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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律

太一律

十二點的樓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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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4-1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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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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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明

太一律 十二點的樓 3126 2021-04-18 00:37:36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經(jīng)常在他那半塌的病床上哭喊,抑或是呢喃著些聽不懂的話語。我出生在一個南方小城下的一個貧窮村落,房子在小山的根腳下。而母親來自于西南外的千里之地,至于到底在哪里,其實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從來沒見過她。小時候在鄰里間玩耍,我總聽到“可憐”,“逃跑”的字眼,那時候還沒什么感受,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那種滋味。后來我從親戚敘事口吻的講述中了解了父親的故事。一個大齡窮苦懶漢,找不到媳婦,然后從偏遠地區(qū)尋了個婆娘,但是女人來了一段時間后,嫌棄這個男人又懶又窮,生活條件又太差,最后狠心拋下父子二人離家而走的故事。雖然我很討厭這個故事,然后無法更改故事本身。

  成生在小村落中,慢慢的我就因為孤僻的個性弄丟了玩伴。直到中學期間,離開家鄉(xiāng)來到鄰縣,開始寄宿生活,在那一片人生地不熟的環(huán)境中,才結(jié)識了一群勉強聊的來的同伴。但他們不是我的朋友。

  父親顧家強,本質(zhì)是一個無能的人,在我剛上幼兒園時,他從通往鎮(zhèn)上的大橋上跳了下去,幸好只是摔斷了一條腿,此后瘋瘋癲癲躺在家里。年幼的我對于此事很不解,問過他為什么跳河,他只說了一句:“水利萬物而不爭?!边@個答案也成了我童年的困惑,使我一度對水充滿了好奇,這種好奇在長時間的不到解答后演變成了煩躁。最后甚至連煩躁的對象向外擴展到了女人。因為那時候電視劇中說“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她們也成了我排斥的對象。當然這只是我童年的偏見,現(xiàn)在想來只是覺得好笑有趣。

  女人和男人除了生理不同,精神上和男人并沒什么差別。那些將女人妖魔化的人,只因女人曾深深刺痛他們,否認過他們。于是將女人進行否認,他們便在某種程度上獲得了肯定。然而事實上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一樣的高尚或一樣的庸俗。

  在四月的某天,大概是四月中旬,他死了,留了一封信。那年我剛從村里的小學轉(zhuǎn)到鎮(zhèn)上讀三年級。

  “好好活著。”

  “嘴巴甜一點,以后靠你姑姑養(yǎng)你了?!?p>  “阿門?!?p>  就這三句,三句擰巴的最后交代。這個基督徒,到死了,還在求,求解脫,還是求諒解?

  曾聽大姑講過父親的入教經(jīng)過,以前有個愚昧的老太婆,聽聞我父親的事跡,特意從她們村落過來。那時候還沒有電瓶車,山路也不好走,她從大老遠跑過來只為了我父親歸教。于是那之后的幾年我便聽了另一個基督徒日復(fù)一日的規(guī)勸。那時的我聽得厭煩就發(fā)想,如果上帝,我一定要宰了他。假如能殺死他們跪拜的上帝,他們會不會就閉上嘴。

  后來我死了,在一場吞滅天地的山林大火中。山腳下高聳的古木劇烈燃燒著,它幻變出無邊的形軀,卷帶它所觸及的一切,連同我家的房子,在這瑰麗的浩力下摧古拉朽。

  “幸好不是被淹死!”這是那時我最后一點值得慶幸的地方。死,就應(yīng)該如此,在極致中消亡??刹灰裎腋赣H那樣。

  但我又活著,準確的來說,我在痛苦的吶喊中重新醒來了,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生命的車輪要在我身上碾軋兩遍!”這是我降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念頭。第二遍開始了,不知道為何反而有種快意。“來吧,拍平我?!?p>  在眼前,一眾樓閣在煙雨朦朧中恍若飄搖。這邊的南方春天也同樣陰雨連綿,有成對的撐著傘悠閑漫步在街道上,也有未帶雨具的在兩旁的屋檐下匆匆穿行。我坐在茶樓的二樓,細啜者粗茶,想從其中品嘗一絲甘甜,眼睛遍覽視野中一切物。一切雨中物,披上淡白的紗。

  多美的畫卷啊!但偏偏是雨天,一念至此,罷了罷了。

  “少年人,年紀輕輕,就學會了唉聲嘆氣?”同桌的飲茶客調(diào)侃道。

  我的年齡自己尚不確定。大火后,意識復(fù)現(xiàn)在一個乞丐窩中的一個男童身上,我估摸那時大約為六、七歲,假定為七歲,之后過了八年,現(xiàn)在記為十五歲,加上上一世虛活二十載,其實里子并沒有表面那么的稚嫩。

  看向茶客,我只是報以善意一笑,無言。

  等雨稍停,我起身下樓,準備開始我的旅程。

  極有可能是那場大火的緣故,我在這邊度過的第三年,由于極度壓抑,變得愈發(fā)憤世嫉俗,常常感覺胸腔堵塞淤積著東西,直到一次從口中噴薄出半米長的火舌,就好似拿著火把,街頭表演噴火的雜耍藝人一般。之后我開始思考自己的存在以及這方世界本身。

