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的花燈節(jié)無疑比往年更加熱鬧,其中最為讓人津津樂道之一的便是李家的胭脂鋪“雅詩蘭黛”。
且不說這新店名起的新穎,被鋪子里伙計稱為“新品發(fā)布會”的活動辦的也是相當(dāng)成功。
而新品那個小玉壺裝著的“香奈兒”更是成為了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夫人的寵兒。
唯一讓眾位深閨怨婦們覺的遺憾便是那個神秘的李家三公子一直未曾露面,教人好不失望!
清晨時分,李仙衣在街邊攤上買了根油條。
手提花燈,嘴里嚼著半根油條悠哉悠哉的出現(xiàn)在胭脂鋪的門口。
看著高掛的招牌,李仙衣笑瞇起眼,“呦,昨天的活動很成功嘛!”
見到自家少爺此刻天亮才歸,綠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家伙,我在這忙了一整夜,擔(dān)心你一整夜,你倒還有心思吃油條。
綠銀鼓起腮幫,氣呼呼的說道:“少爺,你跑哪去了,一夜未歸害得我們擔(dān)心了一夜?!?p> 李仙衣嚼完手上最后的一點油條,順便還嗦了嗦沾了油脂的手指,將手里的兔子花燈遞給綠銀。
“喏,送你!”
綠銀接過那個兔子花燈眉開眼笑,雖然燭火熄滅,但是并沒有關(guān)系呀,這是少爺?shù)谝淮嗡退Y物。
李仙衣看著綠銀開心模樣,心里嘆息,“唉,這傻娘們,就這都能哄的她開心成這樣,以后還不隨便來個人就能將她騙走?!?p> “昨天晚上的活動怎么樣?有沒有打破記錄,創(chuàng)造出個銷量神話之類的?”李仙衣伸個懶腰,果然逛秦淮河還是很累的,多去幾次可能就好了。
提到昨天晚上鋪子的生意綠,銀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講述昨天的經(jīng)過。
“少爺,你做的那些香水已經(jīng)都賣斷貨了,再不補充貨源怕是鋪子要堵門了。已經(jīng)有好幾位官家的小姐夫人差人過來訂購了!”
李仙衣似乎早有預(yù)料,“無妨,待會我把制作工藝流程寫給你,你抓緊安排量產(chǎn)的事!”
“可是少爺活都被我干了,你做什么!”
“少爺我動腦子很辛苦的好吧!”
綠銀撇了自家少爺一眼,說道:“逛青樓也很辛苦嗎?”
“咳咳咳…”李仙衣極力掩飾心中的尷尬,燦笑道:“綠丫頭,你還派人跟蹤我!”
綠銀沒好氣的說道:“你身上的胭脂味隔老遠(yuǎn)就能聞到,還需要我派人跟蹤?”
李仙衣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摟過綠銀,“聽個小曲而已?!?p> 綠銀在李仙衣懷里聞著少爺獨特的體味和脂粉香混合在一起,頓時小臉羞的通紅,向個紅蘋果似的。
掙脫開李仙衣的胳膊,綠銀整理下頭發(fā),兩人一起向李府走去。
“綠丫頭,少爺我餓了!”
“剛不是見你吃過油條了嘛!”
“那點東西哪里夠呀!”
“沒錢!”
“唉?昨天不是生意挺好的嘛!”
“那是鋪子里的錢不能動!”
“鋪子不就是我的!”
“鋪子是李家的!”
“我就是李家的人呀!”
“那也不能給你錢!”
“為啥?”
“男人有錢就變壞!”
“……”
最終,李仙衣蹲在一家煎餅鋪子旁啃著綠銀自掏腰包買來的煎餅,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著一段順口溜。
“呦呦,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我說雞蛋你說要,雞蛋雞蛋雞蛋,要要要!”
……
回到李府自己的院子。
李仙衣就開始準(zhǔn)備香奈兒香水的補貨事宜。其實上次因為時間緊張的原因只做出來十幾瓶的香水,并且純度也遠(yuǎn)沒有達(dá)到理想狀態(tài)。
李仙衣按照之前的蒸餾之發(fā)加以改良,將制作過程以及配方詳細(xì)書寫給綠銀,讓她按著流程加工即可。
安排好事宜后,李仙子搬了個躺椅放到屋檐下,手里提著一壺冰鎮(zhèn)綠茶,悠哉悠哉的乘涼。
當(dāng)甩手掌柜的感覺真好。
不多一會李仙衣便覺困意,舒舒服服的換了個姿勢進入夢鄉(xiāng)。
“仙子哥哥,仙衣哥哥快醒醒!”
睡夢中,李仙衣被人從躺椅上搖醒。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一看是之前見過一面的林晚清,隨行而來的還有另外兩人,一男一女,年歲也都不大。
李仙衣起身將三人帶到書房,“你怎么過來了?”
