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煉獄困局
帕琪婭舉著【桑之火】,鄭重地將它分解成炎絲,然后將其編織成戰(zhàn)旗。
這把戰(zhàn)旗就比剛才帕琪婭所造的肉眼可見的強很多,火焰的亮度和熱度都有了質(zhì)的提升,旗桿更是粗了很多倍,帕琪婭就像是在扛著一顆樹一般,而那桑葉形狀的大面旗幟也在瘋狂燃燒。
“這是桑之火火種所化的武器?!迸两z恩非常自信地道,“桑之火是世間最灼熱之火,雖然七姐手里的只是一小塊火種,不過也足夠了,這種小屋子肯定能直接燒穿的。”
瑪麗亞抱著兩個孩子,四翼包住他們,也有些緊張地看著帕琪婭。
此時的帕琪婭身上的衣物都被燒著,但她好像渾然不覺,雙目赤紅,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墻壁。
她腰部一沉,渾身的力量傾注在雙臂上,公主細細的雙臂上浮現(xiàn)出一些肌肉線條,如樹般粗壯的旗幟被她奮力砸向墻壁。
轟!
比剛才還要劇烈數(shù)倍的爆炸響起,瑪麗亞用力抱著宇托比亞和帕絲恩,羽翼幫他們抵擋住四濺的火星。
待火焰散去,戰(zhàn)旗也消失不見。
帕琪婭像是脫力了一般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而且她身上的衣物都被燒干凈了,渾身不著寸縷。
“??!”瑪麗亞趕緊捂住宇托比亞的眼睛。
“嗯?姐姐你擋我眼睛干嘛?發(fā)生了嗎?”宇托比亞不明所以。
“七姐!”帕絲恩跑到帕琪婭身邊,看到帕琪婭的樣子,不禁咋舌,“桑之火這么猛啊,你的斥火紗衣都被燒沒了?!?p> “哈……哈……”帕琪婭看到妹妹這么關(guān)心自己,眼里滿是感動,“我……我沒事的,桑之火威力太強,連它十分之一力量我都不能完全駕馭,不過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休息會兒就好了?!?p> “可你的衣服被燒沒了?。窟@可怎么辦?你要光著屁股走路嗎?”
“這……”帕琪婭也苦惱起來。
“唉,沒辦法了,我用織光給你織一套衣服吧?!迸两z恩操縱著光絲在帕琪婭身上編織衣物,“不過這是幻像衣物,你小心別露餡了?!?p> “嗯!”
見帕絲恩幫帕琪婭解決了衣服的問題,瑪麗亞松了口氣,把放在宇托比亞眼睛上的手拿開。
宇托比亞看到帕絲恩和帕琪婭那邊也沒什么事,就把目光看向屋子的墻壁:“喂!還是沒打破??!”
“怎么可能!”帕絲恩和帕琪婭聞聲一驚,桑之火一出手,她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打不破這墻壁的可能性,所以第一時間沒看。
帕絲恩直接跑到屋子旁,仔仔細細地摸著墻壁,別說受損了,這墻壁甚至都沒有因為桑之火變燙:“這不可能!圣磚都不可能擋得住桑之火!”
宇托比亞走了過來:“雖然你說不可能,但沒破就是沒破啊?!?p> 帕琪婭在瑪麗亞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滿臉愧疚:“對不起九妹……我……”
“不是七姐你的錯,是這墻壁太詭異了?!迸两z恩吐出一口白氣,“可惡,沒有辦法了嗎?”
帕絲恩突然眼睛一亮,她轉(zhuǎn)頭看向瑪麗亞和宇托比亞:“好了,我們桑之國這邊已經(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該你們法耶這邊想辦法了?!?p> 瑪麗亞無奈地搖頭:“抱歉,日冕公主,我除了眼淚,什么能力都沒有……”
“那你呢?”帕絲恩本就沒指望瑪麗亞,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宇托比亞。
“如果是理想國的皇子,應(yīng)該有一些厲害之處的吧?!迸两z恩心道,她想看看宇托比亞到底有多少能耐。
宇托比亞想了想,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輕聲念道:“【塵土中的渺小,蠕動于芒燼,盲目而癡愚】?!?p> 宇托比亞手指中溢出些許光暈,當(dāng)他打開手時,手上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小水蛭。
“呀!”瑪麗亞驚呼一聲,“這是……水蛭嗎?”
“是啊,可愛吧。”宇托比亞寵愛地摸摸小水蛭,水蛭的身體隨之扭來扭去。
瑪麗亞有些害怕地看著水蛭:“這是你用《創(chuàng)世錄》召喚出來的?”
“是啊……”
“這樣……”瑪麗亞有些擔(dān)憂地道,“水蛭在法耶是不凈的象征……”
“是嗎?可小水蛭很干凈???”宇托比亞摸著手中的小生靈,小水蛭抬起頭,很人性化地點了點腦袋。
“你召喚出個水蛭來就能打開這個墻壁?”帕絲恩問道。
“嗯,我想讓它融入這片墻壁?!庇钔斜葋喗忉尩?,“藿璞教過我,《創(chuàng)世錄》創(chuàng)造出來的生靈是可以融入器物里,賦予器物這個生靈的屬性的。小水蛭它有【軟體】和【吸血】這兩個屬性,我想要是把這面墻變軟了,我們應(yīng)該就能進去了?!?p> “搞什么啊,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迸两z恩大失所望,“做不到的啦!”
