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梨在潯陽江岸站定,靜靜地看著辛夷花船,心上苦楚難受,無人傾訴。
這木頭,二話不說,就是將逃命的機(jī)會(huì),留給了自己,可真是個(gè)木頭。就不知道打個(gè)商量,借機(jī)行事先行逃走么?笨蛋,真是個(gè)笨蛋。
唐秋梨心頭一嘆,她身影在潯陽江頭站定良久,靜靜地吹了許久的江風(fēng)。江風(fēng)清爽,撩起了她一頭青絲。
江風(fēng)吹罷,她打定了主意,心中已有主意。她飛身離去,先在江岸客棧睡了一宿。翌日起早,她手握冬劍,又是折返江畔。
辛夷花船漂浮江上,隨浪起伏,船上一眾迎客的姑娘,各個(gè)穿著艷麗,在花船四周接客待客。
唐秋梨飛身,冬劍出手,飛身上船,高聲呼喊,“本女俠來也。姓花的,速速將我游云門人,還有司蘿姐姐,都送出來。如若不然,我定將你這辛夷花船,燒成灰燼?!?p> “喲,這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們這辛夷船,豈是你說燒就燒的?就算是縣衙太爺,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慚,狂妄造次。”一粉衣女子輕笑,滿是輕蔑。
另一白衣女子,以手遮面,“唉,就是個(gè)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管她做甚?莫要理她,我們還是繼續(xù)招攬客人罷。不好好干活,花兒姐可是會(huì)生氣的。”
“說的也是,理她做甚。忙去吧,這司徒公子,昨夜來我們這花船,可是給了我一錠金子?!绷硪磺嘁屡討?yīng)聲,將金錠掏出,就是炫耀。
“這有啥,昨夜宋公子可是送了我一顆海碗大的夜明珠。這夜明珠,只怕皇宮都未曾有過。”白衣女子應(yīng)聲,真是掏出了一顆海碗大的夜明珠,隨性耍玩。
“俗氣,俗氣,你們倆可真俗。人家李公子送我的,那才叫清麗脫俗。西域沉香,你聞聞,我今日可香著呢……”又一姑娘搭話。
花船上的一眾姑娘,閑聊著這幾日所收之禮,于唐秋梨不理不睬。
“喂,你們聊夠了沒有?你們花船主在哪?叫她出來叫我?!碧魄锢鎱柭?,就是叫嚷。
“喲,這小姑娘,這是來勁了,非得見花兒姐呢。這可怎么辦???嚇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青衣女子應(yīng)聲。
“她也就是嘴巴厲害,也沒別的能耐……”白衣女子應(yīng)聲,搖了搖頭。
“你……你們……”唐秋梨聞聲氣惱,伸手揪了一個(gè)姑娘,就是把冬劍架在她的脖頸。
“哎呀,要?dú)⑷死?,殺人啦……”眾人驚恐叫喚,紛紛散開。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個(gè)粉衣女子身影迅疾,自唐秋梨跟前而過。
她伸手,將唐秋梨手中的冬劍奪下,而后手握冬劍后退幾步,擱置在唐秋梨脖頸,就是將唐秋梨擒拿。
花玲輕然一笑,“就憑你,還想燒我花船,真是不自量力。”話音一落,她伸手一揭,摘去了自己臉上人皮面具,露出了真身,正是花船船主花玲。
唐秋梨詫異,“你……你早就在此?”
“你這姑娘,真是不知好歹。放你一條生路,還要來我花船找死?莫以為我花玲好欺?今日我心情好,不與你計(jì)較,你走吧。”花玲看向唐秋梨,就是將她打發(fā)。
“我不,我來此就是要將他二人帶走。你攔我不住。就是死,我也要將他二人救走?!碧魄锢嫘纳弦粰M,甚為倔犟。
“哈哈哈,就憑你這身手,內(nèi)力全無,只一身輕功。劍法高超又是如何?你能打得過我?還是省省吧。你救他們也是無用。楚少俠說了,他愿在我花船,為奴為仆?!被嵫哉Z,甚是輕蔑。
“走吧,別再來了。”花玲將手中冬劍一丟,而后腳步輕緩,就是離開。
“你……”唐秋梨氣急,暗自嗔怪自己沒用。若還在游云山門,一身功法盡在,這跟前之人,縱是武林高手,總能在她手下過上幾招,何至如此,只是數(shù)招,就被花玲奪了兵刃。
唐秋梨心中氣惱,拾了冬劍,一個(gè)飛身,就是離開。
過了一日,夜半時(shí)分,唐秋梨飛身,又是上了花船。夜色之中,花船上人影稀少,只有兩三個(gè)奴仆,守衛(wèi)花船四周。唐秋梨身影飛掠,避開了守衛(wèi),遛竄進(jìn)了花船。
她身影迅疾,在一間間茶室之中遛竄,終是尋見了花玲。只見花玲一身黃衣,在茶室之中小坐,正與人說話。
唐秋梨小心謹(jǐn)慎,不敢打草驚蛇。她貓身,自通道而過,欲找尋楚南風(fēng)及司蘿的下落。
花玲一笑,將手中茶盞放下,而后身影飛掠,就是向唐秋梨飛來。她身影在唐秋梨跟前落下,看向唐秋梨,“唐姑娘,你問也不問一聲,就來我花船尋人,可真是失禮。人呢,你也不必找了。他二人的下落,也只我一人才知。”
唐秋梨聞聲,冬劍出鞘,長劍一指,“你把他們藏哪了?快些把人交出來,不然,我與你魚死網(wǎng)破。”
“喲,這是急了?”花玲輕笑,“急了你又能如何?還能殺了我?”
