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按著頭皮硬來?
眾人見韓江如此說話,彼此看了一眼,眼神逐漸狠厲起來。
看來這韓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說什么了。
剛才那個胖族老和許青松交換了一個眼神。
許青松不著痕跡的微微點頭。
于是眾人立刻說道。
“韓江,現(xiàn)在就直說吧?!?p> “不管你怎么說,都是沒有用的了?!?p> “現(xiàn)在,分家是一定要分的?!?p> “而分家怎么分,也是大家商量定了的?!?p> “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樣了。”
“最多是,你同意,大家和和氣氣的還是一家人?!?p> “你要是不同意……”
韓江看著他,緩緩問道。
“不同意怎么辦呢?”
老人微微沉氣。
“那大不了此后許家就當(dāng)少了兩個不肖子孫罷了?!?p> 韓江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絲毫的慌張。
甚至還沒有忍住還笑出了聲。
“果然啊,像是你們的做派。”
“什么做派?”
“強盜做派?!?p> 韓江緩緩開口。
“你!”
“啪。”
就在眾人即將暴怒的時候,急救室的大門打開。
一眾醫(yī)生護士緩緩走了出來。
兩張潔白的病床推了出來。
上面的單子都蓋過了頭頂。
什么意思。
不言而喻。
身后,鐘無類也走了出來。
“鐘老?!?p> 鐘無類看到韓江以后,緩緩摘下了口罩。
搖了搖頭。
韓江拉開上面的床單看了一眼兩人。
一個兩個都面色青白。
確實像是中毒所致。
韓江感覺自己懷里一重。
許佳蔭無力的倒在自己懷里。
一旁,一眾許家的人也默默的站在一旁。
臉上皆是惋惜和哀慟。
韓江攬過懷里的許家蔭小聲的安慰著。
片刻后,韓江聽到一聲蒼老的咳嗽聲。
他抬起頭看向鐘老。
鐘老朝他點點頭。
隨后便快步離開了。
眾人都在收拾后事。
許家一下子沒了三個人。
有的要忙呢。
剛才說的事也就暫時被擱置了下來。
韓江幫著忙了一會兒后,趁眾人沒注意,就悄悄拉著許家蔭離開了。
許家蔭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眼神里十分空洞。
即使在不親近畢竟也是自己的親人。
許家蔭到底還是心軟了。
韓江右手不停的在許家蔭的肩膀上摩挲著。
似乎是感受到了韓江的擔(dān)心。
許家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沒事。”
韓江靜靜的陪著她,沒有說話。
“就是剛才看著他們安靜的躺在那里?!?p> “覺得……很恍惚罷了?!?p> 許家蔭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眼睛逐漸濕潤起來。
“恍惚什么?”
許家蔭眼神幽深。
仿佛看到了什么韓江看不到的畫面。
“我在想,當(dāng)初他們從產(chǎn)房你抱出我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感覺?!?p> “會是高興?自己家里有了一個新的生命?!?p> “還是氣憤,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一個沒有用的女兒?!?p> 韓江很想說。
我很慶幸你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打斷她。
許家蔭繼續(xù)說道。
“我剛才在給他們收拾的時候想了很多。”
“其實,我的父母對我算差嗎?”
“好像,也不算……”
許家蔭認(rèn)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從小,我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p> “從小我見過的世面,接觸到的東西,可能是一個普通人,一生都沒辦法觸及的?!?p> “我常常自認(rèn)為自己沒有許家,也可以很好,甚至我有時候在想?!?p> “我要是沒有出生在許家,沒有攤上這么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p> “或許……我可以更好?!?p> 許家蔭目光灼灼的說道。
隨后化作一聲苦笑。
“但是現(xiàn)在想想,我不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罷了?!?p> “如果沒有許家的優(yōu)越的生長環(huán)境,沒有許家從小給自己帶來的閱歷和氣度上的修養(yǎng),我可能不會有現(xiàn)在的能力。”
許家蔭說著,緩緩抬頭。
“甚至,不會遇到你,嫁給你?!?p> 韓江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許家蔭說的是實話。
貴族子弟的眼界修養(yǎng),真的是后來讓他們成為人中龍鳳的很關(guān)鍵的一個因素。
至于自己……
如果許家蔭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
自己確實也會和她錯過吧。
“實話實說,我很恨他們?!?p> 許家蔭轉(zhuǎn)過頭去,一滴淚水緩緩落下。
“在來之前,我狠恨他們?!?p> “我恨他們重男輕女,恨他們一次次的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我恨他們傷害我,傷害我在乎的人?!?p> “但是……”
許家蔭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
“就在剛才,我看著他們靜靜躺在那里的樣子,突然覺得,就釋懷了?!?p> “甚至……很后悔……”
后悔滅有接起那個電話。
許家蔭剛才一直在想。
如果自己當(dāng)時在面館,把那個電話回過去了。
是不是可以救下自己的父親。
后半句話,許家蔭沒有說出來。
但是韓江卻聽懂了。
“不會。”
韓江緩緩說道。
“什么?”
許家蔭沒聽懂韓江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說,你不可能救下你的父親?!?p> “為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會兒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遇到危險了?!?p> 當(dāng)時電話響起的時候,韓江正好把自己的視線落在了許家蔭的包上。
電話只響了一下,就立刻掛斷了。
如果是在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就求救的話,應(yīng)該不會這么短暫。
多半是被許青松的人掛斷了。
“而且,就算你接起來了,咱們也趕不過去?!?p> “你還記得,剛才說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你父親嗎?”
許家蔭回憶了一下。
剛才混亂中好像聽到是……
“威羽會所?!?p> 韓江點點頭。
“你知道威羽會所是誰的嗎?”
“是你大伯的大學(xué)同學(xué),李家現(xiàn)在的家主,李明義?!?p> “而且威羽會所和我們當(dāng)時所在的位置距離可不是一般遠。”
“開車即使一路綠燈,也得一個半小時?!?p> 等他們趕過去,人早就沒了。
只怕尸體都硬了。
雖然知道韓江是安慰自己。
但是許家蔭感覺壓在心口的石頭,頓時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