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
“你好,先生,你是要打車嗎?”
主駕駛上坐的是一位年輕女人,短發(fā),牛仔衣褲,陽光開朗,給人一種很干練的感覺,一般只有女兵女警會有給人這種感覺,可看她臉蛋兒白凈,水嫩嫩的,應(yīng)該不可能是女兵女警。
“是,我要去逛廟會?!?p> 女司機一聽,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小酒窩,她說道:“真巧,我也正要過去,這次收你半價?!?p> “那就謝謝了,美女?!?p> 這次高開心坐在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后,女司機就飛快的出發(fā)了。本來他還想閉目養(yǎng)神的,可女司機似乎是個話嘮。
“我剛才在后面,看見你從那輛寶馬車上下來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怎么中途就下車了?”
女司機也不看高開心,專心的開車,說出這話,感覺不在乎一樣。
“和朋友的朋友鬧了點兒小矛盾,為避免尷尬,所以自己下來打車了?!备唛_心也沒輕沒重的說,好像是在敘述一件和他無關(guān)的事一樣。
“這樣啊,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程零,程咬金的程,零光蛋的零,同事們給我起了個綽號叫等于零?!?p> 女司機程零笑著介紹自己,高開心順口溜出一句“零乘任何數(shù)都等于零”。
“對對對,當初因為這個綽號,跟我爸媽吵過幾次架,后來習(xí)慣了就喜歡拿出來介紹自己,增加幽默感,怎么樣?可以吧?”
她看了高開心一眼,露出詢問的表情。
高開心點頭道:“確實不錯,我叫高開心?!?p> “沒了?”
“沒了?!?p> 程零不滿的說:“你這口水很值錢嗎?多說幾句話要死???人生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應(yīng)該開開心心的生活,要風(fēng)趣,幽默,不然怎么對得起你爸媽給你取的名字呢?”
然而,她說了半天,高開心居然閉目養(yǎng)神了。在這個話題上,高開心是直接不理會她得。
程零見他如此,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轉(zhuǎn)移其他話題,問道:“你去逛廟會干嘛呢?”
“朋友邀請。去隨便看看?!?p> “什么!隨便看看?”
程零一聽,大驚!靠在路邊急急剎車,好奇的看著高開心,問:“你不知道這是鬼廟會?”
高開心見她如此失態(tài),知道這個廟會不一般,居然和鬼扯上關(guān)系了。他如實道:“朋友邀請我來,只說是逛廟會。至于什么鬼廟會,我就不知道了?!?p> “哦,這樣啊?!?p> 程零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程美女能說說這鬼廟會是怎么回事嗎?”高開心見對方不想說的樣子,但自己又多少還是好奇,主動詢問。
程零得意一笑,神秘的說:“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逗我笑?!?p> “不行,你先說,萬一這鬼廟會沒什么特殊的呢?!?p> 見他平淡的表情,程零眼珠子一轉(zhuǎn),爽快答應(yīng):“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要說話不算數(shù),我定不饒你。”
見高開心點頭,程零信心十足的介紹,道:“這鬼廟會呢,一百年一次,知道的人并不多。這廟會里不知道的還以為只是平常上街一樣,但是知情人卻都明白,這里都是與鬼做買賣。”
高開心神經(jīng)繃緊,看著程零的眼,疑惑道:“與鬼做買賣?”
程零點頭,解釋道:“這鬼廟會其實就是在荒郊的一條路上,兩邊都是一群擺小攤的人。而這些人都是鬼的代言人,替鬼與人做買賣交易?!?p> “交易?鬼還需要金錢嗎?”
程零就喜歡看到高開心此刻好奇的樣子,她不緊不慢的繼續(xù)說:“這鬼呀,當然不需要金錢,需要的是別人幫他們做事,幫助他們完成心愿,不留遺憾?!?p> “來這廟會的人,分三種?!背塘愎室馔nD了一下,假裝潤潤喉嚨。
高開心怎么看不出她得小心思,很配合的追問:“哪三種?”
程零心中一樂,小伙子挺上道兒啊,挺配合的。她心情好了不少,解釋道:“這第一種,是來買寶貝的不知情人士,就像你和你朋友一樣,還以為是普通廟會的。賣東西賺的錢,就是鬼犒勞代言人的?!?p> “這第二種人,就是知情人士,來此辦事的。要么詢問困惑的事,要么就是請鬼幫忙辦事。這兩者的代價都是需要幫鬼辦一件事。雙方一旦達成協(xié)議,便是不可違背的。如有違背,后果自負!”
高開心聽著,感覺挺神奇的,居然還有這么玄乎的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問:“如果鬼違背了協(xié)議,人難道還能欺負到鬼頭上不成?”
