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瑪麗亞大教堂之變
帕絲恩狂奔出了瑪麗亞大教堂，期間撞到了好幾個神職人員，但這些人在看到帕絲恩那火紅發(fā)亮的頭發(fā)后都不敢阻止她，他們知道那是桑之國王室的標(biāo)志。
帕絲恩沖出教堂后，第一時間抬頭看向了天空。
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雨的前兆，整片天空都見不到太陽，厚厚的云層壓得很低，幾乎要觸碰到房屋的樓頂。
“晦氣！”帕絲恩小拳頭攥了攥。
她一路跑回馬車，她的姐姐帕琪婭正坐在車?yán)锓喼槐緯?p> “七姐！”帕絲恩直接撲到帕琪婭身邊。
“啊！”帕琪婭被帕絲恩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然后輕輕摸著妹妹的頭，“九妹怎么了？一驚一乍的?！?p> “幫我把云層轟開！”帕絲恩語出驚人。
帕琪婭更被嚇著了：“為……為什么？”
“我要發(fā)動日冕！”帕絲恩這句話差點沒把帕琪婭嚇暈過去。
帕琪婭用力抓著妹妹的肩膀，焦急地道：“不行！九妹你知道在法耶境內(nèi)發(fā)動日冕會有什么后果嗎！這會影響到兩國關(guān)系的！”
“我管他那么多！”帕絲恩小臉繃得很緊，全是驕縱蠻橫之意，“放心我會注意分寸，肯定不殺人的?！?p> 帕琪婭還是很擔(dān)心：“九妹你要召喚日冕做什么？”
“轟開圣女所！”
帕琪婭差點沒暈厥過去，她艱難地道：“不……不行！”
帕絲恩看到姐姐居然敢對自己說不，氣得頭發(fā)的顏色變得越來越紅：“你敢反抗我！”
面對妹妹的訓(xùn)斥，帕琪婭害怕一般地縮了縮脖子，她看起來很委屈，只能拉著帕絲恩的手：“至少……至少告訴七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宇托比亞被關(guān)在圣女所里面了，我要把他救出來！”帕絲恩理所當(dāng)然地道，“我把他帶進去的，當(dāng)然不能讓他因為我出事！”
帕琪婭心頭一緊，她十分了解自己的這個妹妹，她想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即使是她們的父王來了也一樣。
帕絲恩就像太陽本身一樣熾烈，但這種熾烈的代價往往是陷身邊的人于不利。
帕琪婭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那你要答應(yīng)七姐，除了轟開圣女所，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哦？”
帕絲恩終于滿意地笑了起來。
帕琪婭牽著帕絲恩的手走出馬車，帕琪婭抬頭看著天空，心情如這天空一般憂愁。
“希望一切順利吧……”帕琪婭不是法耶的神的信徒，但此時她也有點想向神禱告了。
帕琪婭舉起了一只手，她肚臍上的那顆紅寶石開始發(fā)出璀璨的光。
光芒射過帕琪婭的手，被帕琪婭一聲一種復(fù)雜的手部動作給分離成一條一條的絲線，無數(shù)細(xì)小的光絲纏繞上她修長的手指，最后在帕琪婭的手上形成了一個燃燒著的火球。
帕絲恩十分興奮地看著帕琪婭手上的火光，催促道：“快快快快快！再拖下去宇托比亞可能都要死了！”
帕琪婭微微皺眉，除了王室的成員，帕絲恩從來沒有如此關(guān)心過這樣一個人，那個宇托比亞似乎有什么秘密。
不過帕琪婭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因為教堂的騎士們注意到火焰的光芒，已經(jīng)開始聚攏了過來。
帕琪婭單手伸向天空，火球愈發(fā)明亮，最后轟然炸裂。
仿佛江河決堤一般，狂猛的火焰沖天而上，形成了一個粗如巨樹的火柱，直接貫穿了厚厚的云層。
所有在附近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異國的美麗女子要這么做。
但他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火柱消散時，云層已經(jīng)被轟開了一個大洞，燦爛的陽光刺破陰霾的天空，灑向大地。
太陽出現(xiàn)了。
帕絲恩滿意地笑了笑，她松開姐姐的手，雙臂展開，沐浴在陽光之中。
霎時，帕絲恩的頭發(fā)如同燃燒一般地狂舞起來，顏色赤紅得發(fā)亮，令人難以直視。
仿佛回應(yīng)帕絲恩的舉動一樣，太陽也開始了躁動，陽光愈發(fā)熾烈，愈發(fā)灼熱。
“來吧！”帕絲恩高喊，“我的太陽！”
……
藿璞站在瑪麗亞大教堂的窗邊，看著外面的一切。
“帕絲恩還是召喚了日冕啊……”藿璞目睹了帕琪婭轟開云層，再到帕絲恩開始正式動用日冕的全過程。
藿璞知道，自己作為圣冕，有去阻止帕絲恩的義務(wù)，但她做不到。
她不想宇托比亞死，也不想瑪麗亞被剝奪圣女之名。
繼在那個鄉(xiāng)間小教堂看到大主祭的犧牲后，藿璞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
“我什么都做不到……”藿璞雙手合十，“除了祈禱什么都做不到?！?p> “你在干什么？藿璞?！币粋€柔和的聲音突然從藿璞身后響起。
藿璞驚訝地抬起頭，整個法耶，除了宇托比亞，只有一個人會直呼她的名字。
她轉(zhuǎn)頭看去，忍不住驚呼出聲：“圣皇陛下！”
……
“治愈圣女，你可知罪?！睉徒涫ヅ悑I盯著懷抱著宇托比亞的瑪麗亞。
