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遇梁靜,別愛回憶
卷一·重生后的迷茫初定
第二十一章初遇梁靜,別愛回憶
‘饑腸轆轆’的陳云消失在了源石空間里,突兀的出現(xiàn)在病房中。
這一次,陳云閃出空間閃得倒是挺溜的,此時此刻的他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驹诖策?,緊張兮兮的扭動著方腦殼,眨巴著賊眉鼠眼的平直小眼睛,‘咕嚕咕?!瘉y轉(zhuǎn)著那純凈的小眼珠。
“還真是運氣好啊,房間里沒有人!剛剛要是小美在房間里的話,那還不得嚇死她?。 ?p> “不過嘛,估計小美應(yīng)該是下班了吧?這天都黑了,外面街燈昏黃、霓虹閃爍的,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了……”
帶著思緒的陳云,在這靜謐幽暗的病房里來來回回的晃悠著。
最后,平靜如水的陳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星光閃躒的夜空,那幽白朦朧的上玄月,那飛掠在夜色里的朦朧暗影,那泛著幽冷銀光的高樓大廈,那搖曳不休的林蔭暗影,那昏黃而綿長的公路,那霓虹漫漫的大街小巷,還有那熙熙攘攘的佳榮廣場。
落地窗里,倒映著陳云那恬靜如水的面容,他那深邃而憂慮的瞳孔。
窗外,晚風徐徐,星火幽藍。
室內(nèi),冷氣習習,昏暗盎然。
最后,揮去雜念的陳云,回轉(zhuǎn)過頭,借著窗外的琥珀銀輝打量起病房來。
“哎?小美護士還真是慧心如蘭、盡職盡責啊,知道在床邊擺放著整潔新藍的病號服。”
“咦?地板上怎么還有雙粉紅小巧的涼鞋呢?人民醫(yī)院有這個福利嗎?”
窗外的琥珀銀輝,鋪滿了607D號病床,陳云看著床尾那疊得整整齊齊的病號服,接而看著床尾地板上,那雙泛著粉紅光澤的清新小涼鞋,不由得會心笑了起來。
同時,他在心里暗暗的估摸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到了晚上八點的樣子,想著那甘文文到醫(yī)院的時候,估計得到22點去了。
在幽暗的病房里溜達的陳云,一邊輕輕地撫摸著那‘咕?!懙亩亲?,緩解著它那一陣陣餓得發(fā)慌的痙攣,一邊思緒活躍著,感慨著,碎碎念著。
“哎,打工苦,打工累,起早貪黑滿心淚,人前還要滿臉媚。”
“……”
正當陳云在黑暗的病房里,碎碎念著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時,房門在悄然間被輕輕的推開了。
“吱……”
“??!叮咚,咚咚咚…呼嚕呼?!?p> 此時此刻,在那橘黃幽暗的走廊里,正靜幽幽的站立著一位輕盈窈窕的護士。
她那雙碩大而秀美的眼睛漸漸地圓蹬了起來,那凝脂奶白的曈仁里流轉(zhuǎn)著水潤漣漪的光澤,那墨玉般純凈的瞳孔里,倒映著昏暗幽藍的病房,琥珀銀輝的落地窗,恬靜憂慮的陳云。
她那一米七幾的嬌柔身軀,被那橘黃的燈光倒映進昏暗幽藍的病房里,那‘吱吱’移動的房門帶起的微風,繚亂著她的青絲透發(fā),掀動著她的衣袂,縈繞著淡淡地幽香。
在那昏暗的門框里,一只磨沙粉紅的奶茶杯,正在她那嬌柔妙曼的倒影上‘咚咚’的跳動中,‘呼嚕呼?!男D(zhuǎn)著,粼粼閃動著或粉紅或幽白或奶白的黯淡光澤。
“9527!你干什么呢!黑燈瞎火的怎么不開燈??!烏漆嘛黑的瞎轉(zhuǎn)悠想嚇死人嘛你?”