“做不到?為什么?”宇托比亞一愣。
“因為《創(chuàng)世錄》所召喚的生靈,并非什么東西都能與之融合?!爆旣悂啂团两z恩回答了這個問題,“能融合的,只能是教會財產(chǎn)?!?p> “???還有這個限制???”宇托比亞想起上次用小水蛭融合的劍,確實是從一個侍奉藿璞的侍女那里拿的。
“法耶的力量來源于對神的信仰,因此其力量本身也只能作用于神的子民和神的財產(chǎn)?!爆旣悂喢钔斜葋喌念^,安慰著他,“圣冕殿下多半是還沒教你到這兒?!?p> “所以,你還有什么別的本事嗎?”帕絲恩催促道。
“額……”宇托比亞盯著手心里的小水蛭,“要不先試試看吧?!?p> 宇托比亞把小水蛭放在墻上:“乖,跟這面墻融合一下唄?!?p> 小水蛭貼在墻上,蠕動了幾下。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都跟你說了沒用的?!迸两z恩生氣地踢了宇托比亞一腳,“你還藏了什么能力快用啊,再不用我們都要凍死在這里了!”
宇托比亞也很苦惱,再不找個地方躲避寒冷他們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這個屋子不是在懲戒圣女的煉獄里嗎?為什么不算教會財產(chǎn)?”宇托比亞問道。
“這……”瑪麗亞也不是很確定,“這只能問她了,或許……是因為魘魔的關(guān)系?”
“魘魔嗎……”宇托比亞打了個哆嗦,他盯著墻壁,“要是它是教會財產(chǎn)就好了?!?p>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帕絲恩催促道。
就在宇托比亞想說什么的時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融進去了!它融進去了!”
三女把視線看過去,看到小水蛭的身體慢慢融入了墻壁之中。
“怎么回事?”所有人懵了,剛剛明明還無法融合的墻壁,怎么突然就又可以了呢?
……
圣皇坐在一個偌大的宮殿之中,閉目養(yǎng)神,巨大雪白飛龍羽麟趴在他的皇座之后,和它的創(chuàng)造者一樣閉目休息。
宮殿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厚重的青黑大門,沉重的門扉上,刻有一個逆羽、冷峻的天使。
門在沉悶的聲音中打開,一個面似寒霜的美麗女性從中走出,她雖然背上有很多羽翼,但卻步行著邁入大殿,最后在圣皇面前低頭行禮:“圣皇陛下,您找我?!?p> “懲戒圣女賽婭?!笔セ蕸]有睜開眼,只是輕輕開口,但聲音卻如同洪鐘一般響徹整個大殿,“你可知道我為何找你?”
賽婭眉頭微皺。
圣皇是整個教國法耶地位最高的人,作為“神選之子”,自己這個圣女也要對他行禮。
但行禮并不意味著聽命,圣女為了保持其純潔性,本就不參與教國的一切政事,也就不受圣皇調(diào)遣,更何況賽婭已經(jīng)是十二翼的主天使,教內(nèi)的絕大部分懲戒事務(wù)都被她掌控,圣皇見了她都是要禮讓三分的。
但今天圣皇不僅傳喚了她,還用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跟她說話。
賽婭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是因為治愈圣女瑪麗亞的事情?她觸犯了戒律,理應(yīng)受罰?!?p> “不是她?!笔セ事犻_眼睛,他的眼睛通透純粹,仿佛能直接洞察人心,“是那個叫宇托比亞的孩子?!?p> “他?”賽婭更疑惑了,隨即面色一陰沉,“那個闖進圣女所的孩子?圣皇陛下,您不會是想為他脫罪吧?”
賽婭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不管那個叫宇托比亞的孩子有什么背景,要讓圣皇都為他專門找上自己,她也絕對不會為宇托比亞減刑一絲一毫,這是她作為懲戒圣女的原則。
“他闖入了圣女所,理應(yīng)受罰?!笔セ蕝s并沒有為宇托比亞開脫,“但你似乎,把他關(guān)進了煉獄,他應(yīng)該罪不至此,你是否有些懲罰過重了呢?”
“如果圣皇陛下說的是此事,那我只能說,煉獄是宇托比亞自己跳進去的,我沒有逼他?!辟悑I語氣鏗鏘地道,“而且,我怎么處罰罪人,用不著圣皇陛下操心?!?p> 圣皇微微一笑:“賽婭啊,你還是這么鐵面無私,一點也不講情面?!?p> “這不好嗎?”
“這很好,這才是法耶的懲戒圣女?!笔セ士滟澚速悑I了一句。
賽婭緊皺眉頭,她更看不透圣皇道意圖了。
“不過嘛,進入煉獄的同時還有桑之國的日冕公主和驕陽公主。”圣皇輕笑道,“她們的身份特殊,不能在法耶的土地上有任何閃失,而且她們也沒有犯什么罪,你總該把她們給放出來吧?”
“日冕……”賽婭沉吟片刻,“我知道了,我會讓她們出來的,但是瑪麗亞和宇托比亞,我沒有放他們出煉獄的理由?!?p> “這個自然?!笔セ瘦p撫手掌,“不過嘛……作為圣皇,我可以向你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賽婭十分警惕地道:“只要不違背神的告誡和我的原則?!?p> “很簡單的事情?!笔セ收酒鹕?,指著賽婭身后的黑鐵大門,準(zhǔn)確的來說,是指著上面的兩個小天使浮雕,“我希望你能讓【贖罪】和【洗罪】,去見見宇托比亞?!?p> ————————————————————————————————————————
第八個小天使名為【贖罪】,手拿試煉簿,給罪人以救贖的機會。
第九個小天使名為【洗罪】,手拿圣水瓶,為徹底洗去罪名的罪人沐浴,讓其迎來新生。
——《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