

  在場的人無比是屏氣凝神,不但沒有一個人說一個字,而且他們的眼睛還全都死死的盯著的方向也全一致,他們雖然未必都能猜得到那些銅板中在發(fā)生什么,但卻都知道勝敗生死在此一舉,因為他們?nèi)伎吹搅四菑埬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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