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李員外……”
就在這時,李員外府外傳來了力巴的呼喊聲,同時有仆人進來通知李員外,門外有一力巴,說有一位年輕人昏倒在他的材料車上,在昏迷前讓他把自己送到李員外府上。
“力巴?昏迷的年輕人?”
李員外一頭霧水,放下了手中端詳?shù)牧x肢,出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琴兒也跟著父親走了出來,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子豪?”
“李德?”
府外,父女二人同時認出了李德,對視一眼,都覺得是對方認錯了人。
“你們認識啊,那快把他弄下來吧,我還要趕回雇主家做工呢”
力巴見兩人都認識李德,不由得驚喜的開口道。
“霧婆,你將他卸下來吧,送到客房看下他的受傷情況”
李琴兒掏出了一些銅幣給那力巴,然后讓那位滿臉黑斑的老婆將李德抱起,可以看到李德的脖頸處有暗傷。
“琴兒不可,雖不知道你怎么會認錯,但你從未沒見過李德,而我卻是認得的,哪怕他現(xiàn)在臉上裹著布條,我也是不會認錯”
“現(xiàn)在鎮(zhèn)魔大將軍造反,整個李府都是叛逆,你若是在這時候收留下李德,那可是勾結(jié)謀逆,要被抄家的啊”
李員外湊近李琴兒的耳邊開口勸道,他是絕對不允許收留李德的。
“鎮(zhèn)魔大將軍造反?”
李琴兒驚愕,她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了,她一直以為李子豪聽到的是謠言,可從父親口中說出,那可就不止謠言這么簡單了。
“父親,這人昏迷不醒,不管他是不是李德,先救下來,等他醒來后再問清楚,若他真是李德,再讓他離開李府便是”
李琴兒還是想救下李德,雖然只是經(jīng)過馬車上短暫交談,但都能透露出李子豪的廣知和禮貌,就連那圖靈帝國獨有的咖啡都認得,并不像父親口中描述的那無惡不作的李德。
李員外有苦心勸誡了一番,可李琴兒一但拿定了主意,便不會輕易改變,因為她是一個極其自信和自主的人,能夠堅信自己的判斷。
最后在李琴兒的堅持下,李德被送去了客房內(nèi),讓仆人安心調(diào)養(yǎng),經(jīng)過一番檢查,發(fā)現(xiàn)李德脖頸處和背后雖有暗傷,但都是皮肉傷,并未傷到筋骨,令他陷入昏迷的,是體內(nèi)失血過多,只需要喝些補血的藥品,睡上一覺就好了。
當(dāng)李德醒來后,全身臟兮兮的衣物被換成了干凈的麻衣,一摸懷中的木牌,這令他稍有安心,木牌還在。
很快,李德醒來的消息就被仆人通告給了李員外一家。
李琴兒和他的父母都趕來了這間不大的客房內(nèi)。
“你就是李德?”
床榻邊,李琴兒開口詢問,這件事情必須弄清楚,在經(jīng)過一天了解后,已經(jīng)能夠確定,鎮(zhèn)魔大將軍造反已經(jīng)是事實了,在這種情況下,李德也是叛逆的一份子,李員外府也是不會再收留下去的。
李德看了看房間的眾人,隨后低下頭來,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是的,我就是李德”
現(xiàn)在想要隱瞞已經(jīng)沒必要了,就算他說不是,也沒人會相信,不管是自己的聲音,還是容貌,都是哄騙不了李員外的。
“還算你夠誠實,沒有繼續(xù)撒謊下去,至于你騙我說自己叫李子豪,我也不追究,畢竟你現(xiàn)在是要保密身份”
“等你什么時候能下床走路,你就走吧,李府不能一直留下你,會招惹禍端,希望你明白?!?p> 李員外和李母對視一眼,自家的女兒還是太善良了,這都沒有將李德給丟出府外或交給官府,但二人也很是欣慰,畢竟是自己教育出來的女兒。
“嗯,今日我就離開,實在是對不住”
李德心中莫名難受,被以前自己欺壓的一家所救,這讓他良心不安,他真的想要回到過去,去教育教育以前的自己。
李琴兒沒有再多說什么,和父母一起離開了房間,雖然她也不相信鎮(zhèn)魔大將軍會造反,但作為商人的她,這些都不是她能夠去接觸的,至于會收留李德,也是發(fā)現(xiàn)他和以往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傳出李德身死的消息后,他這半個月他經(jīng)歷了什么,但李德能夠成長,且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勇氣回到豐國,就值得李琴兒冒著風(fēng)險救下。
又喝了點仆人送來的補血藥品,李德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還是虛弱,倒也能下床走路了。
在客房中找到紙筆,李德落筆寫道:“以往年少無知,犯了許多錯事,給李府帶來諸多麻煩,雖任年少,卻也想改過自新,今又逢李府救命之恩,良心見苦,不知如何報答”
“我已無權(quán)勢富貴,周身唯有一寶,乃其祖上所留,鹿角山脈能半月不死,也全依靠了它,如今對我已無用處,便留下以做答謝”
書信的最后,李德簽上了罪人李德的署名。
將書信壓在桌上,李德取出懷中那滿是裂縫的木牌,至于木牌還能用多久,他不知道,但也算得上是一枚至寶了,將木牌放在書信上,李德便從窗戶鉆出,然后翻墻離開了李員外府,這一切都被李琴兒的八名雇傭護衛(wèi)看在眼中。
木牌對現(xiàn)在的李德用處確實不大,因為他今晚會趁著夜色去見林雨,無非兩種結(jié)果,要么林雨幫忙,要么被他抓住下獄。
但在此之前,他還得去一趟被封的李府取些東西。
一路上,李德蒙著臉行走在屋檐的黑暗中,以此來避開街道上巡邏的士兵,最后又再次翻墻進入了自己的家中。
李德房間的床下,以前埋了一些東西,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挖出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沒成年,就得挖出來了。
