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甬東發(fā)展藍圖
司馬安設(shè)計的海船日行百里,除了依靠風(fēng)力之外還有船槳。如今順流乘風(fēng)而下每個時辰都能走幾十里,照這樣的速度不需要三日便能抵達甬東。
上午還好,這些北方的流民和強盜還在歡呼自己逃出生天,但到了下午的時候所有人都隨著風(fēng)浪搖擺各個頭重腳輕,甲板上東倒西歪倒著一大群,還有不少人趴在欄桿上干嘔。
站在甲板上,司馬安看見沿途淮河北岸有無數(shù)的流民,這些人在渡口等待多時卻始終不見任何船只載他們渡河。
見到海船后異常興奮一路追著船跑還一邊呼喊,想要讓船停下來載他們渡河。
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幾十年北方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大亂局,北方的漢人除了南下逃生之外,留在故土的絕大多數(shù)都下場凄涼。
司馬安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這艘海船容納六百人已經(jīng)是上限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擠了八百多人。
當(dāng)然如果按照漢人各朝各代一而貫之的超載傳統(tǒng),這艘船還能在載不少人,但司馬安不敢保證海船一旦靠岸會不會涌上來三千人五千人,到時候唯一的下場就是所有人都沉到淮河喂王八。
相比北方哀鴻遍野淮河南岸的風(fēng)景就好很多了,紅紅綠綠處處鶯鶯燕燕,河邊捕魚的漁夫,田間勞作的老農(nóng)。
司馬安還看到了一個涼亭里,幾個敞胸漏懷的名士席地而坐,對岸高談天地間的玄妙哲理字字珠璣,殊不知一河之隔便是人間地獄。
自從遇上蘇婉見過那些南下流民的悲慘后,司馬安便再也沒有因為自己穿越成為皇室而感到一絲激動,反而有幾分厭惡,唯一一個能讓他減少幾分愧疚的辦法就是想方設(shè)法替這些北方的可憐人尋到一個好出路。
司馬安整整一天都把自己關(guān)在海船最上層的爵室,這卻急壞了外面的劉虎威和寧安然。
“小郎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喝了”
寧安然臉上帶著擔(dān)憂,劉虎威更是在門外走來走去。
“要不咱們把門撞開?”
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就這么辦,區(qū)區(qū)一扇木門并非難事,但當(dāng)他的龐大的身軀撞過去時木門打開,劉虎威整個人翻滾著進了爵室內(nèi)。
司馬安光著腳披頭散發(fā),在腦中過濾了無數(shù)個想法之后,終于找到了最為可行的方略,甬東發(fā)展藍圖!
“安然,給我去搞點吃的,餓死了”
“好!”
寧安然早就準(zhǔn)備好了飯食,熱了一下便端上來,一大碗疙瘩湯唏哩呼嚕灌進肚子里。
“大頭領(lǐng)..”
“別,小郎你可別再叫我大頭領(lǐng)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石梁山了”
“恩…那我叫你老劉吧”
“行,隨你怎么叫”
劉虎威雖然不知道老劉這到底是個什么稱呼,但只要不再叫大頭領(lǐng)就行,臊得慌。
“老劉,你現(xiàn)在去海船上問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留在甬東,不愿意的留下的待??恐笏退麄?nèi)バ熘?。?p> “這還用征求他們的意見?”
聽話的留下干活,不聽話的仍河里喂魚,劉虎威在石梁山就是這么干的,而且非常驕傲有成功的經(jīng)驗供馬小郎借鑒。
“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愿意強迫他們的意志,愿意留下的登記造冊到了甬東發(fā)放土地,匠戶、農(nóng)戶、軍戶、商戶、織戶、女戶全部分開,正丁次丁也要做好標(biāo)注。”
司馬安準(zhǔn)備先做一個統(tǒng)籌,然后才能決定從先哪里干起,畢竟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劉虎威卻一直在撓頭,殺人都沒這么麻煩!