轉(zhuǎn)瞬即逝間,那輕盈窈窕的護士眨巴著明眸秀眼,流露著羞怒的眼神猛得嗔怪嬌斥了起來,而她那輕柔甜糯的少女音里,流露著抓撓慌亂的惱怒,彌漫著生人勿近的冷傲,回旋著冰清玉潔的高傲,還有那輕靈悅耳的嬌柔。
“啪”
下一刻,那嬌嗔的護士抬起起芊芊玉手,猛得拍在門邊的按扭上。
剎那間,昏暗幽藍的病房亮起來明亮晃眼的燈光。
燈光里,那亭亭玉立的護士,她那冰清玉潔的鵝蛋臉,泛著冷傲嬌柔的玉澤,流露著嫣紅嬌羞的惱怒,她那清秀的眉宇微微地蹙了起來,流露著嬌艷,縈繞著嬌嗔。
“哼!9527,等會要打針了,你別再亂跑了!聽到?jīng)]有?”
下一刻,那輕盈窈窕的護士彎起芊柔的腰肢,輕盈地揀起那在地板上跳動打滾的奶茶杯,抿著嬌艷的花瓣嘴唇,眨動著明眸秀眼,朝著那懵懵然的陳云傲嬌的橫了眼,接而嬌嗔的消失在門框里。
明亮的病房里,懵懵然的陳云,直愣愣的看著那輕盈窈窕的護士,聆聽著那輕靈悅耳的輕柔話音,還有那走廊里漸行漸遠的芊柔余影。
在陳云的心靈里,那道揮之不去窈窕倩影,始終縈繞著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味道。
良久,從天花上飄落的冷氣,讓那呆愣愣懵懵然的陳云回過了神來。
恍然若失的陳云,沐浴在冷氣里,摩挲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不自覺得輕嗅著空氣里漸漸的余香,情不自禁的回味著那護士輕盈窈窕的身影。
暮然間,一陣陣酸爽刺鼻的汗味,悄然間飄入陳云的鼻孔里,涌進他的心靈里,清淡了那讓人迷戀的余香,驅(qū)走了那讓人迷醉的身影。
恍然若失的陳云,暮然間失落彌生,憂傷繚繞,感懷重重。
最終,陳云收起惘然的心緒,揮去憂然的情緒,淡定恍然的心靈,穩(wěn)定黯然的靈魂,恬靜地看了眼窗外那游弋的上玄月,不自覺得蹙起疏散眉扭動著黏噠噠的身子。
放下那些煩惱的羈絆,恬靜而歡快的陳云三二下脫掉了寬松汗臭的病號服,瀟灑的朝著那儲物臺猛得甩去,隨即它便掛在那儲物臺墻壁上的呼叫器上‘吱吱’的晃蕩著。
將煩悶丟到九霄云外的陳云,光著膀子瞥了眼在那‘吱吱’晃蕩的衣服,看著床尾那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病號服,隨即輕松愉悅地抄起它甩在肩膀上,接著便‘唧噠唧噠’的拖著粉紅清新的涼鞋,悠然自得的走進了衛(wèi)生間。
“啪!吱…咔!”
狹小的衛(wèi)生間,明晃耀眼的燈光。
悠然自得的陳云站在那明晃晃的鏡子前,心思未明的打量著鏡子里左扭右擺的倒影。
“誒!我這模樣衰是衰了點,但是也算是千里挑一了吧?”
“咦!這臉上怎么出了這么油呢?都成了一個奶油油膩小男人了……”
“呵呵,曾經(jīng)我以為我很瘦,原來現(xiàn)在的我是真的那么瘦??!”
“……”
笑意盈盈的陳云,對著鏡子扭動著消瘦的身子,一會學(xué)著大力水手擠著白嫩平平的肱二頭肌,一會學(xué)著大猩猩顫擠著胸膛平平的胸大肌,一會側(cè)著身子扭著肩臂擠出那性感的肩胛骨探尋著背肌,一會緊繃起身子摩挲著軟趴趴的肚子尋找著腹肌……
折騰到最后,陳云那白皙的肌膚上,盡是那紅指斑斑的痕跡,還有那油黑粼粼的污垢,就是沒有見到哪怕是一丁點的肌肉,甚至是肥肉都沒見到多少。
“唉!是真的很瘦啊!”
恍如隔世的陳云,搖頭苦笑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已,接而抬起胳膊嗅了嗅。
“嘔!他奶奶個腿的,這男人的氣味確實夠酸爽的!”
