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姑父去外省交流學習經(jīng)驗,從外地買了很多土特產(chǎn)回來,一大早媽媽就囑咐梁嘉靖放學后直接去姑姑家吃完飯,隨便把東西提回家。
在姑姑家吃完晚飯后,提著幾盒,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來,很久沒去聽于之洋唱歌了。
于是繞到廣場。
他的聽眾還是很少,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個。
今天唱的是周杰倫的歌,每一首都是熟悉的旋律,或多或少是能跟著哼出來一點的。
試問誰不愛杰倫呢?
反正陳秋和是愛的要死,整天說自己上大學了一定要去看杰倫的演唱會。
當于之洋看到梁嘉靖的時候,滿眼都是驚喜。
“靖靖,你今天怎么來了?”
她提起手里的幾盒土特產(chǎn):“來我姑姑家拿點東西。”
“哦,這樣啊,要不要唱?”
她搖搖頭:“算了吧,我聽著就好。”
“那你想聽什么?我唱給你聽啊~”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歌單,脫口而出:“《水星記》吧?!?p> “好?!?p> 他迅速的找好伴奏,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然后開始演唱。
“著迷于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穿過時間的縫隙它依然真實地吸引我軌跡這瞬眼的光景最親密的距離......”
他的嗓音不像郭頂老師那樣有故事,但是唱出來也別有一番風味,他總能做到把所有的歌都注入自己的靈魂,唱出自己的風格,又恰到好處的和諧,好聽極了。
喜歡這首歌,不僅僅是因為它好聽的旋律,還有直擊心靈的歌詞。
聽這首歌能讓人安靜下來,至少梁嘉靖是這樣。
大概是這首歌真的很好聽,于之洋唱的也很好聽,短短的三四分鐘里,吸引了好幾個年輕人,圍上來聽。
唱完,他舉了個躬,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靖靖?!?p> 梁嘉靖疑惑不解的看的他:“???謝我干嘛?”
“那就,因為你點了《水星記》,我的聽眾變多了,所以謝謝你。”
想說的謝謝有很多,比如: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喜歡聽我唱歌,謝謝你和我喜歡好多好多同樣的歌,謝謝你有一個住在這附近的姑姑,讓你偶爾經(jīng)過的時候,也能想起來,這里還有個我......很多很多,但說得出口的,卻僅此一個。
她笑了笑:“這有什么謝的,還不是因為你唱的好啊~?!?p> “你真的覺得我唱的好?”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
“那你說我的聽眾為什么總是沒幾個?”
“放心,就算沒有觀眾,我肯定也是會支持你的,做你的頭號粉絲~,再說了,你唱的那么好,以后肯定會很多人聽的!”
“因為你這句話,我決定要好好堅持下去?!?p> 他笑瞇著眼睛,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
有多少認真的、說不出口的話,以這樣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了,無法判斷真假,也不想去過多的猜測,有時候是懶惰,有時候是刻意的逃避。
過了大概兩三首歌的時間,她舉起左手,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明天還要上課呢?!?p> 他沒有回答,只是叫住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梁嘉靖,然后自顧自的問:“對了靖靖,你會選理吧?”
她回過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嗯?!?p> “那就好~”他小聲的這樣說。
也許是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些距離了,也許是夏日的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咸腥味,她沒有聽清楚,便疑惑的問:“什么?”
“沒什么,我是說,你回家注意安全?!?p> “好的?!?p> ..............................
分科意向表馬上就要交了,他們一群人打算一起去籃球場商量商量。
臨走的時候,梁嘉靖鬼使神差的想起前幾天舒夢琪給的那盒曲奇餅干,剛好可以拿過去當零食吃。
然后從課桌里拿出來,順去了籃球場。
“唉梁嘉靖,別......”
陳芷蓉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慌張,靖靖拿著曲奇餅干,一臉懵的看著她:“怎么了嗎?”
陳芷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什么都不說:“沒什么,我看錯了?!?p> “哦?!?p> 梁嘉靖也沒多想,跟秋和他們一起去了籃球場。
烈日炎炎,也不知道陳秋和是怎么想的,非要到籃球場這種露天的場所來暴曬,徐逸熱得滿頭是汗,沖到小賣部買了幾瓶飲料。
茶話會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過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通知說的是,今天必須得把這表交上去,反正我和靖靖已經(jīng)決定好了,肯定是學理,于之洋你肯定也是學理吧?”
