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靳琛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對你的人生安排沒有什么意見,我的前二十年里沒有,之后也不會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p> 怨他嗎?
一開始是怨的。
孩提時代想的事情總是格外的簡單,為什么父母不能夠在身邊?是因為自己做得不夠好嗎?
還是因為自己有其他的問題?
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宿靳琛反而想明白了。
這本來就是自己的人生,他們在不在身邊根本就無所謂。
“靳琛,怎么說話呢?”
宿夫人緊皺眉頭,“他是你爸爸,最起碼的禮數(shù)是應該有的,我們讓你回來是勸他,不是為了讓你把他趕走的?!?p> “我沒有趕他。”宿靳琛開口,“當初的你們竟然不想因為我捆綁了你們的人生,現(xiàn)在也沒有這個必要?!?p> 房間里面的四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宿靳琛不想說重話,可是心里面終究還是落下來了一道陰影。
“過你們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p> 留下來這一句話,宿靳琛就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才轉(zhuǎn)身看向了老爺子,“沒記錯的話,馬上就要到爺爺?shù)纳樟?,你若是有心就過了這個日子之后再走?!?p> 老爺子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兒子還不如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子。
看著宿靳琛離開宿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宿深,“好不容易讓他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多說兩句嗎?”
“有什么好說的?”
宿深開口,“孩子大了,現(xiàn)在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更何況他和念謠的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你就收起來你的那些小心思吧!”
他確實是要離開這里,出去走走,逛逛之后再回來,但是今天宿夫人更大的目的,是讓宿深施壓。
宿靳琛做事情向來會給別人留余地,可是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是一點臉面都沒給他,這個當?shù)牧簟?p> 看樣子是對他們兩個不滿已久。
“你該不會又背著我做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宿深看了眼她,“是不是又惹到兒子不痛快了?”
宿夫人不想多說。
也不知道盛念謠那個丫頭把這件事情告訴宿靳琛了沒有。
可看宿靳琛的態(tài)度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也不清楚。
“我能做什么事情,別老用這些,有的沒的懷疑我?!?p> 老爺子坐在旁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越聽越覺得索然無味。
自己的這個兒媳婦什么都好,就是年齡漸漸的大了,有些擺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宿靳琛不是三歲小孩兒,想要什么樣的人生,他心里早就清清楚楚,隔了這么多年,當母親的想要回來再去操持孩子的人生,是不是有點晚了?
“你們兩個往后不要再去打擾他們兩個了,我的孫子和孫媳婦可不是為了來受你們兩個人的欺負的?!?p> 老爺子的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宿深才開口,“爸,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樣說過?!?p> 對于盛念謠這個兒媳婦,他還算是滿意。
能有一個把自己兒子收拾的這么服服貼貼的人,難得一見。
屋子里面爭論不休,宿靳琛把車子停在街道旁邊,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結(jié)婚的時候,宿深就沒有出現(xiàn),大家都見怪不怪,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他的脾氣。
可宿靳琛不是。
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脾氣,宿靳琛依舊覺得無法釋懷。
這次讓自己回來,也只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
宿靳琛停在路邊抽煙,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剛才和盛念謠的聊天。
手機上有未接來電。
宿靳琛打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不是說下午有拍攝嗎?”宿靳琛看了眼時間,“你這是在混水摸魚。”
盛念謠皺了皺眉頭,開口說出來的聲音有些嘶啞,“今天有點事情,拍攝被推遲了。”
“生病了?”
聲音的變化讓宿靳琛聽了出來。
盛念謠把話筒拿的遠了一點,輕輕地咳了兩聲。
“今天中午拍攝的時候不小心掉水里了?!?p> 說的云淡風輕,宿靳琛嚇了一跳。
“你們怎么會有水里面的戲份?現(xiàn)在沒事了吧?”
雖然嘴上說起來好像毫不在意,但是宿靳琛已經(jīng)開了車子,重新制定了路程。
“現(xiàn)在沒事了,可能是剛才回來的時候著了涼,有些昏昏沉沉的。”
宿靳琛沒說話,盛念謠還以為他是生氣了。
“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別生氣,別擔心?!?p> “剛?cè)〗M的第幾天就鬧出來了這樣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擔心呢?”
盛念謠的身體不算好,甚至還有一些虛弱。
現(xiàn)在掉進了水里,再被嗆水,估計胃里面又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語氣里面帶了點撒嬌的意思,盛念謠不想讓宿靳琛覺得自己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女人。
“行了,你好好的工作,我先休息會?!?p> 看著黑下去的屏幕,宿靳琛計算了一下,距離加快了速度。
車子停在劇組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黃昏。
宿靳琛聯(lián)系了溫嶺,要了王靜鳳的聯(lián)系方式。
王靜鳳在劇組門口東張西望的找宿靳琛的身影,看到宿靳琛的時候趕緊跑了過去。
“大總裁是不用上班的嗎?”
王靜鳳并不希望宿靳琛出現(xiàn)在劇組里面,這樣對盛念謠帶來的影響不好。
“需要上班,但也需要照顧一下老婆?!?p> 說著示意王靜鳳在前面帶路,王靜鳳也知道,既然都已經(jīng)來了,不可能讓他白跑一趟。
幸好是黃昏。
該收工的早就回房間休息了,也沒有什么人在門口看熱鬧。
兩個人從小路繞到房間,王靜鳳站在門口叮囑了兩句。
只留下來宿靳琛一個人站在門口。
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里面才終于有了點動靜。
盛念謠穿著拖鞋步伐緩慢,腦袋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開門看到宿靳琛的瞬間還以為是幻覺。
“我就知道睡覺了會做夢?!?p> 嘟囔了一句之后,宿靳琛笑了起來。
盛念謠盯著宿靳琛的笑容,看得愣神,“你就應該這樣多笑笑,比你冷著一張臉,好看多了?!?p> 笑容凝固在嘴角,宿靳琛推著盛念謠進了房間,關(guān)了門。
這種觸覺太過于真實,盛念謠才清醒過來。
“你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