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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門家宅有豪杰

提刀入游云

楚門家宅有豪杰 云生草 3101 2021-09-19 20:10:41

  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入了游云門山門。楚家管事,掀開車簾,不住往外看,心上忐忑,幾分不安。他身穿孝服,頭上披麻,眼睛哭得紅腫。

  數(shù)名山門守衛(wèi),一個飛身,落了下來,將馬車攔下。游云門弟子提劍一揮,衣帶飄飄,也是灑然,“來者何人?給我停下。”

  駕車的車夫,勒馬停待。楚家管事看向游云門弟子,自馬車中探身,回復(fù)道:“各位江湖道友,敢問此處可是游云門?我來求見我家少爺。”

  “少爺?笑話,我游云門何來的你家少爺?!币坏茏討?yīng)聲,便是要將楚家管事打發(fā)。

  楚家管事應(yīng)聲,“我家少爺姓楚,名喚南風(fēng)。他來游云門,該有半載。老夫奉家主之命,有要事找他。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與我通稟?!?p>  “楚南風(fēng)?”一白衣守衛(wèi)思忖,想了想,直直搖頭,“沒聽過,沒聽過,我山門哪有這人。走走走,山門重地,閑雜人等,莫要在此逗留?!闭f著,白衣守衛(wèi)就是將楚家管事驅(qū)趕。

  守衛(wèi)中另有一人,將白衣守衛(wèi)攔下,低聲與他說道,“此人所說的,莫非是守門人堂中收留的那人?聽說他來自楚鎮(zhèn),為三守堂上賓?!?p>  楚家管事聽言,急急應(yīng)聲,“是了,是了。我家少爺,就是來自楚鎮(zhèn)?!?p>  白衣守衛(wèi)遲疑,嘟囔了幾句,“怎會這般巧合?!彼记跋牒螅锤易钄r,吆喝了一聲,“既是山門來客,你且隨我們來?!?p>  楚家管事點頭,下了馬車,將車夫打發(fā),跟隨山門守衛(wèi),往山門主殿而來。

  山門守衛(wèi)將楚家管事,引領(lǐng)至主殿門口,與主殿守衛(wèi)作了交代,而后離去。楚家管事給主殿守衛(wèi)呈了拜帖,在主殿外靜候。

  唐少橙與陸陵在主殿議事,主殿守衛(wèi)呈報,“啟稟掌門,門外有楚少俠家仆,說是奉家主之名,求見楚少俠。”

  唐少橙揮手,“你領(lǐng)他去吧,他該是在后院之中練刀?!?p>  守衛(wèi)應(yīng)諾,出了主殿,與楚家管事言語,“你且隨我來,我?guī)闳フ宜?。?p>  楚家管事點頭,“好好好”。他腳步邁開,跟著守衛(wèi),七拐八彎,入了后院。

  遠(yuǎn)遠(yuǎn)地,楚家管事已是瞅見了自家少爺。他腳步奔去,及至楚南風(fēng)跟前,雙膝跪下,一時哭啼,“少爺,少爺,老爺沒了,老爺沒了。”

  楚南風(fēng)收了念陽刀,幾分驚愕,爹爹在楚鎮(zhèn)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爹身體康健,怎么會沒?”

  楚家管事哭啼,淚眼婆娑,他抬頭,看著楚南風(fēng),“少爺,老奴不敢妄言。我家兄長,伺候老爺數(shù)十年。我老楚家,亦是受了老爺,不少恩惠。老奴比少爺你,更盼老爺身體康健,長命百歲。然人有生老病死,也是命數(shù)……”

  “開什么玩笑?我離開楚鎮(zhèn)時,他好著呢。又是什么病,令他半載,就是身亡,你且說個明白。”楚南風(fēng)厲聲,還是不信。

  楚家管事哭著,緩緩說道,“少爺有所不知,你離家門之時,老爺就常??妊?。只是他瞞著少爺你,日服徐大夫復(fù)容藥方,未有讓你覺察。”

  “該死,原來是那老家伙搞的鬼,待我回去楚鎮(zhèn),看我怎么收拾他。”楚南風(fēng)憤憤,于徐大夫甚為不滿。

  “少爺,你也別怪徐大夫。一切皆是老爺?shù)闹饕?。他自知自己時日無多,這才傳你功力,許你出楚鎮(zhèn)。他是不想你親眼,見他身子日漸孱弱,心頭難過。”楚家管事將內(nèi)中緣由,盡數(shù)道來。

  楚南風(fēng)心頭,宛若受到了重?fù)簦е嵛?,“他……何時……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該是老奴入府之時吧。他早將家中資產(chǎn),作了安排。七日前,老爺已是下葬。他臨終前,命我來見你,家中諸事,他都作了交代,皆書寫信中。”說著,楚家管事自懷中,掏出楚陽的絕筆信。

  楚南風(fēng)心頭,宛若刀絞,他將書信接過,拆封細(xì)看。內(nèi)中確如管事所言,家中一應(yīng)事宜,皆做安排。楚南風(fēng)看罷,終是相信,楚陽已死。

  楚陽惱怒,一時將管事揪起,“你個老奴才,我爹身死,你為何自作主張,讓他下葬,令我父子不得相見?誰予你這權(quán)利?”

