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天津港格外寒冷。
北風呼嘯，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灑灑地飄了下來。
等到了天明，地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白雪。
沉睡的王粲，被窗戶外的雪光映醒。
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六點半，比平時早醒了一個小時。
“起床！”
王粲自從練武，沒有賴床的習慣。
默默地穿好衣服，花費幾分鐘洗漱完畢。
走出房間，聽到隔壁房間也傳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王粲知道，陳識起來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同時，拜詠春拳傳人陳識為師父！
練習詠春拳也有段時間，倒也有模有樣。
他練拳的地方在房子后面的樹林中，臨著小河，樹林密集，地方偏僻又yīn森。
里面有一條小路，是他平時練功開辟的小路。
除了王粲，就剩下陳識會走，平時都是靜悄悄的，倒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離開住處，王粲走在寂靜的小路上。
樹林中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偶爾會有幾只小鳥在積滿雪的樹梢上嘰嘰喳喳，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野兔等小動物也會時不時的跳出，在滿是積雪地面上跑來跑去，留下一連串痕跡，平添不少生機。
不過，就在王粲走到一片開闊地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誰？”
王粲耳朵一動，立馬轉身，做出戒備狀態(tài)。
看了片刻，沒有看到身影，心中好奇，只聽腳步聲而不見人影。
“師父？”
王粲叫了一聲，沒人回復，邁步走了過去。
很快，一個身穿黑色練功服，腳踏帆布鞋的男子在打拳。
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動作時快時慢，好像跟空氣對打。
不過，王粲看了一會兒卻發(fā)現此人的招式中隱隱有詠春的痕跡，但是很明顯。
突然，王粲注意到男子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
“喝！”
男子低喝一聲。
他的右臂猛地向前伸出，五指并攏攥成拳頭，像有準星般揮出。
砰！
空氣中徒然響起，如鞭打空氣一般，響徹整個山林。
接著，飛快地收回拳頭，變成鷹爪之樣。
然后飛速探出，又飛快地捉回來，像極了抓蒼蠅。
而且，王粲還發(fā)現，男子飛速探出手臂的同時，腳下不停地有些圓形，有點太極探步的意思。
腳底板總是貼著地面，小心翼翼的邁出，猶如魚兒在水中行走一般。
動作看起來有點像女子邁蓮步，姿勢并不優(yōu)美。
不過，一出一收間，兩條手臂像機關槍一般，噼里啪啦的探出。
速度極快！
眨眼間，七八十下揮了出去。
全身也跟著在蹭動，衣服呼呼作響，讓王粲有種被氣體吹起來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王粲看得入了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子的動作驟然一停，雙臂收于腰間，鷹眼直視前方。
“呼！”
深吸一口長氣，左腳輕輕朝地面一踩。
咔嚓！
王粲耳邊響起一道晴天霹靂。
噗！
緊接著，王粲注意到，男子嘴巴一張，一條白氣筆直射了出來。
猶如一支射出去的精鋼箭羽，夾著銳利的鋒芒射向遠方。
“吐息成箭？”
看到白色氣箭，王粲非常驚訝。
陳識曾說過，口吐成箭者，氣力合一，勁力自生，是為大成。
不過，當他詢問何為大成時，卻被陳識用話語敷衍過去。
顯然是不想告訴他！
就在王粲猜想此人身份時，男子淡淡掃了眼王粲所在的位置，微笑的點點頭，隨后消失在山林之中。
“人呢？”
王粲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消失了！
左右看了幾眼，沒找到那人，王粲只好轉身離開。
到了練武場，王粲始終無法靜心練拳，腦子里總是想著男子打拳與吐氣成箭的的一幕。
“不知與師父相比如何？”
王粲越想，越覺得那人強大。
他心中隱隱有些后悔，當時上去搭訕一番，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可惜！”
王粲搖搖頭，回到家中，發(fā)現陳識不在，獨自躺在床上回想著男子的動作。
一時間，有些癡迷。
******
翌日，清晨。
王粲早早起來，特意來到昨天男子打拳的地方，發(fā)現男子竟然也在！
經過短暫的驚訝，王粲慢慢朝著男子走去。
這次，他停留的位置比昨天要近了不少，就連身子都沒有隱藏。
不過，他沒有上前搭訕，防止干擾男子練拳。
啪啪啪！
如昨天一樣，男子的拳頭時快時慢，偶爾間會傳出清脆的響聲。
王粲在一旁也跟著比劃起來，有種“偷師”的意思。
但他的動作與男子相比，猶如天和地之間的差距。
砰！
噗！
呼！
男子打出最后一個動作，提手，按腹，踩腳，吐氣。
如昨天一樣，口中吐出的白氣化作氣箭，飛速射向遠方。
收拳以后，男子照樣對王粲微笑的點頭。
然后轉身進入山林，眨眼間消失在王粲的視線。
“這就走了？”
王粲驚異，今天特意出來“偷練”那人的拳法。
結果對方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為王粲偷師感覺氣憤。
反而表現的非常和善。
******
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王粲沒有跟陳識提起男子，陳識也沒問。
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好像忘了他這個徒弟。
王粲也忽略掉這點，每天很早起床，過來看男子練拳。
而且，他發(fā)現自己不管起多早，男子總比他來到的早。
而且，練拳過就轉身離開，絲毫沒有跟王粲交流的一絲。
有那么好幾次，王粲都想上前打招呼，但每次都晚了一步。
就這樣，寂靜的山林中出現一道詭異的現象。
男子練拳，王粲偷看。
男子練完拳離開，王粲暗自懊惱！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
王粲終于在男子練完拳后叫住的男子。
“先生，你這是練的什么拳法，為何給我一種詠春的感覺？”
王粲大步向前，一臉好奇的詢問道。
男子停住腳步，轉頭看向王粲，笑了笑：
“我以為你會過幾天詢問呢！”
“嗯！”
王粲一怔，聽這話的意思，男子知道他是誰。
“什么意思？”
王粲皺眉。
男子聞言，依舊笑笑，不答反問，聲音中帶著一絲和善：
“幾天下來，有什么感悟？”
王粲聽了，皺起眉頭，看了看男子，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還是將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姿勢有點像女人！”
“我…”
男子愕然，差點被王粲的回答氣暈過去。
幾天下來就這個收獲？
孺子不可教也！
男子心中暗想，陳識怎么收了個如此不成器的徒弟。
呼！
男子身子一口氣，強忍著暴揍王粲的沖動，詢問道：
“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