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走后姒陌歸看著手上的信眼神幽暗復(fù)雜,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寄回去的第二封回信了。她陌陌厚度,讓她詫異的是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信封以蠟封口,如今封口處的蠟完好無損,由此觀之,陳生并沒有打開過,而是原封不動的將信轉(zhuǎn)交到自己的手上了。
姒陌歸撕開信封將信紙抖開,偌大的一張紙上只有簡短的幾個字:信在驛站,設(shè)法取信。
姒陌歸將信給滿城看。
“應(yīng)該是于將軍不知道陳公公可信否,所以才出此下策。”
姒陌歸摩挲著信封,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纖長蔥嫩的手指,“我們該如何取信?”
這封信斷然不能讓趙明月知道,因為里面很可能回復(fù)的不僅有母后和明晉遠的關(guān)系,很大的可能還有上揚如今的形勢。
面對姒陌歸的詢問滿城第一次卡殼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避過趙明月,不能讓曹太后知道,周正是趙明月的人,必然是不能用的,趙明清那里同樣的法子可一不可再,所以自己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屋內(nèi)香煙繚繞,將少年漲紅的臉熏得有幾分不真實,姒陌歸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自然不會為難他,“一時想不出就算了?!?p> 滿城緊抿著唇,顯然他不想到法子是不可能放下的了。姒陌歸不想他太過糾結(jié)攆他回去睡了。至于回去睡不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自己眼不見心不煩。心里這么想姒陌歸卻始終睡不著,到了晚上又頻頻讓冬舞悄悄去看滿城房間的動靜。
滿城看著外面時不時來一下的人影,眉目間滿滿的愉悅與寵溺。在冬舞來了兩次之后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睡正房的那人是睡不著了。
這約莫也說明了自己已經(jīng)凱斯慢慢的影響她了。滿城按捺住心中的雀躍將蠟燭熄滅。
冬舞悄悄離開。
“滿城公子的蠟燭熄了,想來睡了?!?p> 姒陌歸:“你也去歇著吧?!?p> 冬舞將她房間的蠟燭也熄滅了,自己躺在了外間的暖炕上。自從刺殺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冬舞每日都睡在外間以防萬一。
黑暗中姒陌歸閃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無聲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突然不雅地翻臉個身將腿伸出被子外壓住另一條腿,緊緊抱著被子慢慢睡著了。
······
早膳過后滿城難得的沒有看書,只見他整個人撐著腦袋對著姒陌歸的方向,姒陌歸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本宮不就是吃撐了嗎?你至于像看猴一般看著本宮嗎?”
糟了。稱呼都改成本宮了,這是生氣的前奏了。
滿城趕緊換上討好的笑:“我只是覺得阿姊便是翻個白眼也這般好看。”
世間似乎沒有女子不喜歡聽人夸她好看,姒陌歸也是如此。本來不好的心情瞬間變得美美的了。
“阿姊趕緊將那杯消食茶喝了吧?!?p> 姒陌歸苦大仇深地盯著眼前滿滿的一杯褐色的濃茶。她揉揉圓鼓鼓的肚子,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可是難得今日的膳食合自己的胃口。
“我喝不下?!彼凵癃q如面對獵人的柔弱的小鹿,可憐兮兮的讓人心軟。
滿城扶額,每當(dāng)這時候就總感覺自己是大的那一個。他端起茶杯遞到她嘴邊輕聲哄著:“阿姊乖,喝兩口就好,不然得難受一天?!?p> 姒陌歸看著近在嘴邊的茶杯和少年溫柔的面孔,柔和的線條從下頜一直到額頭,嘴唇飽滿不失色澤,像是自己夏日喝的酸梅湯,鼻梁高挺如上天刻意雕琢過的山巒,睫毛纖長齊密。
姒陌歸突然耳垂發(fā)熱掩飾般的奪過茶杯猛地灌了一口,卻又因為灌得急了而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滿城遞給她帕子,“阿姊這般著急作甚,嗆著了吧?剛才還不想喝,如今卻又一副生怕有人搶的模樣,倒是叫人費解了?!?p> 姒陌歸接過帕子捂在唇上,以眼神示意:要你管?
“罷。”滿城笑了。
罷?罷什么?
“走吧,出去逛逛?!睗M城道。
姒陌歸終于不咳了,將帕子疊好交給冬舞吩咐:“洗好了放我房里?!?p> 滿城眉眼一動,“阿姊這是要貪污了我的帕子?”
“······”
“一塊帕子而已,貪污什么?”
滿城:“也是,我的一切都是阿姊的?!?p> 姒陌歸點點頭,本來就是如此,他如今用的一切可不就是自己的嗎?可是看著滿城唇邊溢出的笑她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總感覺不是自己的那個意思。
“走吧,出去逛逛吧?!睗M城再次道。
“為什么要出去逛?”
“不去逛阿姊今天可能都消不了食了,還是阿姊覺得自己能喝完這杯茶?”
姒陌歸跟著滿城的視線將眼神轉(zhuǎn)向小幾上的消食茶:原本滿滿的一杯茶被自己喝了一點,可是那一點僅僅是讓它不那么滿而已,一點也沒比之前少多少。
姒陌歸誠懇地搖搖頭,自己是斷然喝不完的。
“走吧,說不得還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呢?!?p> 滿城熟門熟路地拿起姒陌歸的大氅,對冬舞吩咐道:“找把傘來,你便不用去了?!?p> 冬舞看向姒陌歸,姒陌歸一點兒也沒有猶豫,“按他的話做吧。”
冬舞轉(zhuǎn)身去找傘,總感覺兩人的態(tài)度太過自然,似乎有點不應(yīng)該,可是看著兩人自如的樣子她又搖搖頭,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齊嬤嬤還沒有好?”
齊嬤嬤自從第一日來了這木梓宮就喝醉了休息了幾日,這才當(dāng)值了一日又是生病,直到如今都還沒好,這期間太后娘娘宣召也沒有去。
“估計是快了,這再生病就說不過去了,到時候估計曹太后都要親自來探望她了。”
沒有下雪兩人就沒撐傘,紅色鑲嵌金邊的玉邊三十六骨傘收著被滿城握在手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被紅色的油布襯托得更加白皙誘人了。
姒陌歸手指動了動,真想摸一下有沒有白玉光滑。
她手指微動,眼神閃爍,蠢蠢欲動,正想干些什么的時候一聲“姒殿下”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