于之洋點了點頭:“嗯,對?!?p> “那現(xiàn)在就看你倆了,你們自己想好了沒?”
徐逸伸了個懶腰,輕描淡寫:“我隨意,反正學文學理都一樣。”
秋和從盒子里拿了一片曲奇餅干,一邊嚼一邊斥責他:“徐逸你能不能上點心啊?這是文理分科,很重要的!”
“重要什么呀重要,老子壓根不在乎,就不是讀書那塊料~”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啊,分科關(guān)系到你以后在大學的專業(yè),以及未來的工作,你怎么能這么隨意?。俊?p> “就我這成績,學文學理也沒差吧~”
“你......”
“唉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吵了,你呢?你想好了嗎?”
于之洋趕緊出來勸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許以舟身上。
許以舟思考了很久,“我也沒想好?!?p> 其實梁嘉靖知道,他想學理,想繼續(xù)跟她一個班,但是他的成績分班以后肯定是進不了一班的。
在一起相處了一年,梁嘉靖對他的學習情況自然也是了解的,索性說:“你的歷史和地理相比起物理化學來說,好很多,學文的優(yōu)勢會比較大。”
秋和平復(fù)了心情,也贊同梁嘉靖的話:“我也覺得你應(yīng)該學文,你不是想走那條路嘛,我感覺人家大多數(shù)都是學文吧。”
許以舟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但是......”
沒等他說完,梁嘉靖就搶先:“沒關(guān)系,我可以幫你,提高文化成績,然后考專業(yè)院校。”
于之洋也出奇的贊同梁嘉靖的想法:“靖靖說的有道理,學文是比較好的選擇?!?p> “那好吧,就選文?!?p> 雖然不得不接受要和她分開的事實,但是其實,無論學文還是學理,他們都是要分開的了,況且大家說的也的確是有道理的。
悲劇就是在梁嘉靖隨手拿起的一片餅干,放入嘴里后,那一刻開始的。
“唉那你也學文算了,......”
陳秋和對著徐逸說的這句話還沒說完,梁嘉靖就捂著喉嚨,快要窒息了。
榛子過敏,有些人只會皮膚瘙癢起疹子,但她是格外嚴重的,她會呼吸困難。
看著她臉色煞白,呼吸困難的樣子,大家差點也嚇得半死,畢竟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不知所措的趕緊圍上去:“啊,怎么了啊靖靖?”
許以舟看了眼她手里的半塊曲奇餅干,拿起盒子看了看,想起來那天她說過:“榛子過敏!”
徐逸都忍不住爆粗口了:“靠,舒夢琪這么狠毒的心都有?”
這個架勢太嚇人了,于之洋的媽媽是醫(yī)生,所以他對這種情況比較熟悉,他趕緊要大家散開,保證空氣充足,然后一一安排:“我先去辦公室叫老師打120,你們照看她一下?!?p> 交代完就狂奔去了最近的辦公室。
“這發(fā)作這么快的嘛?她好像就剛剛吃了一塊,不對,是半塊??!”
“剛才下來的時候,她嘗了一塊,聊天的時候應(yīng)該也吃了幾塊?!?p> 過了沒多久,救護車就來了,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
許以舟跟著上了救護車,還有袁老師也一起跟著去了。
還好靖靖的媽媽就是師大附中的老師,一聽到消息,趕緊趕了過來,開著車子跟在救護車后面。
秋和跟徐逸、于之洋他們?nèi)齻€眼疾手快的跑到秋和媽媽的車里:“阿姨,我們也去!”
“不行,你們下午還要上課呢,我去就行了?!?p> “鄒老師,您快別說了,趕緊開車吧,救護車都開了!”