“殺你就殺你,莫以為我不敢?!碧魄锢鏆饧?,一個(gè)飛身,就是向花玲襲來。
這一次,她早有準(zhǔn)備。她冬劍緊握,身法靈便,以冬劍劍招出手。冬劍劍招精妙,將花玲逼迫地節(jié)節(jié)敗退。
花玲被逼迫到花船船頭。幾個(gè)守夜的奴仆見狀,急忙拔了兵刃,欲上前相幫。花玲身影穩(wěn)住,自奴仆手中奪了一把大刀,而后迎敵。她身影近前,憑借對花船的熟絡(luò),左突右進(jìn),而后使了內(nèi)力,一刀劈來。
刀勢迅疾,向唐秋梨逼來。唐秋梨避無可避,只得提了冬劍抵擋。只是一瞬,唐秋梨被刀勢撞開。撲通一聲,她身影墜入了水中。
潛藏水中的花船弟兄,一個(gè)飛身,扯了一張大網(wǎng),將唐秋梨網(wǎng)住,帶回了船上。而后,一把大刀擱置在唐秋梨脖頸。
花玲身影近前,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唐秋梨,嘴角一笑,伸手拾了地上冬劍,“就你這身手,還想救人?還是回去,再練幾年罷。”
話音一落,花玲以冬劍劃開了漁網(wǎng),而后將冬劍隨性一丟,又是轉(zhuǎn)身離開。
唐秋梨惱怒,低聲自責(zé),“沒用,真是沒用。若是師傅在,就算內(nèi)力全無,也必定能將她擒拿。唐秋梨,你真是沒用……”
她責(zé)難自己良久,拾了地上冬劍,身影緩緩離開。
又過了幾日,適逢臨鎮(zhèn)街市?;ù希质菬狒[了起來。花船歌舞不絕,自清晨到深夜。夜間,花玲應(yīng)眾人所邀,歌舞一曲。歌舞曼妙,博得一眾歡呼喝彩。
歌畢舞完,花玲自舞臺(tái)退場,自去了后臺(tái)。一把長劍,悄無聲息地,擱置在她脖頸。
花玲詫異,回身一看,見得來人,又是心安。來人,正是唐秋梨。
花玲一笑,不住夸贊,“不錯(cuò)不錯(cuò),這一次出手,悄無聲息,倒是令我刮目相看?!?p> 唐秋梨未有得意,自知花玲若是逃脫,必定不是她的對手,“少廢話,他們二人,在哪?”
“他們二人,自是在這花船之上。怎么,唐姑娘要尋他們?”花玲發(fā)問。
“那是自然,我們是一塊來的,自然要一塊走。你且領(lǐng)我找到他們。我答應(yīng)你,不傷你性命?!碧魄锢娉兄Z。
“好,既是江湖中人,我自然信你。他們就關(guān)在花船船艙底下,我這就領(lǐng)你去。”花玲說道。緩緩起身。
“走”,唐秋梨以冬劍脅迫花玲,與她同出了后臺(tái)。二人身影自船艙通道而過,頓時(shí)引來眾人矚目。
一眾花船弟兄叫嚷,急急叫喚,“不好啦,花兒姐被劫持了,花兒姐被劫持了……”
眾人聞聲,頓時(shí)手握兵刃,涌了過來。眾人義憤填膺,堵住了唐秋梨的去路。徐當(dāng)家的飛身,領(lǐng)著一眾弓弩手上前,將唐秋梨團(tuán)團(tuán)圍住。
唐秋梨見狀,有恃無恐,與徐當(dāng)家說話,“你們船主就在我手上,識(shí)相的,將我的人都給我放了……”
唐秋梨話音未落,一枚飛鏢飛出,就是向唐秋梨襲來。唐秋梨機(jī)警,揮劍格擋?;岢脵C(jī),一個(gè)飛身,自唐秋梨身旁遛竄,飛身落回一眾兄弟身前。
徐當(dāng)家上前,關(guān)切問詢,“船主,你沒事吧?這廝如此囂張,竟是在花船上劫持你,屬下定當(dāng)將她擒下,丟進(jìn)潯陽江里喂魚?!?p> 話音一落,他身影近前,就是要領(lǐng)著一眾弟兄沖殺,將唐秋梨拿下。
花玲飛身,伸手?jǐn)r住了眾人,示意眾人退下。眾人雖是不解,但也不敢造次,只得身影停下,按兵不動(dòng)。
花玲看向唐秋梨,“我花船一眾弟兄都在這里,你打得過么?我無意殺你,你走吧?!?p> “你……”唐秋梨詫異,她還以為這次是在劫難逃,不想這花玲,卻是要放了自己。
“花兒姐,這人三番五次要?dú)⒛悖蹩煞帕怂??”徐?dāng)家的開腔,試圖阻攔。花玲瞪眼,徐當(dāng)家的頓時(shí)將話茬咽下,不再說話。
“如此,多謝……”,唐秋梨冬劍一收,一聲嘆息,身影飛掠,就是從花船離開。
云生草
要說再見時(shí),還是有些不舍,甚至有些,小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