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聽到這句話,淚水再一次洶涌的滾了出來,李鐵生喊:“靈秀,你快走,去喊人過來!”
靈秀這才如夢初醒地反應(yīng)過來,她邁開步子奔跑在貨運(yùn)站的土地上,一時間,焦急、恐懼,夾雜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幸福感,一起襲上了靈秀的心頭。李鐵生仿佛在保護(hù)她的那一刻,身上就已經(jīng)披上了英勇的鎧甲,他如同英雄,英雄救美,這是個多么美麗的詞語呀!
很快,門口保衛(wèi)處的人就趕來了,他們?nèi)挛宄桶奄R超給控制住了,然后準(zhǔn)備押送至派出所。嗯這是靈秀才來得及看看李鐵生那張沾滿了鮮血的臉,她心疼的想要抬起袖口去擦,卻被李鐵生制止數(shù)了:“靈秀,你這白衣服別碰著我,再洗不干凈!”
可靈秀又哪能顧得上這些?她仍然用袖口擦去了李鐵生臉上的血跡,她越擦越心疼,眼淚從一開始的涓涓不止,變成了后面的大顆滾落,她的聲音也從小聲哽咽,變成了大聲的啜泣,她的哭得顫抖,讓李鐵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李鐵生只能撫摸著靈秀的肩膀,衣服的布料涼涼的滑滑的,靈秀就這樣突然滑進(jìn)了李鐵生的懷抱中,她的臉緊緊的貼在李鐵生的肩頭,除了哭什么都說不出來。
李鐵生也知道靈秀剛剛是受了驚嚇,所以也就任由靈秀抱著他,他的手輕輕的放在靈秀的背上,撫摸了一下:“是不是剛剛嚇到你了?你受傷了嗎?”
靈秀搖搖頭,李鐵生接著說:“那就好,你放心只要我在是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靈秀從啜泣中抬起頭來,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李鐵生:“你為什么要這么保護(hù)我?”
李鐵生想都沒想:“沒有理由,我保護(hù)你是應(yīng)該的。”
開完了這一場大會,工人們紛紛回到了宿舍或是工作崗位上,瀟灑叔這一次更是得意萬分,李鐵生是他們班組的,不僅僅是勞動模范,還通過智慧救了一場大火,順便把賀超那個惡霸也給徹底鏟除了,他打算跟馮金山商量商量,給李鐵生開個表彰大會。
還沒等瀟灑叔開口,馮金山就已經(jīng)在后面沖著瀟灑叔喊:“張瀟灑,回去通知李鐵生,咱明天給他開個表彰大會!”
“好!馮站長?!彪y得的不謀而合,讓張瀟灑一時間,竟然也覺得馮金山變得那么的可親可敬。
回宿舍的這一路上,瀟灑就跟光頭和大牙等工人說:“我當(dāng)初要把鐵生留在這兒這個選擇怎么樣?”
光頭說:“還能咋樣?英明決策唄!李鐵生的確是個好青年!”
大牙口中漏風(fēng)的說:“我倒覺得沒什么好的,鐵生這娃娃人品好,又聰明,跟咱們在貨運(yùn)站出一輩子大力,那不是屈才了嗎?”
瀟灑叔沒說話,他是真心喜歡李鐵生這個孩子,但也是私心想把他留在貨運(yùn)站里,他要是跟靈秀成了家,就能在這干一輩子,他張瀟灑是入贅過來的,連個親戚都沒有,要是有李鐵生當(dāng)他的女婿,他這輩子老了也不愁了。
正這么想著,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李鐵生正抱著靈秀!倆人就這么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也不避諱著點(diǎn)?
不過瀟灑叔心里倒覺得挺好,看來李鐵生這會兒也把王小梅忘得差不多,打算跟靈秀好好發(fā)展了。不過作為父親,他還是怒氣沖沖的走了上去:“李鐵生,你干什么呢?”
李鐵生松開了抱著靈秀的手,而靈秀也嚇得一哆嗦,她滿臉是淚的看著瀟灑叔:“爸……”
“這是怎么回事兒!”瀟灑叔一看靈秀臉上有淚,李鐵生臉上有血,身上也有不免大驚失色:“李鐵生,你說這是怎么回事兒?”
還沒等李鐵生開始解釋,靈秀就說:“我剛剛過來找鐵生,一進(jìn)來就看見賀超拿著釘板打鐵生,賀超一看見我又沖著我來了,鐵生一直在保護(hù)我,為了我又受了不少傷!”
瀟灑叔終于明白過來賀超為什么會突然沖出去了,他后悔自己沒早點(diǎn)跟出來,萬一靈秀真受了傷,或是出了什么更嚴(yán)重的事,他可咋活?
“賀超呢?”
李鐵生說:“剛才已經(jīng)被門口的警衛(wèi)帶走了,說是送去派出所了?!?p> “那我去通知站長一聲,下午去派出所處理一下?!睘t灑叔剛要走,靈秀就說:“爸,鐵生的傷得處理一下,你幫他請個假我陪他去趟醫(yī)院,還有我看那板子上的釘子都有鐵銹了,得打個破傷風(fēng)針!”
瀟灑叔一聽,頓時覺得自己這事情做的不大對,光顧著想自己的女兒,沒顧得上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李鐵生,他馬上說:“好,鐵生我去幫你請個假,你的工我?guī)湍愀闪?,醫(yī)藥費(fèi)不夠就從我這出,你好好把傷口處理了,然后休息休息,明天還有個對你的表彰大會呢!”
“表彰大會?”
“是啊,表彰你救了火!”瀟灑叔拍的拍李鐵生的肩,看李鐵生還愣愣的便說:“你這是咋了嘛?有表彰大會還不樂意?是不是傷的太嚴(yán)重了?”
李鐵生摸摸自己額頭上的傷,釘子很鈍倒也沒傷的多重,他搖了搖頭:“還行?!?p> 從貨運(yùn)站外一直坐車到縣城的醫(yī)院里,李鐵生都在看著窗外,入秋了,高遠(yuǎn)的天空上浮著幾絲白云,楊樹葉變成了墨綠色,遠(yuǎn)處的小麥地呈現(xiàn)出一片金黃的浪潮。
“鐵生,你咋回事?不高興了?是不是傷口太疼了?”靈秀在一邊關(guān)切地問。
李鐵生搖搖頭:“不疼?!?p> 他的心里一直在后悔一件事,那就是剛剛他沒有躲開靈秀的擁抱,如今靈秀這么一抱,又被瀟灑叔他們看見了,往后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而且這么一抱,對于靈秀來說也一定意義非凡,可是當(dāng)時也只是不忍心把受驚嚇的靈秀推開而已,他害怕這個擁抱給靈秀帶來誤會,再次帶來傷害。他在想著到底該怎么跟靈秀和瀟灑叔解釋呢?
這時,車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靈秀有些羞澀的,但又帶著些主動的牽起了李鐵生的手:“鐵生,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