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離別啟航之日
傍晚
雖然太陽還沒有落山,年幼的霧尾孩子們,紛紛回家,于是乎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
一只看上去就很肥的田鼠速度飛快,趁著黑夜,繞過守夜的霧尾,來到居住地的邊緣地帶。
這里就是霧尾長老們居住的地方,而防御力最強的中心地帶則是一些沒有獨立活動能力的族人。
“呵呵,特意饒了一大圈,那些熊孩子可不能發(fā)現(xiàn)我了!”
本來他是想去奧米卡亞蘭大森林的,但總絕對還是去告別一下,畢竟自己在艾歐尼亞不會停留太長時間。
受了這么多年照顧,應(yīng)該先回去一趟。
一邊躲避,一邊前進(jìn)。
澤維爾笑得猖狂,來到母親的門前,扭曲的光線一閃而過,他推開門,悄悄地走了進(jìn)去。
書屋內(nèi)充斥著淡淡地清香,澤維爾對這個香味很是熟悉,是自己很喜歡的植物。
“誰?”
澤維爾一愣,這是一道很是年輕的聲音,并不是房屋的主人。
“澤維爾?”
從臥室出來的是一位女性霧尾,她眼圈微紅,看上去哭過的樣子。
“蝴奚,母親怎么了?”
澤維爾放低聲音,感知臥室里的那道身影,心底一顫。
“長老……”
“讓他進(jìn)來吧?!?p> 澤維爾拍拍后者肩膀,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一進(jìn)到臥室,澤維爾便看到整間房間都披上淡淡紅霞。
往前一看,原本不大的窗口,被特意打開,連遮擋森林的樹木們,紛紛扭曲自己的枝干,讓晚霞擠了進(jìn)來。
在這里,正好能看到徐徐落幕的太陽。
“很美吧!”
“的確?!?p> 二人說完這句話,就陷入沉默之中。
澤維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失憶的前身因為束縛,幾百年的經(jīng)歷都消失,真變成十幾歲的少年。
而面前的老人也一直承擔(dān)著母親的責(zé)任。
“你想起來了?”
“嗯呢?!?p> 老人……不,法芙娜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推擠起來,她指了指床頭的柜子,示意他去看看。
“一會得?!?p> 抓起法芙娜的右手,澤維爾慢慢輸入些許生命能量,卻發(fā)現(xiàn)輸入的反而消散出去。
這具容器已經(jīng)承載不了了,沒有詛咒,不是邪惡魔法,而是大部分生命都逃離不了的。
死亡。
“不用了?!狈ㄜ侥任兆∷氖?,深深呼出一口氣,輕聲道:“我們的相遇還真是一個奇跡?!?p> “誰會想到一個古代戰(zhàn)場里,會有你這個大孩子?!?p> 說到以前,法芙娜有些混濁的雙眼也明亮起來,變得清澈不少。
全程都是她再說,澤維爾安靜地聽著。
“瓦斯塔亞霞瑞,曾經(jīng)是我的信仰。”
她從懷里拿出一個吊墜,那是一顆種子,被完好無損的保存在樹脂中。
“你們就像是這顆種子,從你們開始,誕生出現(xiàn)在艾歐尼亞大部分生靈?!?p> “我就在想,這種事情太酷了?!?p> 澤維爾握緊她的手,聲音低沉。
“好了,先休息吧?!?p> 然而,她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把種子交給澤維爾。
“有機會把它種下去,要是還能活著的話?!?p> “孩子……我很擔(dān)心你?!?p> 擔(dān)心我的生活嗎?
“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無論是記憶還是實力!”
晚霞漸漸消退,房間的晚霞正好落在法芙娜的臉上。
“那些我不擔(dān)心,我要告訴你的,是其他的,我……力所能及?!?p> 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無論你多么絕望,痛苦,這個世界依然美麗?!?p> “有一天,你到了人類的世界不要去愛上一個人,因為,愛上一個人,會讓你變得真正孤單。”
“找一件可以消磨時光的事情,記錄它,哪怕你不會忘?!?p> “還有……”
每一次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多去接觸各種各樣的人。
還有,做父母的人,是不會哭的。
記住了……嗎?
咔!
推開房門,村落的燈火驅(qū)逐不少黑暗,照在澤維爾臉上暖暖的。
“完事了?”
“……”
澤維爾眉頭一皺,門外一個老霧尾,正蹲在站在那里,吞云吐霧著。
面無表情的搶下來,幽藍(lán)色烈焰將其燒的渣都不剩。
“這玩意別碰。”
“人類這玩意的確神奇,明明是我們這里隨處可見的植物,竟然加工這么……”
瞧著澤維爾愈發(fā)冷冽的眼神,老人連忙閉嘴,收起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
“母親還能挺幾天?”
“三天?!?p> 澤維爾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對了,有空回家看看?!?p> 看著澤維爾消失在黑夜,老人略微挺直的腰板也彎了下來,臉上滿是乏力。
孩子,你的路還長著呢。
接下來的幾天,澤維爾就待在法芙娜身邊,卻再也沒有說上幾句話。
哪怕是自己,也沒有辦法違抗這種天命。
整個霧尾族都沉浸悲傷之中,而法芙娜的最后一段時間,由澤維爾和那天抽煙的老人陪伴。
夜晚
送走抽煙老人后,澤維爾一個人坐在客廳,看著手里的種子,默默無言。
突然,澤維爾感受到一種靈魂的悸動,背脊發(fā)寒。
原本烏云的夜空,也暗下來。
“來了嗎?”
把種子帶到脖子處,他來到臥室,老人已經(jīng)睜開眼睛,笑著注視自己。
‘再見’
“再見?!?p> 陰冷慢慢消失,月光重新回來,而床上的老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
數(shù)日后
“話說,你還是沒有想起我什么名字吧!”
二人站在高處,看著下面不遠(yuǎn)處的部族,抽煙老者開口問道。
“留點神秘感?!?p> “你那神秘感要留給誰啊!”
澤維爾笑了笑,熟練的變成一只紅鷹,向著碧藍(lán)天空飛去。
“真是的……”
感受氣流吹過翅膀,澤維爾借著風(fēng)力,頗為省力地飛行著。
他翱翔在空中,前往下一個相遇的地點。
……
“羔羊,昨晚那個靈魂很美味,誘惑力十足!”
“餓狼,我們和他還會相遇的。”
“那我等不及撕碎他的靈魂了!”
“不,我的意思僅僅是見面?!?p> “那還真是遺憾?!?p> “并不會,餓狼,我和你一起?!?p> “羔羊,我們一直這樣,永遠(yuǎn)?!?p> “沒錯,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