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幻冕
宇托比亞爬上了樹干。
帕琪婭眼睛都不敢眨,圣甲蟲在爬大桑,桑之國的圣樹,這幅光景在桑之國甚至可以說成是祥瑞之兆,帕琪婭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成功了,這么做果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宇托比亞道。
神秘少女木木夕漂浮在一旁,反復(fù)提醒著宇托比亞:“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她的記憶與現(xiàn)實(shí)中的經(jīng)歷差異太大的話,一定會瘋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宇托比亞慢慢地伸著六根細(xì)細(xì)的足肢往上爬,宇托比亞正要爬上整個樹干,突然感覺到足下滾燙。
宇托比亞嚇了一跳,差點(diǎn)沒從樹干上跌下來,好在他反應(yīng)了過來,只是在樹干上滑落了一小截。
“??!”帕琪婭一聲驚呼,她看到圣甲蟲沒有掉下來時長舒了一口氣,“圣甲蟲加油?。 ?p> “她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爬樹,居然還給我加油?!庇钔斜葋喐袊@了一下,“小孩子真是好哄。”
“汝不也是小孩子嗎?”木木夕道。
“我好歹也十歲了!”宇托比亞抗議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上爬,他不能停止不動太久,不然帕琪婭會感到奇怪。
“嗯……可是我上不去了啊?!庇钔斜葋喿屑?xì)觀察著這顆金桑樹。
桑樹的樹干摸起來只是很溫暖,但再往上的話就是掛著無數(shù)火焰樹葉的樹枝,所以上面樹體就變得滾燙,無法再靠近。
“能不能用小屎殼郎的特性上去呢?”宇托比亞心想,“好像不行,晶化后小屎殼郎是動不了的,那就爬不上去了……唔……”
“汝可以直接投身入火中?!蹦灸鞠鄲赖挠钔斜葋喌?,“只要汝消失了,她的記憶變化就不會很大,一件小事會讓她很快遺忘?!?p> “可我會死誒?!?p> “不會,汝只是精神操控著這只蜣螂而且,會死的是它?!?p> “我不要小屎殼郎死!”
木木夕沉默了一會兒:“總之,你要想辦法把這個女孩這段記憶給糊弄過去。”
“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多遍了,只要我控制著小屎殼郎跳進(jìn)火焰里就行了對吧?”
“是的,只要汝合理地讓這只蜣螂在帕琪婭記憶中消失,就可以了,剩下的教給吾?!?p> “知道了,為了讓帕琪婭不變成瘋子,我努努力?!庇钔斜葋喴ба?,邁開足肢繼續(xù)向桑樹上爬。
滾燙的觸感傳來,沒有晶化過的小屎殼郎不能抵御這種高溫,劇痛傳進(jìn)宇托比亞的腦海。
“抱歉了小屎殼郎,回去一定讓藿璞用圣水好好地把你治好?!庇钔斜葋喆_確實(shí)實(shí)感受到小屎殼郎受傷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在一個人的記憶里也能受傷,但容不得他思考,他飛快地爬上桑樹的指頭,接近著一朵桑葉。
宇托比亞記得,大桑上的每一片樹葉都是【桑之火】,桑之國的國火。
他直接抱住一團(tuán)桑之火,在撲身進(jìn)入桑之火之前立刻晶化了身體。
宇托比亞成功了,小屎殼郎拽著一片桑葉墜落而下,帕琪婭看呆了,她只能看著那落在地上的桑之火,圣甲蟲也消失不見了,除了瞠目結(jié)舌什么也做不到。
她不理解發(fā)生了什么。
宇托比亞一陣恍惚,他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身體,手上還趴著已經(jīng)解除了晶化的小屎殼郎。
宇托比亞趕緊檢查了一下小屎殼郎,確定沒什么大礙后放下心來。
他看向木木夕:“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等等?!蹦灸鞠W⒌赜^察著帕琪婭的反應(yīng),“先看看她會怎么做?”
此時帕琪婭在左四下找了找圣甲蟲未果后,蹲在那掉落在地的桑之火面前沉思了很久。
帕琪婭轉(zhuǎn)身撿起自己的圣甲蟲玩偶,對著它道:“圣甲蟲給我摘了一朵桑之火下來……這件事要趕緊告訴父王母后他們嗎?”
宇托比亞心一緊,帕琪婭要是這個時候出去,記憶里的她就會被羅曬天王室的人抓住,被逼去理想國訂婚了,這跟現(xiàn)實(shí)里的情況根本不對。
但是帕琪婭很快搖了搖頭:“不,圣甲蟲把桑之火給我,是希望我能繼承桑之火嗎……但能擁有桑之火的只有……桑之國國王和儲君……”
帕琪婭眼睛一亮,她仿佛豁然開朗:“對了對了!圣甲蟲是希望我能夠未來成為桑之國的領(lǐng)導(dǎo)者!所以它才給我桑之火!我不能出去!我不能嫁到理想國去!我要留在這里,成為桑之國未來的女王!”
木木夕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微笑:“好了,這片記憶已經(jīng)被修復(fù)了?!?p> “修復(fù)了?怎么看出來的?”宇托比亞問道。
木木夕看向宇托比亞,宇托比亞這才注意到這個少女的眼睛是如此漂亮。
那是仿佛墨一般的烏黑,但明明是黑色,卻仿佛囊括了所有繽紛的色彩一般斑斕。
“吾乃【幻冕】,唐霞的皇女,同時也是夢境的守護(hù)者?!蹦灸鞠Φ恼Z氣變得溫婉下來,一點(diǎn)都沒有剛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參見皇子殿下?!?p> “皇子殿下?”宇托比亞摸摸頭,“你知道我是誰?”
“進(jìn)入夢境來的人都在吾的看管之中。”木木夕用袖子遮擋著嘴巴,儀態(tài)極為優(yōu)雅婉約,“這是【幻冕】的能力。”
“夢境……”宇托比亞只覺得很玄乎,“話說你怎么和剛剛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回皇子殿下,吾的性格不是固定的?!蹦灸鞠Φ溃白鳛椤净妹帷?,吾可以要前往不同的夢境,這些夢境對人的精神影響極大,所以吾不再擁有固定的性格?!?p> “???”宇托比亞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性格還能不固定的?”
木木夕想了想:“舉個例吧,皇子殿下,在不同的夢境之中行走就像是在崎嶇狹窄的洞穴里穿梭,如果一直保持同樣的性格,像一根木棍一樣,就會被這個洞穴慢慢改變自身的形狀。但只要性格不斷變化,像是水一樣,性格就不會因?yàn)閴艟扯艿接绊?,變形的了水依然是水,所以我依然還是我?!?p> 宇托比亞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怎么明白:“哦……總之你的性格是不固定的?那你本來的性格是怎么樣的?”
木木夕溫柔地一笑:“早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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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吾情情不留。
斷舍人性棄愛仇。
若如此,一生無愁。
——唐霞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