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思
蕭黎他們在御花園里大概也就待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然后就有朝臣來向老皇帝稟奏事宜,老皇帝就欲起身去處理事情。
正好,蕭黎也不想在這里待著了,于是就故作神情懨懨地對著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也想回去了,阿黎有些困了?!?p> 老皇帝看她確實一副精神不濟(jì)的樣子,于是就點了點頭,“行,那就一起走吧?”
于是蕭黎和巴陵公主就一同隨老皇帝離開了,一時間,整個御花園里就只剩下了幾個妃嬪和她們所帶來的隨身伺候的人了。
這正主兒都走了,她們這些個做妃嬪的也自然沒有在留下來的必要了,于是那美人兒就率先對著李夫人和王美人道,“兩位姐姐,我宮中還有些事情,所以就先行失陪了?!?p> 兩人趕忙屈膝行禮,“如夫人慢走?!?p> 被喚作如夫人的美人兒目光輕蔑地在她們面上一掃,跟著便帶著人揚長而去。
待她離開之后,王美人也跟著便道,“李夫人,最近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我給阿越做了兩身衣服還沒有做好,所以,也就不陪你了?!?p> 李夫人就道,“正好,我也逛累了,有些乏了,不如我跟姐姐一起吧,反正咱們也順道?”
王美人微微地頷了頷首,“也好!”
于是,兩個妃嬪就手挽著手一起慢悠悠地往她們的住處走去,走到半道上,李夫人就突然出聲了。
“我今天算是見識過了,陛下待小公主可真是寵啊,這么多年來,我還從沒見陛下待誰有那么寵溺過,就是曾經(jīng)的城陽長公主也沒有。
你說陛下他是怎么想的?再寵那也只是一個孫字輩兒的,又不是自己的皇子皇女,用得著么?”
王美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無非就是心里泛酸了,想要找一個同仇敵愾的人罷了,不過她才沒那么傻呢。
只見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淺笑,“陛下待小公主的寵愛又不是一天兩頭的了,打從她一出生時候起陛下就開始寵著了。
再者,不都說隔輩親隔輩親的么?我想陛下就是基于這種心理才待小公主那么疼寵的?!?p> 李夫人聽罷,嘴角就訕訕地笑了笑,“倒也是哈。不過我們家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阿雅也就是一個皇女,待再過兩年她成年出嫁了,我也就沒什么好操心的了?!?p> 王美人就微微地點了點頭,“我這一輩子也沒有什么別的追求,就希望我們家阿越能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然后別再動不動就吃那些苦掉牙的湯藥了?!?p> 李夫人跟著就皮笑肉不笑地道,“也是哈,沒有什么比擁有一個健強(qiáng)的體魄來的重要?!?p> 走著走著兩人便到了分岔口,然后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待稍微走遠(yuǎn)了些,李夫人臉上的笑容馬上便收斂了起來,跟著就見她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呸,扶不上墻的爛泥,活該他們母子倆在這后宮里當(dāng)著小透明,不受人待見。
你看她那說的都是什么話,什么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兒子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一點的人生追求都沒有,他兒子都那么大了,眼看著馬上就要成年了,她也不知道心急一下,為他的兒子爭取一個好點的前程?
就知道天天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給誰看哪?就她現(xiàn)在那個年紀(jì),那副容貌,難道還能指望陛下天天去她那里不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簡直是氣死我了!”
“夫人,您別生氣了,氣著了傷了您自個人的身子不劃算,王美人您還不知道啊,她向來就膽小謹(jǐn)慎,打一直就是這個宮里誰也不敢得罪的主,您說您跟她置個什么氣???”就在這時,落后李夫人身后兩步的一個大宮女模樣的女子上前勸慰道。
“你說的對,這出身低賤的人啊她果然就是上不得臺面,一輩子都畏畏縮縮,怕這怕那,你就是給她支著兩根拐杖,她也把那個腰桿子杵不直!”
“夫人說的是,”那大宮女的眼里就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與此同時,另一端,王美人主仆倆也同樣在低聲地咬著耳朵,“主子,李夫人剛才那些話沒安好心,您可千萬別當(dāng)真?。克鞘窃谔魮茈x間!”
王美人就拍了拍身邊大宮女的手背,“放心吧,她是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無非就是看到陛下寵愛小公主她心里不平衡不舒坦,羨慕嫉妒恨了。
阿雅雖然也是皇女,但是也是在前年的時候才受封了個縣公主,要知道皇后娘娘所出的兩位嫡公主可都是被破格封為了長公主的,那是位比親王,而小公主呢則更不要說了,以國封之,立朝以來頭一份,比她的姑姑還要位尊?!?p> 那大宮女就點了點頭,“是,兩位公主確實是挺遭人眼紅的?!?p> 王美人的嘴角就又勾起了一絲淺笑,“不過我們卻是不用去羨慕嫉妒的,反正陛下將來的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輪到我們家阿越,所以啊咱們也沒有必要去跟別人爭的急赤白眼的。
陛下的東西,他封誰不封誰那都是他自己的意愿,咱們無權(quán)干涉,也沒干涉的必要,咱們啊只要本本分分的,安安靜靜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阿越是陛下的親子,不管是多也好,少也罷,陛下他終歸是不會不管我們的?!?p> 那大宮女就點了點頭,“正是?!?p> 一回到自己的寢宮,如夫人就一屁股歪坐在了榻上,“討厭,真的是太討厭了,就是失憶了也還是那么地令人討厭,生不起一丁點的好感來。
你說她怎么就挺過來沒有直接病死了呢?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禍害遺千年。”
清秀婦人給她倒了一杯蜜水,“夫人您莫氣,橫豎都是早晚的事,您現(xiàn)在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那個大位。
嫡脈沒有了,韓夫人跟四皇子也倒了,但是咱們九皇子的前面還有好幾個成年皇子正對著那個位置虎視眈眈呢?!?p> “你說的沒錯,”如夫人就點了點頭,隨即她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但是我也不好去跟他提啊,不管是從正面還是側(cè)面都不行。
他現(xiàn)在是愈發(fā)的多疑了,尤其是在皇位繼承人上,看誰都像是要搶他的皇位似的。
你別看我現(xiàn)在受寵,但那僅僅是在男女之事上,我給你說那老不死的可精著呢,他雖然人老,但是心和精神卻一點也不老,他向來都是將前朝和后宮分得清清楚楚的呢。
只要我敢向他提一個字,哪怕是拐著彎地提,他也能覺察出我對他的皇位有覬覦之心,到時候我跟阿堯會有怎么樣的下場你想過沒有?”
那清秀婦人就有些擔(dān)憂地道,“那怎么辦?”
如夫人就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不但是整個后宮的人都小心謹(jǐn)慎著,就是整個前朝估計也沒有哪個朝臣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提議立儲的事情?!?p> 過來一會兒,那如夫人就有些不耐煩地道,“哎算了,雖然老不死的現(xiàn)在疑心病重,防備之心也比較強(qiáng),倒也不是完全就不是好事。
阿堯現(xiàn)在也才十歲,我們娘倆在朝中又沒根沒基的,將就那老不死的身子骨還硬朗著,何不如讓他幫著我們把那個位置再多守幾年?
到時候阿堯大了,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人脈,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那清秀婦人就皺著眉頭認(rèn)真地想了想,隨即就陰惻惻地笑了,“還是夫人有遠(yuǎn)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