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中秋(四)
“殿下,他們全都已經招了,這是他們的供詞,請殿下過目,”一走進書房,袁盎就迫不及待的向蕭黎呈上了一份罪證。
小冉公公趕忙走過去將他手中的那份供詞給取走,然后呈給了蕭黎。
蕭黎接過并展開看了起來。
“沒想到就一個天府城,他們也安排了這么的多細作,而且我大魏朝竟然也有這么多吃里扒外的混賬東西,看來這西晉國當真是對我大魏朝窺視已久啊!”
見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依舊,并未有過多的變化,袁盎試探著問道,“主子好像并不多意外?!”
蕭黎就道,“放眼整個大陸,也就只有西晉國的人慣常會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難猜測!”
小冉公公就諷刺著說道,“那西晉國的人當真以為我們好糊弄,還假裝南安國的人?殊不知小殿下打一開始就識別了他們的那些伎倆,當真是可笑至極!”
袁盎就問,“那小殿下,咱們接下來怎么做?!”
蕭黎就道,“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都給控制起來!”
袁盎領命,“喏,那屬下這就去點齊人馬!”
蕭黎就道,“讓益州刺史部和蜀郡郡守衙門的人一起參與捉拿!”
袁盎就一怔,有些不大明白地看著蕭黎。
蕭黎就跟他提點道,“你家主子我雖是蜀地的主人,但蜀地怎么著也還是受大魏朝廷的管制,這鄧賀是益州刺史,乃是朝廷派往蜀地權利最大的官員,而這歐陽明謙也乃是朝廷親封的蜀郡郡守。
現在天府城里出了他國的細作,豈能繞過他們二位而單獨行事?那樣對別人而言這蜀地倒真成了我蕭黎的一言堂了,這無疑是給了那些長期與我們敵對的勢力抹黑我們的最佳借口!
本宮要的不是一時的得意和榮耀,而是整個大陸!所以在沒有絕對的制勝把握的前提下,咱們得韜光養(yǎng)晦,該低調的時候還是得盡量的低調!
所以,這次的抓捕任務就交給刺史府和蜀郡衙門去辦吧,咱們公主府只在側協(xié)助便可!”
袁盎隨即就拱手,“是,屬下明白了!”
蕭黎就道,“為了不拖延時間跟走漏風聲,以至于那些人逃跑了,你可以讓咱們的人換上便衣先行前往蹲守,待衙門的人到了之后再一起行抓捕之事!”
“喏!”
蕭黎就看向小冉公公,“你速去將鄧賀和歐陽明謙給我喚來,找個適當的理由,萬不能讓人起疑!”
“喏!”
小冉公公立馬就領命而去。
蕭黎就又看向一旁的辛夷,“夏青留下,辛夷姐姐你速去通知何淼帶領幾個人去馬廄處將那楊阿旺一家給本殿拿下,記住,是全部統(tǒng)統(tǒng)地拿下,不論男女老幼,少一個唯你們是問!
身為公主府的人,竟敢吃里扒外,為了那三瓜兩棗就出賣自家的主子,既然敢做,那就得有承受此事后果的覺悟?”
通過審問,從那幾個西晉國的細作口中得知,他們之所以得知陶師傅等人做出了那精美的青花瓷一事,完全是因為他們從那楊阿旺的口中得知的。
那楊阿旺患有賭癮,只因他經常在輪職之后跑去那街上的賭坊里賭博,但他實在是技術不佳,賭運又不行,欠了一大屁股的債,遭到了賭場老板的追債,他為了拖延時間,時常仗著自己公主府下人的身份在外招搖撞騙,所以他就是這么地被那些細作給盯上的。
對方承諾替他還賭債,且還會額外給他一筆賞錢,但他們的條件就是楊阿旺必須要做他們在公主府的眼睛,隨時地向他們匯報有關公主府的一切事宜跟動態(tài),雙方一拍即合,就這么的勾搭在一起了!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p> “喏!不過小殿下,拿下那楊阿旺他們一家之后是不是就關押進地牢里?”
