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宿主大人,說事說事啊!”
大橘看著兩人溫馨的四目相對,深情款款的場景,感覺喉嚨像是被塞了一堆東西,噎得慌!
不過越看這發(fā)展方向越不對勁,說好的坦白秘密呢!怎么光在戀愛啊喂!?
怕秋桃忘記,大橘趕緊提醒著它的宿主。
秋桃聽到大橘的聲音這才想起來,對哦!她還要跟蕭庭燁說空間的事情來著。
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啊……
秋桃在心里深深的唾棄了自己一番,但在不介意看見蕭庭燁的俊臉時又在心里發(fā)出“嘿嘿嘿”的杠鈴笑音。
大橘:“……”
出息!
秋桃察覺到了大橘的無語,頗為不好意思,咳了咳,終于正色看著蕭庭燁,“我其實有事跟你說,蕭庭燁?!?p> 蕭庭燁見她忽然這么嚴(yán)肅,微訝,但還是洗耳恭聽:“你說?!?p> 秋桃準(zhǔn)備給他打了一記預(yù)防針:“那你聽了以后不許尖叫?!?p> 蕭庭燁:“……”
大橘:“……”尖叫什么的根本沒辦法跟這位扯上關(guān)系吧!
看見蕭庭燁臉上表情隱隱透出的無語,秋桃暗道一聲“大意了?!备鶕?jù)她跟男人相處了一輩子半的情況來看,遇到事情只有她嚇得抱頭鼠竄的份,而蕭庭燁恐怕連表情都不會變一下。
“嗯?!?p> 須臾,蕭庭燁還是輕輕的頷首,答應(yīng)下了。
秋桃一笑,而后深吸了一口氣,盯著蕭庭燁認(rèn)真的說:“其實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p> 她說完這句話,仔細(xì)觀察著男人臉上的神情,如果有一絲懷疑或者嫌惡,都會讓她將后面的話打碎咽下肚里,并且永遠(yuǎn)不會再提起。
然而并沒有,蕭庭燁臉上毫無一絲疑慮,也沒有害怕和驚異。
這讓秋桃松了口氣的同時對后面的坦白更有信心了。
“再過半年,小青山村會接連出現(xiàn)天災(zāi)人禍,先是一連十天的暴雨,形成洪澇,山體會崩塌,一大半的村民會死,然后就是為期半月的干旱,天上不會下一滴雨,糧食顆粒無收,緊接著就開始鬧饑荒?!?p> 秋桃將上輩子的經(jīng)歷一一說出,盡管如此,在她的觀察下,蕭庭燁依然面不改色,一如往常的平淡。
“因為我們沒有住在村子里,所以洪澇有幸躲過一劫,再后來,我?guī)е愀S幸存的村民們往南方遷移,企圖尋找一個安寧的地方?!?p> 她語氣逐漸從平淡變?yōu)榱顺林?,眼神里隱隱有淚光閃爍。
秋桃一邊說腦海里一邊浮想起上輩子那些事情,心情悲痛:“……沿途上都是跟小青山村一樣的情況,路上的流民越來越多,大家開始搶奪食物,互相殘殺,有的人甚至連孩子都?xì)⒘耍m然,雖然那是迫不得已……”與其留下來繼續(xù)挨餓受苦,倒不如送他離開這個可怕的人間。
蕭庭燁有了動作,他抬起手緩緩放在了秋桃肩上,帶著無言的安慰和力量。
秋桃眼眶盛不下那么多淚水,終于決了堤,眼淚打濕了臉頰,她澄亮的雙眸水汽氤氳。
蕭庭燁暗暗嘆氣,抬手將她的眼淚擦拭干凈,動作無比輕柔。
“我們最后是在鎮(zhèn)南府那邊落了腳,因為沒有銀錢打賞給官兵,所以只能住在緊鄰著的涑豐縣,那時候的涑豐縣基本上都住的是流民,很臟很亂,每天都有人死去?!?p> 說起這個,秋桃眼前仿佛就浮現(xiàn)起了尸橫遍地的慘景,那些人衣不蔽體,個個都像是剝了皮的骨架子,沒有食物維持性命只能躺在地上靜靜等待死亡。
蕭庭燁體會到她心情有多悲痛,伸手?jǐn)堖^她肩頭,把她壓在自己懷里,手掌在她后腦勺輕輕安撫著,雖然他身體單薄但在這時候卻十分寬厚溫?zé)?,無言間傳遞給秋桃依靠。
秋桃手緊緊的攥著他胸前的衣襟,閉上含著淚水的眼睛,繼續(xù)說道:“再后來的一天,你病得很重,只能勉強(qiáng)下床走路,我出門想給你找點(diǎn)吃的,但是那時候真的沒有東西了,就連樹皮都被人啃光了,我以為要空手而歸的時候,卻遇到了那群人——”
涑豐縣內(nèi)隨處可見的是尸體的殘骸,和一些跟殘骸靠在一起即將成為它們的人。
女人緊張的走在這路上,努力的壓下轉(zhuǎn)身逃跑的驚懼感,咽了咽口水繼續(xù)前行。
她得找到吃的,要不然她相公或許就會成為這里面的一個……
然而幾番搜尋都無疾而終,女人甚至昧著良心的譴責(zé)去翻了那些可怖尸骸,看看有沒有被人藏起來的食物,也許會有人借著這些散發(fā)著腐爛惡臭的尸骸藏一些食物也說不定。
“大哥,你可真厲害,居然能在鎮(zhèn)南府里面弄到吃的!”