賽婭的眼睛是深綠色的，銳利得仿佛刀子，聲音也冰冷無比，光是被她看著，聽她說話，宇托比亞都感覺自己的皮膚生疼。
“我知罪，懲戒圣女?！爆旣悂喼t卑地向賽婭低頭，“我愿意接受神的一切懲罰，無論是魂刑、肉刑，還是剝奪圣女之名，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p> “瑪麗亞姐姐……”宇托比亞拽了拽瑪麗亞的衣服，眉眼里滿是擔(dān)心。
“沒事的?！爆旣悂啘厝岬乜粗钔斜葋?，輕輕安撫，然后繼續(xù)對賽婭道，“懲戒圣女，我接受對我的一切審判，但還希望您能答應(yīng)我的兩個請求?！?p> 賽婭冷冰冰地道：“說?！?p> 瑪麗亞深吸一口氣：“第一，在找到繼任我的圣女之前，我想繼續(xù)待在瑪麗亞大教堂，我還有能力可以治愈傷者，我不想因為我的過錯，讓前來求醫(yī)的人們無功而返?！?p> “可以?！辟悑I很快答應(yīng)了。
“第二?！爆旣悂啽е钔斜葋啠拔蚁Ｍ芊胚^這個孩子?！?p> 宇托比亞眉毛一挑。
“不行?！辟悑I斷然拒絕，她刀子一般的目光剜過宇托比亞，“他擅闖圣女所，玷污圣女，已犯下大罪，即使是未成年的孩童，也必須付出代價。”
瑪麗亞沉默。
如果可以，她其實很想說出宇托比亞是理想國的皇子這件事。
但瑪麗亞不清楚說出這件事，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有可能不但救不了宇托比亞，反而會讓他陷入不利。
因為懲戒圣女，是有名的鐵面無私。
她只會嚴(yán)格遵照《美德錄》的律法來行事，根本不會看受罰的人的尊卑，歷史上，即使是法耶地位最高的圣皇，也有幾位曾被時任的懲戒圣女給降下過刑罰。
瑪麗亞飛快地思索著：“一定有什么方法救宇托比亞?！?p> 宇托比亞看著瑪麗亞額頭上浸出的虛汗，心里若有所思，他直接掙脫了瑪麗亞的懷抱，在治愈圣女驚異的目光中跑到了懲戒圣女面前。
“那個……”宇托比亞抬頭看著懸浮在半空的懲戒圣女，“有什么懲罰可以沖我來，不過你可不可以不要剝奪瑪麗亞姐姐的圣女名，她是個好人。”
瑪麗亞一愣，宇托比亞竟然在為她求情？
“就算你們互相為對方開脫，也免不去你們的罪責(zé)?！辟悑I絲毫不為所動。
“可是這不對！”宇托比亞抗議道，“大叔說過，好人受罰這件事本身就很離譜！”
“《美德錄》是鑒別好壞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賽婭不再與宇托比亞廢話，她看向身邊的一個小天使，“宣罪?！?p> “是?！币粋€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的小天使飛到宇托比亞身邊，那本書對她來說有些太厚重了，她抱得很吃力，飛過來都搖搖晃晃的。
“要我?guī)湍銌?？”宇托比亞好心問道?p> “謝謝了?！毙√焓箤τ钔斜葋営焉频匦πΓ贿^她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和罪人套近乎，立刻又板起了小臉。
宇托比亞幫小天使撐著厚厚的書，他看到小天使將其翻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咳咳！”小天使清了清嗓子，“我乃懲戒圣女的侍童，我名【宣罪】，手捧《美德錄》，負(fù)責(zé)為罪人宣判罪名，并告之你即將受到的懲罰！”
宇托比亞很是新鮮地聽著，臉上沒有一絲絲懼怕的意思。
小天使們紛紛都覺得奇怪，她們也見過不少罪人了，雖然也有一些罪人毫不膽怯審判，但像這個小少年一樣還露出好奇之色的真是第一次見。
宣罪朗聲宣讀了宇托比亞犯下的罪惡，以及即將受到的懲罰，一個個殘忍的酷刑被宣罪念出來，但宇托比亞還是一臉鎮(zhèn)定。
“這些懲罰聽起來都好痛哦?！庇钔斜葋唶K嘖稱奇，“你們是怎么想出這些的？真有想象力啊?！?p> 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宇托比亞的反應(yīng)實在是太離奇了些。
宣罪也有些受不了，她硬著頭皮繼續(xù)道：“下面宣讀減輕罪孽法則。年齡尚未達(dá)到獲得神賜姓氏的人，視作孩童，孩童可以酌情減輕刑罰，具體減輕程度，由判罪決定。”
又一個小天使飛了出來，她手里拿著一個天秤。
她飛到宇托比亞面前，將天秤對著他，秤開始了左右晃動，最后停在了某個位置。
名為判罪的小天使面無表情地道：“念你尚小，魂刑可免，肉型難逃。鞭笞、饑餓、千凍、鷲啃、肉中棘，這五個肉刑之中，你要選一個承受。”
瑪麗亞臉色蒼白，這些肉刑都不是小孩子能給承受的，即使只是其中一個，也足以把孩子給活活折磨致死。
宇托比亞捏住自己的下巴，開始認(rèn)真思考。
“我要選哪一個呢？”宇托比亞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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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賽婭創(chuàng)造了九個小天使，幫助她審判罪孽。
第一個小天使名為【宣罪】，手捧《美德錄》，宣讀罪人的罪名和要承受的刑罰。
第二個小天使名為【定罪】，手持萬葉花，定奪罪人的罪孽。
第三個小天使名為【判罪】，手拿天秤，判定罪人的刑量。
——《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