蕭黎就點頭,“是,待將那些細作們一網打盡之后再行處置!到時候咱們就拿他們做典型!”
“喏!”
小冉公公到達前面的宴會廳之后,便大大方方地當著眾人們的面就對著鄧賀和歐陽明謙道,“鄧大人,歐陽大人,就今晚街上的鬧中秋一事,一些細節(jié)方面的,小殿下還想找二位大人商議一下,還請二位大人隨我移步一下?!?p> “喏!”
兩人不疑有他,跟著便起了身跟著小冉公公就去了蕭黎的書房。
兩人到了蕭黎的書房之后,齊齊向她拱手見禮,“殿下!”
蕭黎隨即起身,就將那幾份供詞遞給了二人,“今日,我的暗衛(wèi)捉了幾個西齊國安插在我天府城的細作,后經審訊得知,他們在這里還有很多的據點和聯絡人,所以你們二人在看了這些供詞之后就即刻領著衙門的人去往這些地方將他們給抓捕歸案,袁盎已經領著人著便裝前往蹲守監(jiān)視著了,所以你們也要盡快,免得走漏消息,讓一些人給逃跑了!”
“喏,”兩人都是大駭,隨即便快速且認真地看了起來,在看完之后,兩人齊齊向蕭黎拱手道,“殿下,臣等這就去將那些細作探子們捉拿歸案!”
蕭黎看著兩人微點頭。
兩人跟著便快速地離開了。
蕭淳從蕭黎那里出來,跟著就對著硯臺道,“走,咱們到街上去逛逛去!”
“???”看著頭頂上那火辣辣的太陽,硯臺就有些為難,“世子爺,趕了這么久的路,您也累了,不若咱們先休息一會兒吧,晚上還有家宴呢。”
這么大的太陽,逛什么街啊,那不是自找難受么?
見硯臺一臉不情愿的磨蹭樣,蕭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將他往府外推。
“啊什么???你家主子我精神好得很,一點也不累,無需休息,走,跟我到街上去看看,再順便看看咱們店里的生意如何?”一個多月沒去了,可叫他惦記的很呢,也不知道里面的生意還是否一如既往的好?
一聽說是要去店里,硯臺的態(tài)度突然之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只見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情愿,反而還很高興和興奮的樣子。
“主子,您早說呀!屬下還以為您只是純粹地想去逛街呢,原來是去巡店啊?!這個屬下愿意陪同您去!”
去了店里,少不了一頓飽餐好吃的,冒菜,燒菜,炒菜,蒸菜,燉菜!
要知道這一個多月里他們在軍營里生活可是一點也不滋潤,每天除了粗茶淡飯就還是粗茶淡飯。
雖說每天都能吃頓干的,但那也不是純粹的白米飯,那里面都還參雜著各種粗糧呢,而且每天的饃饃也都是那高粱面饃饃,那大白饅頭和可口的包子是想都不要想!
那菜粥就更別說了,一碗粥起碼有大半碗的都是菜,那肉也是,要三天才能吃到一次,而且那味道嘛也就那樣,反正跟府里和他們家的那些餐飲館子里的是沒法相比,他跟阿五阿六都還曾說將那么好的食材交給那些伙夫們去折騰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總之,在軍營里的日子他們可都是老懷念在天府城的日子了,每天的大白米飯,包子饅頭,水餃面條米線兒管夠,而且都是輪流著來吃,還有那大魚大肉也是,光是想想他們就忍不住地流口水,憶往昔。
蕭淳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當本世子是有受虐傾向還是傻的呀,這么熱的天在太陽底下走動?本世子圖什么呀?就街上售賣的那些玩意兒?本世子是那么沒見過世面的人么?再者了,本世子是那么物質欲很強的人么?本世子手里的好東西可不比街上賣的那些東西貴重多了呀?本世子上街那自然是奔著自己的店鋪而去的呀?!你個笨蛋!”