在床下藏東西,是李德藏東西的手段,所有珍貴和有意義的東西,李德都會藏在哪里,因為只有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房間內(nèi),李德推開床鋪,用鐵鍬挖開大理石,從中拿出一個金箱子,里面有母親送他的禮物,有父親從邊域帶回來的稀有礦石,有奶奶給他的一張畫像,還有從祖地偷回來的白色圓珠,這些都是很有意義的。
李德只取出了兩樣?xùn)|西,就把金箱子給重新埋了起來。
一樣是哥哥給他的,那是一把骨質(zhì)匕首,是修煉所必須的器物,李德第一次吸收器物能量,就是從這匕首中吸取。
而另一樣,則是林雨給他的一個皮球,因為他們的父親兩都是兄弟,林雨又比李德大四歲,所以在小的時候,都是林雨帶著他一起玩,只不過后面李德有了跟班之后,就逐漸的沒有和林雨玩耍在一起,并逐漸的不服林雨,所以才會在明知道打不過對方,卻還要上前和他干架。
“哇偶……”
李德再次嘗試著吸取匕首中的能量,強忍著惡心感,但吸取的能量越多,惡心感就越強,最后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后,李德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想不通為什么會有惡心感,別人修煉都沒有,沒法子,李德只得放棄。
將匕首和皮球收起后,李德趁著夜色前往了沿北街的林府,至于結(jié)果究竟如何,李德不知道,但這是唯一能接觸到真相的機會,只能期望林雨會念在兒時的情分,幫他一把。
林府距離并不遠,和李府一樣,都在城中心皇宮的外圍,只不過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什么人?半夜蒙頭遮臉的?!?p> 林府門外,站守的護衛(wèi)當(dāng)即把李德給阻攔了下來,若不是看出李德就是前來林府的,當(dāng)即就可以拿下。
“我是林雨的朋友,你將這皮球給他,他自會出來,不然任其處置”
李德連忙取出皮球遞給護衛(wèi),并開口解釋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李德既然選擇到來,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就算被抓住入獄,也認命了。
“如此夜深,將軍恐怕已經(jīng)休息了”
護衛(wèi)有些顧慮,從皮球上的字跡來看,有一半確實是將軍的字跡,但打擾了將軍,而這人又不是將軍朋友的話,那他可要受罰了。
“放心吧,我確實是林將軍的朋友,他在看到這皮球后,是不會怪罪你的”
李德開口打消護衛(wèi)的顧慮,不管林雨幫不幫他,都不會因為打擾他休息而怪罪護衛(wèi)的。
“你在此稍等”
護衛(wèi)還是決定進去通報。
很快,護衛(wèi)就得到命令,將李德給帶至林雨的房間內(nèi)。
“你既然活著,為什么又要回來”
林雨穿著睡衣坐在床榻上,看著手中的皮球,眼中有淚光閃爍,他沒有看李德,而是轉(zhuǎn)頭擦干淚跡道。
“我想要知道真相,而想要知道真相,就只有見到國王,我找不到人幫忙,只有來找你”
李德雙腿一彎,朝林雨跪了下來。
他這一生,除了父母和國王外,也就只有在五千士兵的衣冠冢上跪拜過。
“沒用的,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并改變不了什么,只會增加更多的痛苦”
“你現(xiàn)在離去,去別的國家生活,去除了天靈帝國之外的國家生活,我就當(dāng)沒見過你!”
林雨一轉(zhuǎn)頭,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李德,對于真相,他知道一小部分,但他聰慧,能通過一小部分真相推斷出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東西。
“我一定要知道真相,然后救出家人,如若不然,就算去別的國家生活,身心煎熬之下,豈不比死還難受,你若不幫,現(xiàn)在便將我入獄,也好和家人團聚”
李德神色堅毅,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有的只是貫徹到底的決心,和一往無前的勇氣,若是沒有決心和勇氣,他根本就不會冒險而來,這是他的覺悟。
林雨望著李德,良久無言,現(xiàn)在的李德和以往完全不一樣,整個人發(fā)生了蛻變,以前的李德讓林雨厭惡,恨其爛泥扶不上墻,那人渣般的性格,讓李德在林雨心中已經(jīng)當(dāng)其死了。
而現(xiàn)在,李德敢來找他林雨,帶著那枚皮球來找他,這讓他很是觸動,他早就忘了小時候帶李德玩耍的場景,也早就忘了這送給他的皮球,沒想到李德卻一直保存著。
“這一切,都還得從鹿角山脈中的一枚瞳珠說起”
“二十五天前,我和父親接到命令,前往鹿角山脈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瞳珠”
“雖然不太清楚真正的真相,但一切都是那枚瞳珠所引起的,這是不會有錯的,這枚瞳珠干系重大,而你父親則負責(zé)將瞳珠搶走,以防落入他人之手,國王也好對瞳珠的失去有個交代”
“所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演戲,而這場戲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整個李府”
林雨沉思良久,最后說出了真相,這其中大部分是他所猜測的,但他相信不會偏差太大,肯定是八九不離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