程零露出一副城里人看鄉(xiāng)巴佬的眼神,昂著頭,斜眼看著他,驕傲的笑著說:“不懂了吧?不懂就要問,來,好好聽著,姐姐告訴你?!?p> “這協(xié)議一旦達成,地府便會安排人監(jiān)視,鬼若違背,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人要是違背,則地府默許鬼去進行報復(fù)。輕則破產(chǎn)發(fā)瘋,重則全家無一人幸免。”
程零說完,本以為高開心會很驚訝,誰知道他居然好像早就猜出來了一樣,平淡的問:“第三種人呢?”
程零想了想,說:“聽我爺爺說,這第三種人是為了一顆參天大樹而去的?!?p> “參天大樹!”
高開心聽到這四個字,腦海中浮現(xiàn)出夢中見到的那棵高聳入云的大樹,如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或者是一座云端之島,這讓他記憶猶新,不可忘記。
程零見他反應(yīng)如此激動,弱弱的繼續(xù)說道:“對呀,爺爺說這棵參天大樹,除了樹干如一座山峰之外,其上的樹枝樹葉根本看不到頂端,無邊無際。這是一棵神樹,其早已通靈,且神通廣大,見到他的人,可以實現(xiàn)一個任何愿望。”
“能實現(xiàn)一個任何愿望?”高開心不可置信,開口笑道:“這莫不是你小時候睡不著,你爺爺給你講的睡前小故事?”
程零神情不自然,被人揭了老底,特別尷尬。急忙否認道:“才不是呢,昨天我才問過我爺爺,他說這雖然是個傳說,但卻真的可能存在。只是需要對的人,才可以看見?!?p> 高開心雖然不是書呆子,也不是科學(xué)家,但同樣不相信這些鬼神傳說,他開玩笑,道:“如果許愿能成真,我要一個鬼新娘?!?p> “啥!你要一個鬼新娘?”
程零如見鬼一般,難以相信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臉蛋兒。
“對,如果許愿能成真,我要一個鬼新娘?!?p> 高開心點頭,剛才主要是突然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夢中那個身穿華貴嫁衣的女人,然后他自己都不知不覺的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居然有人想要娶女鬼。哈哈哈哈,我的眼淚,我忍不住了,笑死我了……”
程零捂著肚皮,將頭埋在方向盤上,笑了很久,差點兒沒笑斷氣兒。高開心看著她如此浮夸的表演,不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咚咚咚!”
突然,車玻璃被人敲響,有聲音傳來:“交警,下車下車?!?p> 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簦塘隳樕蛔?,大驚失色,隨后惡狠狠的瞪著高開心,咬牙切齒,道:“都怪你?!?p> 高開心兩手一攤,聳聳肩,表示不關(guān)我的事。
車門打來,一個年輕交警湊上來準備讓對方出示證件,可當看到程零時,臉色不好,如見老虎一般,向后退了兩步。
他結(jié)巴的說:“零…零姐,怎…怎么會是你啊?”
看見這邊情況不對,不遠處的中年交警匆匆走來,當看到程零時,臉色也變的不自然。
中年交警笑了笑,說道:“哎呦!原來是小零啊。怎么跑馬路邊上約會了?這小伙子長的雖然寒磣了點兒,不過畢竟還是個男的?!?p> 見程零咬牙切齒,中年交警嘴角上揚,心中得意一笑,終于抓住一次讓程零難堪的機會了。
他繼續(xù)道:“小零啊,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怎么也得帶小兄弟去買兩件兒像樣的衣服啊,再好好打扮打扮,這樣過年帶回家給你爸媽一看,沒準還真就同意了呢?別在這馬路邊兒幽會了,你也是做交警的,自己怎么能不守規(guī)章制度呢?這要是傳出去,我們交警隊很難做的……”
終于,程零忍無可忍,怒道:“夠了,開單。”
“嘿嘿,讓你每天仗著你爸媽壓我們?!敝心杲痪闹薪K于出了一口惡氣。讓年輕交警開出罰單給程零,自己則走開了。
年輕交警邊開罰單,邊道歉道:“真是對不起零姐,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車?!?p> 程零火氣降了下來,假裝沒事,道:“沒事,不用在意,依法辦事就是對的?!?p> “謝謝零姐諒解,還有,賈叔剛才說的話,也沒惡意,他只是被壓抑的太久了,發(fā)泄一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程零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道:“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他。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p> 程零開車離去,一句話也不說,把副駕駛的高開心當作了空氣。
高開心打趣道:“零姐,就這么走了?不多聊一會兒?我不介意當燈泡的。”
程零淡淡的回了一個字:“滾?!?p> 高開心不以為然,繼續(xù)道:“零姐,這小伙子挺好的啊,你不好好考慮?不怕過了今日,人家就名草有主了?”
“你喜歡的話,我介紹給你。”
“別介,咱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要一個鬼新娘,他這等凡夫俗子,我可不要?!?p> “噗嗤……”
程零聽到鬼新娘三個字,又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誒,你笑了。咱倆誰也不欠誰了?!?p> 高開心沒來由的說出這么一句話,程零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爆粗口:“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