林晚清有些納悶,自己的這個便宜表哥自從上次受傷后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往日里隔三差五的往她那邊跑,還時不時找來一些奇淫巧物哄她開心。雖說對他感覺一般,不過林晚清在李府還是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奇怪的是傷好之后李仙衣好像換了個似的,不再主動去她那邊的院子,也再沒有送過任何新鮮獵奇的物件。
但是聽侍女管家們說每日與他的貼身丫鬟綠銀天天膩在一起。
直到今日才聽說那個被李仙衣接手的胭脂鋪不但換了名字,還推出了什么了不得新產(chǎn)品,弄的金陵城的豪門官家貴婦,千金小姐們對此議論紛紛。
林晚清隨即撇下聚會,帶著與自己親近的姐妹前來李仙衣的小院。
林晚清噘起嘴像是能掛上一個香油瓶,“仙衣哥哥你都好久沒去我那里了!”
聽著林晚清的言語,李仙衣心里嘀咕,去你那干嘛,對你的懷疑還沒解除呢!
看著林晚清的那副小女兒家樣,心中忍不住嘆息,天殺的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不會是和這丫頭有一腿吧!
不會不會,李仙衣安慰自己,原主估計就是一舔狗!
李仙衣清了清嗓子,說道:“最近瑣事纏身,你也聽說了我接受胭脂鋪的事,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p> 林晚清心里當(dāng)然是不信的,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睡得跟個死豬似的,搖了好久才醒。
“仙衣哥哥你好厲害,聽說鋪子里的新出的那個叫做香水的小玉瓶很受歡迎?!闭f完眼神有點期待的看著李仙衣。
李仙衣這才明白這丫頭為何而來,敢情是垂涎’香奈兒五號‘,這敗家娘們,一瓶香水好幾兩銀子呢,夠去勾欄聽兩三回小曲了!
不過倒也真不是李仙衣?lián)搁T,確實身上并無存貨了,鋪子里都供不應(yīng)求了,你這丫頭就給我先等著吧。
李仙衣瞇起眼,看向林晚清身后兩人。
女子面容清秀,穿著水藍(lán)色羅裙,頭上的那根發(fā)簪倒是看上去有些講究,是玉的。極其少見。
而男子長相只比自己差那么一點點,看上去應(yīng)該是個讀書種子,相必兩人都應(yīng)該是出自書香門第。
那個玉簪女子有些好奇的打量是眼前的那個青衣男子,想不到昨夜至今被追捧的那新奇的香水竟然是出自此人之手。
而那個男子似乎臉上神情似乎有些不屑,可能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竟然喜歡擺弄這女人香閨之物,有些不登大雅之堂,有辱讀書人的身份,饒是如此,依然忍不住偷偷打量。
林晚清主動介紹起這二人,原來那個女子是大虞山陽書院山主的孫女,名叫秦瑟,從小便在書院長大,修行儒學(xué),算是個山上練氣士,以儒入道應(yīng)該說的就是此類之人了。
而那個男子叫路人杰,父親是大虞北境牛角山兵家圣人路引。熟諳兵法,并有沙場萬人敵之稱。不過沒曾想自己的兒子卻不愿繼承自己的衣缽,走了個讀書人的路子。
李仙子與兩人打過招呼后對林晚清說:“暫時沒有了,過幾日有新樣品出來我讓綠銀給你送過去。”
林晚清聞言眉開眼笑,連連說好。
想到那個路人杰出自兵家之地,李仙衣倒是來了些興趣,先前曾聽鎮(zhèn)魂官提到過,世間有一種修士依靠人間殺伐砥礪心境,打磨自身,而最好的去處無疑便是投身山下王朝的軍伍了。
所以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兵家修士下山歷練,如遇同門戰(zhàn)場相見可分生死,可分勝負(fù)。
李仙衣好奇道:“咱們大虞國最出名的兵家祖庭之地除了藏兵谷便是牛角山了,門下弟子下山歷練是一定必須要投身大虞國軍伍嗎?”
路人節(jié)有些意外,沒想到李仙衣會提這樣的問題,不過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說說也無妨。
清了清嗓子,路人節(jié)搖頭晃腦道:“一般情況宗門內(nèi)不會約束門下弟子所投身的軍伍,不過同門弟子若是有朝一日在戰(zhàn)場兵戎相見,可分勝負(fù)亦可分生死?!?p> 李仙衣聞言一陣唏噓,“兵家無情,大道更是無情?!?p> 路人杰聞言一怔,看著剛結(jié)識的陌生男子倒是起了幾分親近的心思。
小的時候最疼自己的兩個哥哥天姿縱橫,修習(xí)兵家術(shù)法真的可謂一日千里,下山之后各選一個武運昌隆的大王朝。
誰也不曾想到,兄弟二人有一日會在戰(zhàn)場相見。為了各自的大道,兵戎相見。兩人既分勝負(fù)也分生死。
之后的某一天,路人杰的大哥帶著弟弟的骨灰回來牛角山,枯座短涯十?dāng)?shù)日,最終自盡而死。
打那以后路人杰便厭惡兵家修士,轉(zhuǎn)而入儒家,學(xué)道理,做文章。
只是這些內(nèi)幕只能藏心底,不能與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