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覺得,若是那把刀真的割到了盛念瑤動脈上,只怕他也會做出怎么樣沖動的事情來。
雖然他現(xiàn)在也算不上多冷靜就是了。
懷中的盛念瑤體溫一直都略低,仿佛他怎樣努力,都無法將其捂暖似的。
突然,他低下頭,細(xì)密的吻落到了盛念瑤的眼睛上。
他摟著她的動作也更加用力,仿佛要將她揉碎在自己懷中似的。
盛念瑤沒力氣,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走,怎么樣伸手推他都無果。
“你真狠心……”
宿靳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你怎么敢自殺?你怎么就那么舍得?”
盛念瑤被這接二連三的質(zhì)問弄的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宿靳琛,也不知道該怎么向她解釋自己的心情。
她什么都不知道,便只能將頭扭到一邊逃避。
突然,宿靳琛直起身子,拿起方才被他放在柜子上的刀,在伸盛念瑤的驚呼聲中猛地向自己的手臂刺去。
“你不要命了!”
盛念瑤幾乎失神,她猛地上前扳住宿靳琛的手。
宿靳琛的力氣可不是她方才那樣的,這一刀下去,手臂瞬間被劃出個怖人的口子。
他還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按住盛念瑤,不讓她去碰呼叫醫(yī)生的鈴。
宿靳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自己都不要命了,你還管我做什么?”
盛念瑤此時(shí)此刻,終于覺得心疼的無以復(fù)加。
她把自己的命不作數(shù),可她心中卻是一直很希望宿靳琛能夠很好的,幸福的活下去的。
此時(shí)她看著宿靳琛滿手的血,只覺得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不覺間,一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宿靳琛這次卻沒做伸手抹去了。
“難過嗎?”
聽到宿靳琛略帶冰冷的聲音,盛念瑤再也繃不住,哽咽出聲。
“你別這樣?!?p> 話語中是滿滿的可憐。
宿靳琛卻搖搖頭,“你既然也會難怪,又怎么會不知道這段時(shí)間我難過成怎么樣,方才我進(jìn)門看到你滿手的血時(shí)又是怎樣的一種絕望的心情?!?p> 聽到這話,盛念瑤一下子愣住了。
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的譴責(zé)。
這段日子,她都在做什么啊……
成天像行尸走肉一般,對宿靳琛的關(guān)心置之不理,甚至一再出言傷害他。
她懵懂的抬起頭,卻看到宿靳琛眼下的烏青和眼中的紅血絲。
明明得病的是她,宿靳琛卻看得比她更憔悴。
心臟的疼痛感切實(shí)的告訴她,宿靳琛這段日子心中有多難過。
宿靳琛看著她的表情,這時(shí)才抬手輕柔的抹掉了她眼角的淚水。
“你可知道,我這段日子比現(xiàn)在的你可是心疼數(shù)倍?!?p> “對不起……”
盛念瑤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他,便只能道歉。
宿靳琛卻搖搖頭,“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p> “我甚至也沒有要逼著你嫁給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逼你。”
“我只是想讓你這里,”
說著,宿靳琛指了指盛念瑤的眼睛。
“我只是想讓你這里恢復(fù)從前鮮活的色彩,我不想看你是灰敗的,這不是盛念瑤?!?p> 盛念瑤斂下眸,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映出一片陰影。
她沒有開口回答宿靳琛,卻是用行動回答了他。
病床床頭柜的抽屜里,一直被宿靳琛珍之又重的放著一個戒指的盒子。
如今,盛念瑤終于將它拿出來,打開盒子將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宿靳琛眼中閃過狂喜,卻聽到盛念瑤皺著眉頭說道,“你快去讓醫(yī)生過來處理你的手?!?p> 宿靳琛怎么會不聽她的,馬上便叫了醫(yī)生過來。
從這晚以后,盛念瑤便一改從前的喪,開始積極的配合治療,積極的和宿靳琛一起準(zhǔn)備婚禮的事項(xiàng)。
宿靳琛見她這樣,只恨不得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盛念瑤現(xiàn)在是想開了。
就算她現(xiàn)在不能拍戲了又怎么樣,就算只有兩年生命了又怎么樣。
比在日復(fù)一日的絕望中死亡更可怕的,是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因?yàn)樽约憾y過。
盛念瑤每每有了消極的想法,她的眼前便會浮現(xiàn)出那天宿靳琛滿手是血,臉上帶著兇狠的表情的樣子。
那個畫面,她是一輩子都不想再重演了。
因?yàn)榉e極配合治療和檢查,她的病情很快穩(wěn)定下來。
終于,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宿靳琛帶著她回到了他們的家。
這天,他早早的便自己來著車到了醫(yī)院樓下,冬日里的暖陽照得人很舒心。
許是因?yàn)樵S久沒出來,盛念瑤看著比之前更白皙了,只是臉色看起來還行。
宿靳琛將身上綁著蝴蝶結(jié)的小煤球放到她身上,“喏,小煤球來歡迎你回家了?!?p> 盛念瑤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將臉抵在小煤球柔軟的肚皮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好久不見啦!”
許是她的動作讓小煤球有些癢了,它揮舞了下爪子,但是到底沒有去抓盛念瑤,反而將一張已經(jīng)被養(yǎng)的圓圓的滿臉蹭了蹭盛念瑤的臉頰,讓盛念瑤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這白眼狼,我養(yǎng)了她這么久都沒主動來蹭過我一次,現(xiàn)在一看到你就高興的跟什么似的。”
說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小煤球的鼻子,得到小煤球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盛念瑤在旁邊笑得開懷。
看著盛念瑤的笑容,宿靳琛為只好無奈的笑了。
心中卻盤算著,他們下個星期便要結(jié)婚了,到時(shí)候他們?nèi)ザ让墼碌臅r(shí)候一定要把小煤球給托付給別人。
旁邊的小煤球絲毫不知道它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命運(yùn),還在不停的親近著盛念瑤。
許是許久沒見了,現(xiàn)在的小煤球格外的粘她。
“今天下午我請的那個設(shè)計(jì)師就要到家里來給你量尺寸了,到時(shí)候你要是對婚紗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她說便好?!?p> 盛念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決定真的和宿靳琛舉行婚禮也是她一開始沒有預(yù)料到的。
按理來說,她活不過幾年了,不應(yīng)該去拖累宿靳琛才對。
可是她和宿靳琛是真心相愛,若是真的如她一開始所想的那樣,悄悄離開他,再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只怕自己也會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