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城中央,一座城主府雄偉壯觀。城主府紅墻琉璃。一扇大門,朝南而開,門口守著,一眾鬼差。
牛頭馬面,將唐秋梨、楚南風帶到城主府門前,耐著性子等候。守衛(wèi)進去通傳、稟報,得了府中允許,這才讓牛頭馬面,將人帶進府中。
“走”,牛頭馬面一陣推搡,將三人推進了大堂。
大堂之中,幽冥城城主吳命長,安坐正中,臉上刻畫幾道符文,臉色黝黑,宛若地府閻羅。他身側(cè),守著一眾鬼差,還有一人,手執(zhí)判官筆,頭戴大官帽,留了兩撇胡子,好似地府陸判。另有其他兩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同是頭戴上官帽。二人執(zhí)鞭,面無表情,好似地府黑白無常。
牛頭馬面,俯首叩拜,“牛頭馬面,參見城主。啟稟城主,今日巡街,遇得兩個外鄉(xiāng)人,欺辱我幽冥鬼城百姓。特將二人擒拿到府,請城主過審?!?p> 趙四在旁,見得鬼城城主,神色一變,一時瑟瑟發(fā)抖,大氣不敢出。他恭恭敬敬,伏跪地上,好像老鼠遇上貍貓。
“有何好審。既是刁民,拖出去杖責五十?!迸泄偈治张泄俟P,看向牛頭馬面,下了諭令。
牛頭馬面聽言,面面相覷,不敢違抗。二人起身,就要將唐秋梨、楚南風,推出門外。
唐秋梨叫喊一聲,“且慢。城主,你只聽牛頭馬面一面之辭,未免有失偏頗。我二人此行幽冥鬼城,是奉師命而來。不曾想,在這偌大鬼城之中,受奸商坑蒙拐騙。不得已,我等這才動手,痛打了奸商一頓。還望城主體察內(nèi)情,再作處置?!?p> 牛頭聽言,厲聲呵斥,“城主未有示下,爾等休要多言,且隨我下去受罰?!?p> “罰什么罰?這好好的,民風淳樸的鬼城。城主愛民如子,賞罰分明,豈會不分青紅皂白?我二人受奸商欺害,實屬受害者。既無過錯,又何須受罰?”唐秋梨言語頂撞,不留情面。
“是了,是了。老夫確實是個,是非分明之人。你們兩個下去罷?!眳敲L看了一眼唐秋梨腰中的寶劍,總覺得有些眼熟,而后起身,緩步向唐秋梨走來。
“是”,牛頭馬面聽令,只得將趙四帶出大堂,留下唐秋梨、楚南風。
吳城主近前,一時發(fā)問,“方才你說,你二人是奉師命而來,不知二位,師從何門何派?來我幽冥鬼城,有何貴干?”
“我二人為游云門人,師從陸陵。門中掌門,唐少橙?!碧魄锢孀詧罅思议T。
吳城主聽得游云門名號,一時驚愕,上下打量了唐秋梨與楚南風,“你們是游云門的人?”
“正是”,唐秋梨拱手應聲,她想了想,想起了師傅給她的書信,而后在懷中掏了掏,將書信呈遞吳城主,“城主,這是家?guī)煹臅牛€請城主過目?!?p> 判官聽言,一個飛身,足尖輕點,自唐秋梨跟前掠過,取了書信,而后又是一個飛身,落在吳城主跟前。他畢恭畢敬,將書信遞上。
吳城主接過,將信拆開,細細一讀。
什么狗屁輕功,真是賣弄。唐秋梨看了判官一眼,冷冷一哼,滿是不屑,開口道來,“城主,家?guī)煏胖猓彩呛唵?。我游云門,愿以城主師弟司空見遺物,閻羅青傘,借換貴城幽冥玉傘。借期一載,有借有還,還望吳城主成全?!?p> 唐秋梨話音一落,將身后包袱取下,而后解開。內(nèi)中一把青傘,呈現(xiàn)眾人跟前。傘原為司空見所有。數(shù)年前,司空見為東川王賣命,劫殺陸陵,反被陸陵所殺。自此,神兵閻羅青傘,為游云門所得。
唐秋梨話畢,判官惱怒,就要開口訓斥。
吳城主伸手攔下,而后神情一變,忽是祥和,臉上幾分喜笑,“好說好說。陸堂主所求,我吳命長自可作主。二人貴客,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也是辛苦,還請下去,先歇息罷。待吳某取來幽冥玉傘,自會與姑娘你交換?!?p> 吳命長之言,倒也爽快。唐秋梨聽罷,幾分歡喜。她將閻羅青傘一收,背回身后。
吳城主拍了拍手,門口頓時,現(xiàn)身一名婦人。
婦人笑語盈盈,一頭紅發(fā),臉上幾分鐵青。她在唐秋梨、楚南風跟前站定,作揖行禮,面帶詭笑,而后諂媚應聲,“二位,且隨我來?!?p> 楚南風毫不客氣,跟著婦人,就是往外走。
唐秋梨見狀,急急叫喊,“喂,你等等我?!痹挳?,急忙追趕。
吳命長看著唐秋梨腰中寶劍,嘴角一笑,似有謀斷,而后低聲,“方才我說的,你們可都聽清了?”