“難怪小佳佳說自已拉粑粑了,果然是無忌的童言純真又直白??!”
“也難怪人家玥姐跟慧姐都俏眉緊蹙的帶著滿臉的嫌棄,此是此刻我自己都嫌棄起我自己來了,嘔!不行了,得趕緊洗洗……”
“絲絲……”
不一會,那花灑噴吞出白蒙蒙的水霧,瞬間便淹沒了那干嘔不斷的陳云。
漸漸地,那白花花霧蒙蒙的水霧,繚繞在整個衛(wèi)生間里,遮蓋住了整個清澈的鏡面,朦朧了整個耀眼的燈光,模糊了陳云的身影。
在那朦朧的燈暈里,悄然閃現(xiàn)出貓貓小公主跟狼狼小王子的熒光虛影來。
“嚶……虧這個方腦殼還有點先見之明,剛剛在源石空間里熏得本公主鼻子都僵了!”
“嗚……唉!我的公主,這男人的味道不都是這樣子的嗎?不是說無男不臭嘛!”
“嗚……本王子倒想帶點男人的味道呢!本王子現(xiàn)在這幅面男的模樣,連本王子的公主都對本王子愛搭不理的?!?p> “嚶……王子,在那嘀咕什么呢?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哼!你以后每天要勤洗澡多刷牙,要不然像那方腦殼一樣臭烘烘的可別想進中央宮殿的門?!?p> “嗚……嘿嘿嘿,我的公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子是個特愛干凈的狼!公主你瞧,本王子剛剛才洗了澡刷了牙哦,你來聞聞本王子,香噴噴的哦!”
“嚶……咦!你走開啦!別貧了,我們還是做個好孩子早睡早起好秀發(fā),在不然一會這個方腦殼要是又腦殼抽風跑進源石空間里興奮癲狂、胡言亂語,那我們就別想再睡覺了!”
隨即,嫌棄連連的貓貓小公主傲嬌的消失了光影。
而心有惆悵的狼狼小王子,漂浮在那朦朧的燈暈里,無奈而感慨的碎碎念著。
“嗚……方腦殼啊,不是本王子不顧男人的基情給你做辯解啊,實在是本王子也很無奈??!<公主寶典>里不是記載說:男人苦男人累男人打工又賢惠,上班鍵盤腦子廢,下班膝蓋衣板跪。方腦殼啊,是個男人你這多理解下本王子吧!”
“嗚……你不知道啊,本王子在公主面前睡個覺都要小心翼翼的,說句話都是顫顫赫赫的,本王子難??!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本公主得走了……”
只是,正帶著萬千感慨即將離開的狼狼小王子,卻猛得聽到陳云在那水霧里大呼小叫了起來,緊接著便暫停了離開,帶著疑惑漂浮在那朦朧的燈光虛空里。
“歐耶!酸爽勁道就是男人味,洗洗刷刷就是陽剛男,現(xiàn)在這身子瘦就瘦吧,反正已經(jīng)沒有了曾經(jīng)的肥胖油膩感,也沒有那胭脂抹粉的小鮮肉那股面男娘娘勁!”
“……”
下一刻,猛得聽到陳云說起面男小鮮肉的壞話來,這不由得讓狼狼小王子他那一顆好狼心冒起了滔天的狼火來,剎那間那溫柔的狼狼小王子歇斯底里的暴走了起來。
“嗚……嗷嗚!你這個討厭的方腦殼!虧得本王子剛剛還在想著替你抱不平幾句!”
“嗚……本王子萬萬沒想到啊,還沒等本王子轉(zhuǎn)過頭呢,你竟然此急不可待的詆毀起本
王子來!本王子就是個小鮮肉怎么啦?本王子看著像個面男怎么啦?”
“嗚……誰說面男小鮮肉就一定要胭脂抹粉的?你這是赤裸裸的羨慕妒妒忌恨!就你那個方頭方腦的模樣,你想面還面不成呢!跟小鮮肉更是搭不上邊!”
“嗚……氣壞本王子了!討厭的方腦殼!你才胭脂抹粉的娘娘勁呢!這太壞了!你竟然把吃干抹凈發(fā)揮得如此淋漓盡致!<公主寶典>記載得果然沒錯:年輕人不講武德!耗子尾汁!”