硯臺捂住自己被踢的屁股一臉微笑著說道,“是是是,我家世子爺英明!”
蕭淳斜眼覷了他一眼,跟著一哼聲便大踏步地朝前走了,硯臺趕忙跟上。
蕭淳主仆到了自家的店鋪,蕭淳在召見了掌柜的詢問和了解了一下店鋪里的情況之后,便直接地點了些他們主仆二人喜歡的冒菜讓人送上來。
看到那冒菜,聞著那香味兒,硯臺的兩眼便放了光。
“哇,香!真香??!”就是這個味兒,這個味道他都想念了一個多月了。
看到他那一副垂涎三尺嘴饞的模樣,蕭淳滿眼的都是嫌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是嗎?!”硯臺條件反射性的就抬起胳膊來擦,當發(fā)現是自家主子的捉弄之后就瞪著他跺腳道,“世子爺,您又嘲笑屬下!”
蕭淳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直走到桌前去落座。
“你說,你們跟著本世子什么香的辣的沒食過,還一副嘴饞得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說出去本世子都替你害臊,丟人!”
硯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跟過去解釋道,“這不是在軍營里好一段時間都沒有食過了么?乍一看到就有些想念得緊!”
蕭淳就冷哼了一聲,“怎的?你是說軍營里的生活清苦唄?!”
硯臺連忙擺手搖頭,“沒有,沒有,屬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蕭淳瞪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好是沒有那個意思!本世子能忍受得了那樣的生活,你們也得忍受得了!沒道理你們的命比本世子的還要嬌氣和金貴不成?”
硯臺就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世子爺,您折煞屬下了,屬下哪敢吶?!屬下是萬萬不敢那樣想的!”
這都什么事兒啊?他不過就是想吃一口冒菜罷了,怎的還惹得世子爺懷疑起了他的忠誠度來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這是?
于是硯臺就趕忙表忠心道,“世子爺,屬下這一輩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永遠都追隨和忠于世子爺您,若違此誓屬下定當不得好死,靈魂永無安息之處!”
古人重諾,更信鬼神之說,硯臺所發(fā)之誓不可謂不重,不毒!
蕭淳瞪了他一眼,“好了,好了,跟你幾句玩笑話,你還當真了,你是什么樣的人,本世子難道還不知道?!”
硯臺聽了他的話,心里這才舒了一口氣。
蕭淳就道,“不是老久就在想念這個味道了么?還不過來食?!”
“唉,”硯臺歡快地一應聲,跟著就快步地走了過去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然,就在他們用膳用到一半之際,外面的街道上便出現了騷動,偶有老百姓的聲音也隨之傳了過來。
“唉,這是又出了何事啊?”
“是啊,是啊,居然連衙門的人都出動了,而且還出動了這么多的人?這是又有哪個大戶犯了什么事兒?”
“哎喲,這犯了事兒的人還真是倒霉頭頂了,居然挑在了今天這個日子!”
“可不是么?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本該是闔家歡樂和美團員的日子,卻要吃牢飯咯!”
“依我看,那也是他們活該!估計是對方犯了了不得的大事兒了,不然衙門的人也不會在今天抓捕人,而且還出動了這么多的人!”
“嗯,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
見自家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已然沒有了再繼續(xù)吃下去的心情,硯臺隨即便擱下了碗筷,起身走到了窗前,打算去了解下情況。
當他看到外面的情景之后,先是驚訝了一瞬,跟著便快速地回到了蕭淳的身邊向他稟報道,“世子爺,是歐陽大人,屬下看到是他親自帶著隊,而且他所帶的人馬至少在百人之上。”
“這么多人?!”蕭淳也是吃了一驚,“倘若抓捕一般的要犯出動十幾二十人便足也,可是出動了這么多的人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
蕭淳的眉頭微微地蹙著。
硯臺就道,“屬下去打探打探!”
蕭淳隨即就起了身,“不用,咱們直接跟上去就是了!”