  “少爺,冤枉啊。是老爺自己的安排。他身中血蠱,臨死時已被血蠱纏食肉身。四肢臉蛋,皆是潰爛。他不想你見他這般慘狀,心頭苦楚難受?!惫苁聭?yīng)聲。

  楚南風(fēng)聽言,腦海浮現(xiàn)爹爹身死之慘狀,心頭氣血翻涌,一時間吐了一口鮮血。楚南風(fēng)擦了擦嘴角鮮血,“他何時中的血蠱?這血蠱又是誰給他下的?為何我都不知?”楚南風(fēng)厲聲質(zhì)問。

  管事支支吾吾,“該是金家,老爺自金家回來,身子就一直未有好過。”

  楚南風(fēng)聽言,心頭更是氣急,他松開揪住管事的右手,“金家,金家,怎又是金家?害我爹的,尸骨已經(jīng)埋了荒山。此間仇怨,你讓我找誰報去?”楚南風(fēng)眼角,落下幾滴眼淚。世間唯一血親,就這般與他天人永隔。年少喪母,年長喪父,往后諸多歲月,就是一個無父無母之人。

  楚南風(fēng)一笑,笑的慘慘淡淡,世間諸事,倒是變化萬千,令人措手不及。

  “金家,金家,我與你勢不兩立。我今生今世,絕不娶金姓之人,也不與金姓之人為友……”楚南風(fēng)怒吼幾聲,他念陽刀揮動,使了一套刀法。

  刀法為陸陵所授,刀招威猛。刀中隱沒的雷電,自刀招而出,一時四散,將四周樹木桌椅,一陣橫劈,留下焦痕。管事見狀,身影急跑,試圖躲避。

  陸陵自后院而入,見得楚家管事,披麻戴孝,一陣竄逃。院中晴天霹靂,幾聲驚雷。陸陵入院,又見四周,幾多焦痕。

  這是怎么?莫不是后院被雷劈了?陸陵見楚南風(fēng)停下,手中念陽刀,遛竄雷電。陸陵明悟,原來是念陽刀之故。

  陸陵料想楚家該是有了變故,他腳步上前,拍了拍楚南風(fēng)肩膀,寬慰幾句,“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罷?!?p>  “順你娘的便,死的又不是你爹。”楚南風(fēng)話畢,提刀揮砍,不管不顧。

  陸陵飛身逃竄,避開楚南風(fēng)刀招。楚南風(fēng)不依不饒,又是提刀追趕。

  陸陵見狀,只得出手。他心動一念,臥房之中的破云劍,應(yīng)念而出,飛身而來。破云劍飛過廊院,落身后院,將念陽刀格擋。陸陵伸手,將破云劍一握,就是與楚南風(fēng)酣戰(zhàn)。

  只是片刻,楚南風(fēng)手中念陽刀,被陸陵一陣挑飛。陸陵一劍揮出,擱置楚南風(fēng)脖頸。

  楚南風(fēng)大笑,眼角含淚,他抬眼看著陸陵,“我不服,我不服……”

  陸陵收劍,身子灑然,“不服的話,明日此時,你我再戰(zhàn)?!痹挳?,他邁步離開,將楚南風(fēng)丟在一旁。

  次日,陸陵背著破云劍,再入了后院。后院之中,楚南風(fēng)早早候在了院中。他神色冰冷,不悲不喜,見著陸陵,就是出手。

  念陽刀一陣揮砍,毫無章法。陸陵制敵,只是半柱香的功夫。他破云劍招縱橫,無拘無束,自在灑脫。楚南風(fēng)落敗,被破云劍劍氣,擊中倒地。

  陸陵收劍,“太差勁了。還以為楚家之后,還能打些,不想這般不堪?!?p>  “再來”,楚南風(fēng)一聲怒吼,身影就是奔來。

  陸陵凌波三步施展,避開了楚南風(fēng),留下一言,“明日罷。今日我還要與三守堂的弟兄喝酒。明日此時,我再來會你?!?p>  話畢,陸陵破云劍一收,揚長而去。

  待到第二日,楚南風(fēng)候立后院,也是守時。陸陵身影及近,一道劍氣縱橫,瞬息將楚南風(fēng)打倒,“出招太慢,明日我再來?!?p>  待到第三日,陸陵見楚南風(fēng)依舊守時,候在后院。他飲了一口葫蘆美酒,身法一步三晃。

  楚南風(fēng)見狀,先行出招。

  刀劍相碰,破云劍劃過楚南風(fēng)脖頸,陸陵劍招奇詭,收劍飛身,“此招為我破云劍劍法,花間清酒劍法。你不是我的對手?!?p>  ……

  一連半月,陸陵皆是提劍而來,與楚南風(fēng)交戰(zhàn)。二人打斗,愈來愈久。楚南風(fēng)刀法,日益精進。

  待到第十七日,陸陵又是提劍而來。他腳步輕緩,破云劍出,一劍指天,二話不說,就是出了一劍。劍身化為虛影,迅疾向楚南風(fēng)飛來。

  楚南風(fēng)面不改色,提了念陽刀,一揮一砍,皆是發(fā)狠。虛影被他接連斬下,破了陸陵劍招。

  陸陵一笑,幾分得意歡喜。他自腰中取下酒葫蘆,而后飲了一口,順手丟給楚南風(fēng)。楚南風(fēng)接過,亦是豪邁地飲了幾口。

  “這是你第一次,能接我一招。你小子,很是不錯,也有些天賦。自明日起,你就來我三守堂罷?!闭f著,陸陵自懷中一掏,掏出了一枚令牌,順手丟給楚南風(fēng),“三守堂第三十七位。若是哪天,三十六位守門人哪死了,你就補上罷。若是哪日,你不愿為我山門效力,自可下山?!?p>  楚南風(fēng)詫異,半月練刀,原來陸陵只是為了給他,三守堂弟子之名。料想是陸陵,知他家中變故,不忍他一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這才留他在山門。

  楚南風(fēng)思忖到此,一時伏拜,拱手致謝,“弟子拜謝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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