  從那刻起,我腦子好像被一道閃電劈裂了,于那堅固的腦殼的縫隙處向外部冒出綠瑩瑩的草,紅彤彤的花。我恍然明白,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神跡,并不因為我的特異,即便是上一世也是如此。

  我僅僅因為我存在,就可稱為一種無上的玄妙。并且世間的月色、狂風和頑石等等,都存在著一種令人陶醉的旋律。

  從那次后,我開始了一種探索,對這世界神秘的探索。一邊學習文字,一邊鍛煉體魄。

  在閱讀了大量的典籍后,我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隱秘,而其中一處便是現(xiàn)在要去的地方。據(jù)典籍記錄,在淳化年間,有大蛟起于通天江,興風作浪,兩岸百姓被食者不計其數(shù)。有東南仙人御空而來,一劍除蛟,血染半江水。而百姓口傳仙人來自東南山嶺,那邊古木參天,平日深林里虎嘯狼嚎,就算素有經(jīng)驗的獵戶也最多在外圍打打伙食,是鄰近幾個縣區(qū)中最為玄乎的地方。事發(fā)時間踞今不足十年,相當可信。

  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去那邊了,扎根在衢明縣,我以此為落腳點,每次上山探尋一個月,然后又重新下山補給。這是第七次,我在竹背簍上刻一橫,“五二”。

  下了茶樓,我去集市上準備去買兩斤干糧,他們喚做“糗”,一種炒熟后搗碎揉搓一團的雜糧餅子,口感不怎么樣,但是用于充饑足以。我的背簍里還有不少魚干和肉干,都是自己河里、林子里打的。我上山尋找傳說中的仙人宗門,還會順手打一些野兔、野雞,甚至豹子和山貓。即可將之充當餐補,也可將它們的皮毛換一些錢物。

  幾年的鍛煉,雙臂的力氣竟出奇的大,一記飛石,可半入樹身,遠不是之前的我能比擬的。

  這時差不多十點左右,天上的陰云已從頭頂移開,沒有遮攔的太陽照耀整條大街。兩旁房屋陸續(xù)有人走出,一個中年漢子推著獨輪車,車上裝著滿滿四籮筐的蔬果,一個老婦人在車前頭拉著根繩,兩人平平穩(wěn)穩(wěn)的行進著,漢子一臉藏不住的笑意。另一旁的瘦削男人挑著兩只大桶,嘴里哼著輕快的歌,后頭跟著應(yīng)是自家的崽子,小伙挑的桶子就要小的多了,亦步亦趨地緊跟著。

  他們也是去往集市賣貨的,目的地為小南門所對的一條街,白日里只要不是刮風下雨就熱鬧非凡,滿街都是商賈的吆喝。

  這一路上,也有像我這樣去集市上去買貨的男女老少,一路有說有笑。一如往日的喧囂光景,我驀然注意到一個事實:每個人無不充滿了活力,臉上洋溢著一種難以描述的的幸福感。

  而我因此感到平時所沒有的孤寂,腦子里不知怎地冒出了那人那時的回答,他說:“我的身旁,確實是空無一人的——這輩子?!保率刮以俅胃械阶约号c這光景格格不入。

  但是又何必在意呢,我雙手握了握背簍的繩帶,擺了擺側(cè)身掛著的鐵劍,喟然一笑。

  去了集市后,不足半刻鐘就買好了所需貨物,正式開始此番旅途。

  穿過小南門,不緊不慢的趕路,終于在傍晚到了仙霞嶺的起點——爛柯山腳下。

  夜間在山上找一個合適的跟腳不容易,所以我打算明日再行前進,今日暫且再此度過一夜。

  吃了半個粗餅,左右堆了兩堆火,我便睡下了。

  “砰~”一陣巨響把我驚醒了。我在外野宿,只有在可遮擋的山洞中才會放下心來安睡,其他時候都留有神,時不時醒來檢查周圍,防備被山林中的野獸襲擊。

  驚覺后,我瞬間抓起身旁長劍,跳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一陣輕微的大地震感從腳下傳來,“地震”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地震了,但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并不是這么回事。

  砰砰的巨響,來源于極遠處的天空,沉悶有力,我仔細的捕獲著更具體的方向,嘗試在腦海中搜尋聲音的可能性解釋,但是沒有一個能對應(yīng)的上。

  “是什么在天空發(fā)出巨響,并且還是活物!”我猜測,并且愈發(fā)肯定自己的想法。異響在我觀察不足五分鐘后就消失了,連帶著震感。而我的興奮并沒有隨著聲音消失。我坐在火堆旁,望向漆黑的夜空,那里竟如此奇妙,就像蒙著面紗的窈窕少女般,忍不住想要去窺探她的秘密。

  但我還是按耐住了,明天才能繼續(xù)探索,今天要蓄好精神。于是我平復(fù)心情,懷揣著對明日的期待重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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