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員外聽到這話之后,整個人都懵了幾秒。
隨后他就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倪浩一眼,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年輕人好魄力,真是讓我望塵莫及?!?p> 你不就是說我吹牛嗎?
倪浩撇了撇嘴,心里面想著,說這么繞,你難不成是怕我能聽懂?
商員外大抵也覺得和倪浩這種聽不進去別人話的人沒什么好說的,簡單的和他告別了就離開了。
而其他人也密切關(guān)注著倪浩這邊的情況,見到商員外跟他說完話之后臉色都不是很好,瞬間就去打探他們兩個人究竟說什么了。
而趁著張嘉玉應付其他人的張彤云跑了過來,直接湊在倪浩面前就說:“商員外的臉色可真差,他是不是在你這里吃癟了?是不是!”
倪浩茫然的看了張彤云一眼,直接就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他認真的說:“大小姐,你還記得你需要保持一個大家閨秀的做派嗎?”
“哎,大家閨秀有什么好的?!睆埻坡牭竭@話直接就對著他甩了甩手,滿臉厭煩的說:“你都不知道做個姑娘家究竟有多么的難,如果不是我性子野關(guān)不住,我爹又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只怕我現(xiàn)在還只能在家里繡花,哪能知道生意上的事情。”
見到張彤云的注意力非??斓木捅晦D(zhuǎn)移了,倪浩認認真真的聽完她的話,十分驚喜:“你爹竟然還讓你摻和生意上的事?”
古代對于女子的束縛很多,雖然古代也有女子行商,但是這終歸屬于少數(shù)情況。
張彤云點了點頭:“不過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就知道一點點而已。有些事情我爹爹也會和我談,比如你今天來這里是為了趙輝,你想要抓趙輝的把柄?!?p> 這話一出倪浩心里面震驚了一下,雖然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但是以張彤云只怕還是看不出來的。
而讓他沒有想到的則是,張嘉玉竟然還會把這樣重要的事情告訴張彤云。
“你不要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了?!睆埻瓶粗谋砬樘鹗謹[了擺,隨后就道:“你們讀書人是不是都把書讀的迂腐了?我表哥就不愿意我行商,他當時和你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倪浩心道,我這可不是歧視,就是單獨的震驚于你的思想先進程度而已。
“不會啊,我就是那個讀多少書都不會腐朽的讀書人。”倪浩笑嘻嘻的說著:“我對你愿意做的事情舉雙手雙腳贊成,畢竟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權(quán)利不是?不就是那句我想跨過山和大海,去看看人山人?!?p> 聽見倪浩不自覺哼起的調(diào)子,張彤云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勾了起來。她纏著倪浩打聽這究竟是誰寫的,還說非要去拜會那位寫出這個詞的人。
倪浩好說歹說的都沒有把她勸住,最后張彤云看著他這個樣子瞬間就惱怒了:“你要是不告訴,我就不告訴你我爹還告訴了我什么!永遠都不告訴你?!?p> 這話讓倪浩頓了頓,剛想說你不告訴我你爹的話就不告訴唄,反正我知道不知道無所謂。
還沒有等到他的話出口,張彤云一雙眸子盯著他一次一頓的就說:“是關(guān)于商家和趙輝的?!?p> 這句話讓倪浩瞬間就瞇起了眼睛,隨后他干脆利落的就道:“這句來自于一個閑云野鶴的詩人,對他而已寫這些只是隨筆,故我得到這句的時候就沒有署名。”
我不知道所以才不告訴你,這樣的答案才算是圓住這個謊了。
張彤云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心里面覺得這也是挺正常的,也就沒有再繼續(xù)強迫他告訴自己了。
雖然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還是非??犊暮湍吆品窒碜约毫私獾降陌素裕骸拔医o你說,商家早在很久之前就和趙輝勾結(jié)上了。也是因為上了官府的船,這才讓他的生意做到可這么大?!?p> 不等倪浩提出疑問,張彤云就表達出了百分之二百想要說給他聽的心??磥硭胍腿斯餐務摪素院镁昧耍皇沁@里根本沒有一個能和她共享話題的人。
“聽說商家和趙輝最早的時候還想要聯(lián)姻來著,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沒有成。不過好在商家也非常的爭氣,每年孝敬給趙輝不知道多少,趙輝自然愿意護著他?!睆埻铺痤^看了商員外一眼:“不過商員外到底僅僅只是個員外,而且他也不希望趙輝會掌握他們一輩子。慢慢的來往也就不多了?!?p> 聽到最后一句話倪浩才忽然頓悟了。
之前他一直在暗中打聽趙輝和商家之間的接觸,卻一直查到他們之前接觸很多,近一兩年的功夫卻接觸的很少了。
這樣想來,竟然是這樣的緣故。
看著倪浩若有所思的表情,張彤云悄聲說:“這些話我告訴你就行了,你可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是我說的。要不然其他人知道肯定會對我家有看法的。”
對于張彤云的腦洞有的時候倪浩確實挺無語的:“你之前當街罵趙輝的時候也沒見你慫啊,這個時候怎么就不敢了?”
“那個時候是本姑娘看他不樂意,而且這兩件事情怎么能一樣!”張彤云氣鼓鼓的看了一眼,硬生生逼著他點頭,這才喜滋滋的離開了。
倪浩輕笑。
這丫頭還真是說風就是雨,之前不怕趙輝應該是反射弧太長吧。
想到這里的倪浩下意識的想要看一看趙輝,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他看著張彤云的背影忽然心里面升起的一陣怪異。
仔細的琢磨了半天,他反復回想剛剛和張彤云見面說的話,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最終他只能把怪異藏在心底,只當自己是感覺錯了。
等到結(jié)束了宴席之后時間就不早了,在倪浩現(xiàn)場坐的全身骨頭都硬了。他揉著自己的眼睛坐上車,無論馬車顛簸成什么樣子,他都靠在上面睡得死死的。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見了張彤云的聲音,還是那種故意壓低仿佛怕誰聽到的聲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