“……”
最后的結(jié)局,經(jīng)過歇斯底里的發(fā)泄過后,精疲力竭的狼狼小王子,帶著濃濃的幽怨黯然神傷的消失了他那頹廢的虛幻光影,留下那‘絲絲’噴灑的水霧,那朦朧的燈炮,那水澤蜿蜒的鏡子,那碎碎念的陳云。
“啊切!我怎么總覺得那燈光里有一股濃濃的怨氣呢?”
“真是夠奇怪啊……算了不想了,想多了頭疼……”
“咱還是用心洗白白吧!洗掉塵世里的污垢,做個源石里的小農(nóng)民,攬盡天下財富……”
沐浴在白蒙蒙的水霧里,疑惑叢生的陳云漸漸地心境豁然起來,笑意盈盈的打量著那洗淑臺上粉紅色的舒膚佳香皂,那幾袋粉色袋裝的飄柔洗發(fā)水,那掛在掛桿上粉紅色的毛巾。
只是啊,看著看著,陳云那豁然的心境里情不自禁得涌出一陣陣莫名的嗆眼塞鼻的心酸。
這一刻,笑意盈盈的陳云猛得收起了笑容:陳云想哭了,這還是內(nèi)斂要強的陳云,出社會十幾年來第一次忍不住的想大哭一場。
“謝謝你慧姐,謝謝你的拖鞋,謝謝你的香皂,謝謝你的洗發(fā)水,謝謝你的毛巾……謝謝你前世跟今生對我的救助,謝謝你無私的付出,謝謝你悉心關(guān)愛……”
“不管如何,心懷善念的人永遠都是善美的天使!慧姐,你就是美麗的天使!”
“慧姐,前世的我,在那茫茫人海里,尋找不到你那溫柔賢淑的芳蹤倩影。而如今,曾經(jīng)那份在錯失中遺憾的恩情,再續(xù)了今生的緣分。那么,在我的余生里,若是我有能力,我一定會,對你報以恩情,對社會要報以善美,對生活報以初心如初?!?p> “……”
良久良久,思緒萬千的陳云揮別那憂傷的情愫,拾起那豁達的心境,露出那純真的笑容,猛得抹掉那鏡面上蜿蜒流淌的水澤,看著鏡子里沐浴在水霧里笑意盎然的自已,接著便手舞足蹈的引吭高歌著慘嚎了起來。
“洗澡放水脫光光”
“我的心情很不爽”
“知道今天心情超慌”
“踩過深坑我很緊張”
“害怕的心里又彷徨”
“如此的遭遇躺進病房”
“沒有手表不知道時間”
“時間那么長”
“我的肚子餓的哇哇”
“……”
“每天我們早晨七點半”
“干到晚上九點下班”
“從早忙到忙到晚從沒有喝水時間”
“只是為了賺我的飯錢”
“錢、錢、錢、錢、錢、錢、錢”
“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
“醫(yī)院的飯現(xiàn)都沒見”
“真想花兩塊錢來袋方便面”
“吃完面了繼續(xù)蠻干”
“……”
潮濕而朦朧的的衛(wèi)生間里,興奮嗨然的陳云,放任著他那慘不忍睹的豬嗓子,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猛嘶亂吼著后世<小蘋果>的網(wǎng)改神曲。
就這樣,渾身光溜溜的陳云,以這狹小的衛(wèi)生間里為舞臺,以那蒸騰飄幻的水霧為背景,以那幽白朦朧的燈光的追光,在那忘乎所以的一展歌喉,在那手舞足蹈的一展癲狂,在那演繹著一小人物自娛自樂的生活情懷。
橘黃幽暗的走廊過道。
“咦!真是的,這個9527也不知道在那滿嘴跑火車的鬼嚎什么!吵死個人了都!”
“不行!這里是醫(yī)院,絕對禁止喧嘩,更何況還是如此嚎叫的公豬嗓。不過好像也沒傳出多大的噪音嘛,應(yīng)該不會影響到其它人吧?先不管了?!?p> “不過,這個曲調(diào)聽著好特別呢,我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也不知道這是哪首歌的曲子,歌詞竟然被這個9527給改成了這么個鬼樣子!”