他練武也有好幾年的光景了,而且在軍中也有歷練過一段時間,他老早就想要檢驗一下自己的實際戰(zhàn)斗力了,沒準這回就是一個機會!
待會兒若是有人要逃跑……哼哼!
想到此,蕭淳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陰測測的笑容來。
有了那會兒自家主子對自己的一頓敲打,硯臺這會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與自家主子想法所背道而馳的話來的。
“是,主子!”
于是乎,主仆二人便各自地提上了自己的寶劍跟著便下樓出門了,然后尾隨著那一群衙役們去瞅熱鬧了。
與此同時,另一條街上的一處普通小茶樓里,兩個身著商旅打扮之人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街景感嘆道,“這天府城可真是繁華呀!”
“是啊,以前只是聽說過,卻并沒有親眼見到過,只覺得是世人的夸大之言,可今日親眼所見才知一切皆是真的。
一個地方繁不繁華,富不富足,看當地的老百姓們就知道了,你看這里的老百姓們個個的臉上都洋溢著發(fā)自內心的真心笑容,他們不少人的身上不是身著綾羅綢緞就是各式各樣的彩衣,那花紋和刺繡的繁瑣程度毫不亞于京城里任何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繡莊,還有這街道兩邊的鋪子,不管大的小的,價格昂貴的還是便宜都是客流量絡繹不絕?!?p> “是啊,這老皇帝的偏愛還真是有些過分啊,這天下間唯二的兩塊富庶之地,就將其中的一塊封給了蜀國公主,難怪幾個王爺都那么地生氣跟嫉妒,還有眼紅!”
“誰說不是呢,富庶也就罷了,關鍵是地界兒還那么大!你說這蜀國公主,她一年得有多少的收入?。?!”
只見另一個人就哼了一聲,“封地大有什么用?最后的結果還不就那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啊只能是她的催命符罷了!”
另一人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只見那人隨即就轉了話題,“這地方雖好,但也絕非是我等能久逗之地,待那事辦成了之后咱們得馬上離開!”
“那是自然,主子還指望著青花瓷賺大錢呢!”
“按理,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今天是中秋節(jié),整個天府城的人都在慶祝過節(jié),據說今天晚上天府城中還有大型的歌舞表演跟放河燈呢,這個時候帶走幾個人是最便宜的事情,不會引起什么懷疑,就算等明天發(fā)覺了,我們早已經離開了,他們就算是找又能上哪去找?”
兩人的臉上都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只見另一人隨即又嘆息著道,“只是啊我們還沒有打探到那幾人的住處?!?p> 旁邊那人就安慰道,“放心吧,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咱們也是今天才到的不是?!”
“嗯,”那人就微頷了頷首。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兩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就從外面推開門沖進來,一臉急色地道,“不好了頭兒,屬下見到一隊衙役攜帶著武器快速地朝這邊趕了過來,他們個個兇神惡煞,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殺氣!要不咱們快離開這里吧?!”
兩人聽后都大吃一驚,其中一人就對著另一人急切道,“難道是我們暴露了?!”
另一人的眉頭也就深深地蹙了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會那么快吧,咱們才剛到這里不久??!
況且,這個地方是咱們臨時進來的,并不打眼,而且咱們也都很低調,他們兩個并沒有隨著其他的弟兄們去執(zhí)行任務,而是在附近放風,所以應該不至于被暴露才是?。?!”
三人聽了他的話,心這才稍安了下來,其中一人就試探性地問他道,“那我們?!”是撤還是不撤???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他,等著他拿主子。
其他兩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人也都齊齊地看向了他。
那個被大伙兒稱為頭兒的人在略微地思索了一會兒之后就道,“先別動,看下情況再說,這萬一不是沖著咱們來的,而是別人呢?咱們這樣冒冒然地沖出去,倒真成了別人懷疑抓捕的對象了!”
幾人聽罷,皆呼出了一口氣,同時內心里也有存了一絲都后悔跟懊惱。
于是,幾人都朝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