正在女人要失望而回時,她經(jīng)過了一個房子后面,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如是說道。
另外一個聲音低沉的男人笑道:“小手段而已,不過這些糧食應(yīng)該足夠咱們過個五六天了!”
女人耳尖一動,“糧食”這倆字在她耳邊仿佛被放大了一樣,充滿了極具的誘惑力。
她情不自禁的向前邁了一步,仿佛這樣就離那糧食更近了一些。
下一秒她聽見那些人說:“但是大哥你手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要是膿水流出來感染了就不好了?!?p> 大哥沉吟了片刻道:“那找塊布包扎一下好了。”
醫(yī)館那些地方早就關(guān)門了,畢竟這世道還敢行醫(yī)就診??!
“好的,大哥?!?p>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他們貌似是坐下了,這讓秋桃本來歇了想法又起來了。
她要是能夠借這幾人包扎傷口的時間把糧食給偷走就好了。
也不用太多,拿一點(diǎn)點(diǎn)就行。
“嘶——”
大哥被觸到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輕點(diǎn)!”
“是是是!”
小弟連忙點(diǎn)頭,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塊算得上干凈的布料給大哥包上。
“媽的,沒想到那死老頭子居然真的敢拿刀砍我,疼死老子了!”大哥低聲咒罵著,他這糧食可是沾了人血換來的,要不然去哪弄吃的!還不是要人吃人!
小弟一邊吹著傷口,一邊小心的給他包了幾圈,弄好后又扎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大哥:“……”
啥意思?
小弟渾然不覺有什么不對的,反而樂呵呵的說:“這樣就好看多了!”
他還抬頭去詢問大哥的看法:“是吧?”
大哥……
大哥想把他扔去跟那些尸體作伴。
然,親弟弟,再蠢也要認(rèn)。
女人已經(jīng)摸到了他們后面,看見那一袋滿滿的食物,仿佛已經(jīng)嗅到了食物的香氣,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卻發(fā)現(xiàn)嘴里早已干渴的沒有了唾沫。
她睨了眼那兄弟幾人,除了為首的大哥,還有好幾個,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就算是在鬧饑荒的這個時候也不見有太多瘦餓樣子,不過眼里黯淡無光,渾濁不堪。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摸索到了食物那,正好是他們的盲區(qū)。
她不敢多拿,小心翼翼的伸進(jìn)去捏了一個餅子出來,開始原路返回。
那幾人還在聊天。
“大哥這些吃完了,咱們怎么辦?”小弟憂心忡忡的朝那袋象征著希望的食物看去,怕?lián)尾涣颂谩?p> 他們都是男人,進(jìn)食量很大,再怎么壓縮吃的東西但還是會餓得頭暈眼花,這些只能填一下肚子維持他們的身體。
大哥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就說:“等過幾天我再進(jìn)一趟鎮(zhèn)南府,看看哪家還有食物存余?!?p> 小弟說:“還是要?dú)⑷藛???p> 大哥頓了一下,“不殺他們的話我們也會餓死,這世道……沒辦法了?!?p> 他不是好人,手上沾了血,但是為了活下去,這也是必須的。
小弟說:“那下次我跟大哥一起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p> “不行!帶上你行動不便,你跟其他弟兄們就呆在涑豐縣里面,沒有危險!”
大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小弟的請求,他孤身犯險就行了,死也只死一個!
小弟瞪大了眼睛:“我不!”
“大哥,還是我跟你去吧,柱子太傻了,我配合你。”另外一個沉默的男人站了出來,眼神昏暗不明,他比較瘦弱,細(xì)高細(xì)高的,跟個竹竿一樣。
“柱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大哥怒吼道,“一個都不許跟著,我去就行了!”
他是老大就應(yīng)該肩負(fù)起責(zé)任。
“如果我沒回來成,你們就聽二弟的話,他聰明知道嗎?一個都別下來看我!”大哥說完就起身朝那袋食物走去,正準(zhǔn)備打開給兄弟分,卻發(fā)現(xiàn)袋子已經(jīng)打開了,很明顯少了一個。
他目眥盡裂,仰頭大吼了一聲:“誰偷的!”
其他人都圍了上來,也發(fā)現(xiàn)食物少了,雖然只是一個餅子,但拿是大哥孤身犯險奪來的,現(xiàn)在卻少了一個,這就意味著大哥可能要提前去鎮(zhèn)南府偷東西了。
“跑不遠(yuǎn),去追!”大哥把食物袋子栓緊了,背在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其他人點(diǎn)點(diǎn)頭。
路上還留著一串凌亂腳印,想必對方逃跑的時候還是很慌亂的。
他們趕緊追了上去,個個心里都窩著一團(tuán)火。
他們發(fā)誓,一定要把那個賊抓到以后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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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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