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臨安府錢牌

　　“小子，可別小看這瓷器場的地攤，只要你的眼睛夠尖，演技到位，別的我不敢說，一個月一件，簡單！”

　　和破爛陳走在這條人潮洶涌的街道上，林子道還真沒想到，對古董如此熱衷人，真不是少數(shù)。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元代青花瓷啦！揮淚大甩賣啦！”

　　一道略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吸引了林子道二人的注意，二人來到攤位前，這里已經(jīng)被許多收藏者圍住。

　　破爛陳只是在人縫中瞥了一眼那個青花瓷，就低聲向林子道說了句：

　　“不用看了，假的?！?p>　　破爛陳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卻是被林子道拉住。

　　回過身看著林子道：

　　“像這種攤位，在瓷器場多的是，你若是想要看，隨隨便便我能給你找出十幾家比他這個做的更像的。”

　　林子道搖了搖頭，低聲在破爛陳耳邊說了些什么，破爛陳的身子一顫：

　　“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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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家都這么看中這個青花瓷啦！按照老規(guī)矩啦！價高者得啦！”

　　攤主的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客人出了價格：

　　“二百塊！”

　　要知道，當時的二百塊，已經(jīng)相當于一個工薪階層的人，一個月的工資。

　　這價格一出，頓時勸退了不少看客。

　　走了不少人，林子道二人也終于來到了攤位最前，破爛陳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了一番青花瓷：

　　“好東西??！我出三百塊！”

　　“這位客人出了三百塊啦！有沒有更高的啦！”

　　林子道抬手抹了抹鼻子，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了十幾張百元大鈔：

　　“四百塊！”

　　在這個瓷器場，經(jīng)常能看到些出手闊綽的富家少爺，他們往往并不懂什么古玩，別人說好，他們就感興趣，這類人，也是最好騙的一種。

　　林子道此時要表現(xiàn)出的，就是這種人。

　　破爛陳面色一沉，站起身來看著林子道，絲毫不落下風(fēng)地道：

　　“我出五百塊！”

　　林子道眉頭一皺：

　　“老東西，你和我杠上了？”

　　破爛陳面帶不屑地回：

　　“小子！老子我玩古董的時候，你還在撒尿和泥巴呢！”

　　轉(zhuǎn)頭看向攤主，林子道再次加價：

　　“六百塊現(xiàn)金，我拿走！”

　　造這么一個假的，最多也就十幾塊的成本，且不說這個假貨的水準真不怎么樣。

　　攤主站起身，正準備一口應(yīng)下時，意外發(fā)生了……

　　破爛陳一把抓住林子道的衣領(lǐng)：

　　“小子！先來后到懂不懂？”

　　林子道甩了了破爛陳的手，并推了他一下：

　　“老東西，都什么時代了，還講究先來后到？有錢才是王道！我能拿得出六百塊的現(xiàn)金，你能么你？”

　　此時周圍已經(jīng)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林子道遞給了破爛陳一個眼神，破爛陳會意：

　　“他奶奶的！今天我還就要教訓(xùn)教訓(xùn)你！”

　　說著，破爛陳上前兩步，和林子道“撕打”在一起，這個看急了那位攤主：

　　“別、別?。∮性捄煤谜f啦！”

　　嘴上雖是勸著架，可攤主心里卻在想：

　　六百塊成交??！你們這打在一起，萬一出個好歹，這假貨上哪再找冤大頭??！

　　推嚷之中，林子道腳下一滑，兩人栽倒在地，“碰巧”砸中了那個青花瓷，瓷片碎了滿地，二人也停下了撕打。

　　攤主往地上一坐：

　　“哎呦喂！我的青花瓷??！我祖?zhèn)鞯那嗷ù砂?！?p>　　叫嚷了幾聲，攤主站起身，一手一個地拉著兩人的褲腳：

　　“你們賠我的青花瓷啦！”

　　破爛陳眼神有些閃躲：

　　“他最后碰壞的，找他去！”

　　林子道看了眼一地的碎瓷片，滿不在意地道：

　　“不就六百塊么？我賠你就是。”

　　聽林子道這般說，攤主臉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面帶諂媚地道：

　　“我給您打個折啦！五百塊就好啦！”

　　數(shù)出五張百元大鈔，攤主接過去，林子道卻是沒有松手，攤主試著拽了拽未果：

　　“你這是什么意思啦？”

　　林子道眼睛微瞇：

　　“五百塊買一地瓷片，是不是不太合適？”

　　見林子道有反悔的意思，攤主忙說：

　　“你要是不賠給我，咱們就報警啦！”

　　這一句話，正說到了林子道的心坎里：

　　“報警好啊！正好找專家再來看看，這青花瓷到底是真品還是贗品。”

　　真要是找來專家鑒定，別說錢拿不到，恐怕自己還得“進去”：

　　“這點小事啦！找什么專家??？這樣，額……”

　　邊說著，攤主向自己的攤位望了一眼，心中想起個法子：

　　“你在從我這攤位上找兩件看得上的物件啦！我就吃些虧，送給你啦！”

　　林子道與破爛陳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帶著些許笑意。

　　蹲下身子，林子道先是選了一件玉佛配飾，又從那堆不起眼的錢幣中，挑了幾個：

　　“這幾件怎么樣？”

　　攤主只是隨意瞥了眼：

　　“五百塊給我，東西你拿走啦！”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雙方均是心滿意足，林子道二人，也離開了瓷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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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昨日的那家小菜館，林子道將先前拿走的物件擺在桌子上：

　　“怎么樣？”

　　破爛陳眼中滿是喜色：

　　“沒錯，南宋臨安府錢牌！”

　　是的，最開始二人看中的，就不是那個贗品青花瓷，先前的一切，也只是兩人一起演得一場戲，目的，就是這枚臨安府錢牌！

　　酒菜上來，作為第一次配合的后輩，林子道問：

　　“剛才你為什么不讓我直接買這枚錢牌？”

　　破爛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能在瓷器場擺攤的，誰都不是傻子，你直接問，不就是在告訴別人，這是個好東西么？”

　　林子道抿了抿嘴，再問：

　　“若是剛才那攤主認得這錢牌，我們豈不是什么都得不到，還要白搭五百塊錢？”

　　破爛陳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

　　“就算是那樣，我們也不虧什么，大不了真就找個專家來，碰碎了一個贗品，難道還想讓咱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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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飯飽，就到了“分贓”的時候，二人都盯著這臨安府錢牌，破爛陳最先開口：

　　“這錢牌我拿走，昨天你看中的那把壺，我送給你，如何？”

　　林子道抬手拄著下巴，良久才回應(yīng)道：

　　“明末的一把紫砂壺，換一枚銅錢界五十珍寶之一的臨安府錢牌，破爛陳，你這算盤打得好??！”

　　破爛陳也知道這兩樣?xùn)|西的價值并不對等，且這枚錢牌，畢竟是林子道先發(fā)現(xiàn)的，思索片刻：

　　“我再加上這個！”

　　說著，破爛陳從衣兜的夾層中，翻出一塊白布，白布打開，出現(xiàn)在林子道眼前的，是一枚血紅色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