判官無常,皆是應聲,“聽清了?!?p> “既是聽清了,就下去準備罷?!眳浅侵靼l(fā)號施令。
“是,我等遵命。”判官無常應聲,退出了大殿。
次日,城主府中,大擺筵席。一眾鬼差、鬼女,在城主府中忙忙碌碌。無數(shù)珍饈佳品,擺上桌臺。城主府中,宴席擺了十余桌。城中富貴,接了城主之命,皆是趕來赴宴。
及至日午,城主府前,賓客盈滿。嬉笑聲、吵鬧聲、叫喊聲、吆喝聲不絕……
唐秋梨起身,望著窗外走動的鬼差、鬼女。幽冥鬼城中,鬼差鬼女見多了,對他們倒沒那么怕了。
吳城主命府中鬼女,前來相邀。
那鬼女,一身白衣,臉蛋蒼白如紙。她懸浮空中,離地三尺,一頭長發(fā)齊肩,哭哭啼啼,往唐秋梨客房而來。
“貴客,貴客,城主府中設(shè)宴,特命小女子相請?!惫砼昧颂魄锢娴姆块T,哭哭啼啼,未有離去。
唐秋梨開門,正好撞見了她那一張慘白的臉,被嚇了一跳。
“嚇著你了?奴家怪不好意思的。哈哈?!惫砼诿?,“城主等著呢,你快去罷。”話畢,她身影輕飄飄,又是傳告楚南風。
唐秋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仍覺得幾分陰森恐怖,嚇得不敢獨自赴宴。
過了片刻,楚南風與唐秋梨,現(xiàn)身城主府宴。
城主自宴席主座起身,客客氣氣,向楚南風、唐秋梨走來,迎納二人入座,這才歸席。
眾人在底下,議論紛紛,自幽冥鬼城建成以來,也未見城主如此恭敬,迎納一個外人。眾人低聲議論,皆是猜測,這楚南風、唐秋梨二人,身份不簡單。
“各位,靜靜,靜靜。”吳城主舉杯,眾賓客聽言,安坐位上,頓時安靜。
吳城主喜笑,“吳某在此,拜謝諸位,應邀赴宴。諸位在到此,吳某自感蓬蓽生輝……”吳城主說了一通客套話,舉杯飲盡。
眾人聽言,頓時舉起手中杯盞,亦是滿飲了一杯。
“諸位不必客套。此宴是為家宴,各位盡興,盡興?!眳浅侵鳉g笑,招呼了眾賓客,各自飲酒吃菜。
唐秋梨與楚南風,也不客氣,坐于席上,吃著城主府酒菜。酒過三巡,眾賓客已是吃好喝好,數(shù)人飲得脖紅臉紅,伏趴在桌案。
唐秋梨吃飽了飯菜,亦是飲了幾杯美酒。美酒奇特,好似是君莫笑,卻又不像。一杯酒水黏糊糊,飲起來也是奇怪,倒也好喝。
城主眼睛偷瞄,見得楚南風、唐秋梨皆是飲了美酒,酒已上頭,計上心來。他手握了杯盞,一把丟在地上,砰地一聲,酒盞盡碎。
眾人驚愕,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吳城主拍了拍手,宴席四周,頓時現(xiàn)身一眾鬼差。鬼差鬼刀拔出刀鞘,將宴席中的眾人,圍堵得水泄不通。
判官及無常,在吳城主身后現(xiàn)身。判官吆喝一聲,“今日城主府,捉拿城中兇徒,無關(guān)人等,請自離席?!?p> 一眾賓客聽言,見得鬼差揮刀動手,嚇得四散而逃。鬼差也不阻攔,判官所說兇徒,也非是這些城中富貴。
楚南風起身,眉頭一蹙,與唐秋梨說道,“不好,著了他的道?!?p> 眾賓客散去,判官看向楚南風,“楚少俠,現(xiàn)在才發(fā)覺,晚了些吧?”
吳城主發(fā)話,“動手,今日務必將那姑娘手中冬劍,予我奪下?!痹挳?,他一個轉(zhuǎn)身,拂袖而去,獨留了判官、無常,與唐秋梨、楚南風對敵。
唐秋梨聽言,恍然大悟,“好啊,難怪好好地,請我二人吃席,原來是為了我手中的冬劍?!?p> “你知道就好。木王墓現(xiàn),三刀四劍出。只要集齊了這些神兵利器,木王墓中寶藏,就是我幽冥鬼城的了。”判官頓時大笑。
唐秋梨冬劍一拔,威風凜凜,“那可要看你有沒這能耐,拿得下?!?p> “姑娘,別不識好歹。你二人既是飲了我幽冥鬼城的鬼酒,又有何能耐,與我等抗衡,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罷。”話畢,判官手握判官筆,就是飛身襲來。
唐秋梨見狀,冬劍揮動,上前抵擋。冬劍揮動,全無內(nèi)力,只是劍招,幾分新奇,倒是能與判官,對打一二。
打了片刻,唐秋梨飛身后撤,急急叫喊,“喂,你逼出毒酒沒有?我快撐不住了?!?p> 楚南風運了內(nèi)力,口吐了一口酒水,“好了。”他趁著唐秋梨與判官對打之時,運功逼出了毒酒,而后一個飛身,將唐秋梨提起,帶著她飛躍上墻頭。
“爾等休走?!迸泄偈治张泄俟P,飛身襲來。
楚南風見狀,念陽刀出,一道刀勢迅疾,將判官攔下。
“哈哈哈,姑娘這是要走???”那叫喚唐秋梨赴宴的鬼女,一身白衣,不知何時,現(xiàn)身唐秋梨身后。她伸手,出了一掌,擊在唐秋梨后背。掌風軟綿綿的,倒是沒什么威力。
楚南風帶著唐秋梨,自墻上飛身而下,逃出了城主府,而后沿著大街遁走。
“莫讓他們逃了,我們追?!迸泄偬柫盍艘宦?,帶著一眾鬼差,還有無常,急急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