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瑤此時已無暇顧它,她整個人都陷于被欺騙的痛苦與混亂之中。
眼前閃過一道銀光,宿靳琛不久前送她的戒指此時還好好的戴著她的無名指上。
當(dāng)時,宿靳琛還那樣信誓旦旦的說著愛她,如今看來,只怕都是假話。
盛念瑤閉了閉眼睛,終于穩(wěn)定下情緒來。
她將戒指取下,放于床頭。
空蕩蕩的胃里此時又開始絞痛,盛念瑤卻從那疼痛中莫名的得到了些解脫。
身上痛了,胸口那股喘不過氣的感覺便可以微微緩解了。
她給林夕打了個電話,那邊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說馬上便過來接她。
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她環(huán)顧四周,這個地方原本徹徹底底是宿靳琛的地方,她住進(jìn)來以后,就算在這個地方留下再多的痕跡與回憶,可她始終也不屬于這里。
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盛念瑤將平日里要用的常用的拿上,便走出了門外。
走之前,小煤球撲上來,扒拉著她的腳踝,似乎不明白為什么她這大上午的要出門。
小小的爪子扯些她的褲腳,盛念瑤蹲下身子,輕輕將它的貓爪拿開,眼中滿是不舍。
她永遠(yuǎn)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小煤球的時候她有多欣喜。
小煤球帶給她的快樂和美好時光是不可磨滅的,可是再不舍,她也不能將它帶走。
最終,她也只能在小煤球難過的眼神中,將房門關(guān)上。
林夕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看著她的樣子,被狠狠嚇了一跳。
昨夜沒睡好,加上方才情緒崩潰了一通,現(xiàn)在的盛念瑤整個人看起來狀態(tài)不好至極。
她臉色慘白著,突顯出眼下的烏青,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林夕當(dāng)時便差點落下淚來,“瑤瑤,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
盛念瑤搖搖頭,整個人卻向前軟倒,林夕連忙將她扶住。
又是醫(yī)院。
盛念瑤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和醫(yī)院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這幾次每次醒來都是在醫(yī)院中。
謝一欽和林夕兩人排排坐在病床旁邊,林夕臉上還是滿滿的憤憤之色。
見她醒了,林夕開口道,“瑤瑤,你不用為不值得人的傷心!”
她方才,已經(jīng)從王巖的口中知道了蘇泱泱的事情。
好一個宿靳琛,平??粗烂舶度?,仿佛有多珍視盛念瑤似的,現(xiàn)在一查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那樣虛偽的人!
現(xiàn)在他可以包庇傷害盛念瑤的嫌疑犯,那將來他會不會直接便下手害盛念瑤了?
林夕氣的牙癢癢,又為了盛念瑤不值。
在遇到宿靳琛之前,盛念瑤雖命途多舛,但是一直很自立堅強。
仿佛什么樣的難題都不會難到她,她也從來沒為什么事情過分的怪她。
自從遇到了宿靳琛以后,盛念竟然會露出這樣難過的神情。
盛念瑤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
謝一欽看出了她的心思,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道,“你知道自己……怎么連飯都不吃?方才醫(yī)生檢查的時候,可把我們嚇壞了?!?p> 方才一看盛念瑤那模樣,他們還以為是她病發(fā)了。
要知道,盛念瑤這病現(xiàn)在還在早期,若是這時候發(fā)病,她就得住院做化療了。
這可比在家吃藥療養(yǎng)要難受許多。
盛念瑤眼中滿是歉意,“給你們添麻煩了?!?p> 林夕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哪里是給我們添麻煩,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要好好注意!”
盛念瑤連忙點頭,又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
“夕夕,我能再回去和你住嗎?”
聞言,林夕卻是一下子炸了,“你不和我住,難道要回去和宿靳琛住嗎?”
他們這邊吵吵嚷嚷,宿靳琛那邊也是心神不定。
昨夜臨睡前,盛念瑤問他的那句話還縈繞在他心頭。
盛念瑤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宿靳琛有些懊惱,這件事情他可一點都不想將她牽扯進(jìn)來。
這么危險的事情,若是他到時候遭遇了不測,盛念瑤沒牽扯進(jìn)來還可以獨善其身。
他心里亂著,便給盛念瑤那邊打了個電話,卻久久沒等到人接通,蘇泱泱又走進(jìn)了辦公室,他便只得作罷。
剛進(jìn)門的蘇泱泱穿著得體的職業(yè)裝,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干練簡潔。
她拿著一大沓剛打好的文件,臉上帶著笑容。
“宿總,這是你方才讓我去收的報表?!?p> 宿靳琛接過報表,點了點頭。
他正要低下頭,蘇泱泱又開了口,這次的稱呼卻不再是宿總。
“靳琛哥哥,我媽媽讓你今晚去我們家吃飯?!?p> 宿靳琛聞言一愣,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她還說今晚要親自下廚呢。我媽媽對你比對我都好,平常讓她親手給我做頓飯都很難的,我這可是沾著靳琛哥哥的光了?!?p> 她容顏嬌俏,嘴上雖是抱怨,面上卻是高興的樣子。
看著,她很滿意自己的母親對宿靳琛這么好。
宿靳琛不置可否,“先工作吧?!?p> 中午,宿靳琛沒有同往常一樣在辦公室里休息,而且驅(qū)車回了家。
一上午的心神不寧讓他始終放不下心來,想要回家看一下盛念瑤。
可是當(dāng)他到家看到屋子里空無一人時,他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是冰冷的。
盛念瑤不在家里。
這不是最讓他心慌的。
最讓他不知所措的是,盛念瑤還拿走了所有她平常用的東西。
事情發(fā)生得如此突然,饒是宿靳琛,一時半會也難以緩過勁來。
他給盛念瑤撥了過去,那邊倒是接的很快。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幾乎在顫抖,卻還是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念瑤,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他多希望盛念瑤語氣如常的告訴他,她只是出去一會,等會就回來了。
可惜幻想終歸是幻想,盛念瑤語氣冰冷,話中透著濃濃的疲倦。
“我在林夕家里?!?p> 盛念瑤沒有將自己的病告訴他的想法。
從前兩人好時,她不告訴他是因為怕牽絆了他。
如今她不想告訴他,是因為沒有必要。
她也不需要他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