果然人才缺乏,讓一個土匪干這么精細的事情確實有些難為他了,最后還是寧安然接過了這件事。
“老劉我還有件事需要你辦”
“小郎你說”
“甬東赤貧想要長久的留在那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開發(fā)甬東,我想要在哪里建城?!?p> “建城?”
劉虎威一時間跟不上小郎天馬行空的想法。
“不錯,我們不單要在甬東居住,而且要活的比在北方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好?!?p> 這些天他親眼目睹了北方的流民有多凄慘,而始作俑者卻南渡之后依然高高在上。
他有超越這個時代兩千年的學(xué)識,在遇上蘇婉宋義以后就在想如何替司馬家為這些可憐人做一些補償,如今想法終于成熟。
甬東四面環(huán)海有最天然的港口,只要給他時間就能建立一支商船隊伍,依靠他腦中船舶和海洋的知識他能夠讓甬東的商船航行全球,通過海上貿(mào)易讓從全世界的財富都流入甬東!
“想要建城非三年五年之功能夠完成,還需要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之前你在石梁山的積蓄我需要挪用一下,就當(dāng)你的股”
“什么股不股我不知道到,我就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所有的錢你隨便用就是了”
石梁山之后,劉虎威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投靠這個處處透著神奇的少年。
“還有這些流民看起來寒酸,但是實際有多闊綽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吧”司馬安問道。
劉虎威露得意的笑容,他在石梁山干的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打劫這是一門朝陽產(chǎn)業(yè),在這方面他很有自信可以指點一下小郎。
這些流民南下看上去穿上最破的衣服,但包袱里放著的都是最值錢的寶貝,他短短幾個月就斂了幾百萬錢還有不少奇珍異寶!
“小郎是想打劫一把這流民?”
果然做慣了強盜,不管干什么第一件事想到的都是搶。
自己身為后世穿越回來的高材生搶難民的錢?傳出去還怎么在穿越界混,他要從全世界搶錢!
這個時代或許司馬安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蒲甘國的香料,錫蘭的羊絨,合浦的珍珠,暹羅的糧食,甘棠的鉆石黃金,當(dāng)然揚州那些土著豪強也各個富得流油。
司馬安想到了讓子彈飛里一句非常經(jīng)典的臺詞:“老子不掙窮鬼的錢,掙誰的?誰有錢就掙誰的!”
拍了拍劉虎威的肩膀,司馬安用一句很流行的話表達了自己對老劉的想法。
“你這格局還是小了。
到了甬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發(fā)揚養(yǎng)殖業(yè),這樣便能保持生計最起碼不會有人餓死。
其次繼續(xù)造海船,待船造成之后沿淮河而上收攏流民渡他們過河!”
“徐州荊州這些淮河臨近的地方并不接納難民,難道我們把所有的難民都帶到甬東?”
甬東畢竟地小能容納的人也有限,而流民的數(shù)量以百萬計,司馬安當(dāng)然不會全部留下。
“先渡他們至甬東,若是愿意留下按照剛才的法子登記造冊,想要繼續(xù)南下的送他們離去!
其次所有人無論貧富按十取一作為車船之資,咱們的船不能白跑這一趟,但是有一條你記住了,所有的匠戶分文不取盡量全部留下并且發(fā)放耕地”
司馬安準(zhǔn)備把這些有一技之長的手工業(yè)者都留在甬東,畢竟想要把甬東這一個荒島打造成晉朝魔都需要大量的各類人才,這些手工業(yè)者中不乏能工巧匠,在他看來這些混跡社會最低層的人才是封建時代的精華。
至于荊州徐州不接納北方的流民,那就需要他去一趟了。
如今徐州廣陵是他兄長的封地,江左(晉時江南古稱)安東將軍司馬睿論輩分還是他的老表。
這個老表野心勃勃,他有七分把握可以把他們說服。
寧安然做完登記以后,海船上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愿意留下,畢竟他們中所有人都見識過這位小郎的神奇。
但麻煩卻出在了登記造冊上,本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寧安然回來的時候名冊上連一個匠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