“對啊對啊”
他們?nèi)齻€人一唱一和的說著,情況緊急,也來不及考慮那么多,靖靖媽媽就索性帶著他們一塊過去了。
折騰了一番,過去了很久,梁嘉靖在病床上,左手打著點滴,微微睜眼,虛弱的看著床周圍一圈的人。
“你們怎么都來了?我沒事兒?!?p> 袁老師趕忙叮囑:“你都這樣了,少說點話,多休息,學校那邊沒事,我給你批假就行?!?p> “謝謝老師?!?p> “你們聊,我跟鄒老師一起去辦理一下手續(xù)?!?p> 說完兩個大人便一起出了病房。
“靖靖,你沒事吧?”秋和關(guān)心的看著靖靖滿身的紅疹子問。
她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回答:“沒事兒?!?p> “該死的舒夢琪,太惡毒了,等我回去了,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這次你們誰都別攔著我!”
徐逸難得的贊同陳秋和:“別說是你,這次連我都看不過去了?!?p> 梁嘉靖生怕他們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趕緊勸阻:“你們別沖動,明天還要考試呢~”
“你都這樣了,這我怎么可能忍得了啊,你不知道,剛才你那樣子,快把我們嚇死了,得多難受啊。她這已經(jīng)算是殺人了!殺人未遂!”
梁嘉靖躺在床上,看著秋和怒氣沖沖的樣子,很擔心。但她現(xiàn)在太虛弱了,不想說話,于是一個勁的給于之洋跟許以舟遞眼色,想讓他們勸阻一下陳秋和。
許以舟心領(lǐng)神會:“你先別說這些了,她現(xiàn)在需要休息,讓她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兒吧?!?p> 于之洋也跟著勸阻:“是啊,有什么事情,等靖靖好了,我們再一起商量解決?!?p> “好吧,反正這次我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靖靖你趕緊休息,我們不吵你。”
折騰了一個下午,袁老師帶著他們幾個回了學校,媽媽留下來照顧靖靖。
接下來的兩天是期末考試,她特地叮囑秋和他們好好考試,不用來醫(yī)院,等考試完了再過來,不過他們還是堅持每天放學以后都來醫(yī)院陪她一個小時。
考試完的那個下午,蘇老師帶著一大群同學來看她。
舒夢琪也來了。
跟同學們寒暄了幾句后,舒夢琪拿著一張購物條碼,難得的露出很愧疚的表情:“內(nèi)個,梁嘉靖,對不起啊,但是我真的確定我給你的絕對不是榛子,不信你看,這是我爸買了東西的小票。”
她把那張購物小票遞給梁嘉靖。
湯敏也好心的幫她解釋:“是真的,我可以作證,那天早上我看到她書包里的餅干,還拿出來看了,差點就拆開了,但是她說那是給你賠禮道歉用的,我就放回去了,我也很確定,真的是夏威夷果?!?p> 梁嘉靖沒有接那張購物票,只是說:“我今天不想說這件事情?!?p> 也許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東西是她給的,這就是事實。
完全不在意,任誰也做不到,畢竟這是一件弄不好可能致命的事情。
“舒夢琪你能不能別這么煞風景啊,這事兒以后再跟你算賬!”
“我真......”
舒夢琪原本還想解釋,但是湯敏很識趣的制止了她。
因為班里來的同學也挺多,塞在病房里,待太久也不太好,也就待了十來分鐘吧,蘇老師就把大家遣散了。
因為媽媽在,秋和他們也不需要陪在這兒,靖靖讓他們也回家。
本來都要走了,舒夢琪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返回了病房。
梁嘉靖覺得奇怪:“你怎么回來了?有事?”
“有件事情,我覺得挺奇怪的?!?p> “什么事情?”
“你跟陳芷蓉關(guān)系挺好的吧?”
她莫名其妙的問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倒是讓梁嘉靖覺得很懵。
“你問這個干嘛?”
“沒干嘛,上次查手機那天中午,我剛好去政教處領(lǐng)試卷,碰巧看到她從袁老師辦公室出來。”
梁嘉靖是聰明人,說到這,也就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了,不過這種事情,畢竟誰也不知道真假,而且過去那么久了。
“我就是覺得你們關(guān)系好像也還可以,沒什么別的意思,你可以當我沒說?!?p> 舒夢琪也是個聰明人,在這件事情上不好多說什么,也就是好奇,所以才提了那么一嘴。
她當然看得出來此時得梁嘉靖,并不是很像想和她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所以沒多說什么,背著書包回了家。
身上的紅疹子癢的難受,光是對付這個,就很難了,還要花時間和心思去想別的事情,梁嘉靖想想就覺得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