“唔……該不會是這個9527自已編的曲子吧?嗯哼!絕對不可能!看他那方頭方腦的猥瑣樣子,哪里像個有藝術(shù)有才華的人嘛!”
“嗯哼!他可不是我的白澤哥!我白澤哥那才叫有藝術(shù)有才華呢!”
“不過,要真是他寫的曲子就好了,把它拿給我的白澤哥,找人重新編編曲,改改歌詞,那絕對是一首好歌喔,畢竟這節(jié)奏還真是挺歡快的?!?p> “唉!下個月<麥王爭霸>省級賽就要進行決賽了,要是沒有自已的原唱歌曲,白澤哥好像很難晉級了?!?p> “聽他說,這次的省級決賽,好幾個選手都是帶著他們自已的原唱歌曲參賽呢,白澤哥也正在為這歌曲的事發(fā)愁著呢,真是替白澤哥擔心??!”
“唉!這次要是晉不了級的話,那白澤哥得多傷心啊!”
“……”
正當癲狂欲絕的陳云在衛(wèi)生間里狂歌亂舞的時候,在這橘黃幽暗的走廊過道里配藥的嬌柔護士,聽著那節(jié)奏歡快而磨心燥魂的魔改神曲,她那輕柔的少女嗓聲輕靈悅耳的碎碎念著。
良久良久,終于沖完了涼的陳云,渾身赤條條的站在花灑下,沐浴著那溫熱的幽白水霧,繼續(xù)狂歌亂舞的收拾起凌亂的衛(wèi)生來。
不多久,收拾完畢,歌停舞歇,花灑靜然。
靜寂而朦朧的衛(wèi)生間里,心境豁然的陳云沐浴在那濕潤而溫涼的霧汽里,看著那擺放整齊的舒膚佳、飄柔,還有那飄蕩中的粉紅毛巾,他那倔強而憂傷心靈里默默的感謝著韓慧。
霧汽的朦朧,秋夜的靜寂,鐵窗外的霓虹,幽白的月光,裊裊的琴音。
不知道從哪里悠然回蕩出靜寂悠揚的鋼琴曲,就是那和田薰的<穿越時空的思念>。
寧靜而空靈的琴聲,如濕潤而微涼的朦朧霧汽,在輕柔的撫摸著陳云那消瘦的身軀;如那鐵窗外的幽藍粼粼的霓虹,在舒緩著陳云那緊繃的心靈;如那幽白朦朧的月光,在牽起著陳云那恍如隔世的思念。
那濕潤涼涼的水霧,朦朧了陳云的眼眸,潮濕了陳云的思緒。
那空靈悠揚的裊裊琴音,輕拂著陳云那潮濕的思緒,朝著記憶的遠方蔓延,游弋,飄蕩。
陳云那潮濕的思緒在回憶里搜索著什么?
<穿越時空的思念>,琴音裊裊,旋律空靈,余弦繚繞。
陳云暮然沉默,暮然落寞,暮然憂傷。
潮濕的思緒追尋著那遙遠的記憶,模糊了陳云的心靈,疲憊了陳云的靈魂。
憂傷落寞的陳云,情不自禁地抬頭,凝望著那暈白朦朧的燈光里,那道朦朧的倩影。
其實,那空靈憂傷的琴音,勾勒起了陳云那埋藏心底的記憶:前世的女友陳玉琴,那個跟他一樣的姓氏,一樣的性格,卻不一樣的溫柔,不一樣的倔強。
記憶里,他們相知相識到相愛,到無奈的分別,又像小孩任性般互刪了聯(lián)系的不再相見。
<穿越時空的思念>,它那空靈而悠揚的音符,宛若是那蓬萊仙霧里的晨鐘暮鼓,在洗滌著陳云那惘然憂傷的心靈,在治愈著陳云那窒息而幽怨的靈魂,接而無情而溫柔的纏繞著陳云那波瀾粼粼的回憶,瞬間便擊碎了他眼前那道惹人憐愛的朦朧倩影。
剎那間,破碎的回憶堵塞了陳云的塌鼻頭,發(fā)脹發(fā)酸到難以呼吸,沐浴著濕潤而涼涼的霧汽,凝望著朦朧而幽白的燈光,憂傷落寞的陳云仿佛看到了那些流金而蒼白的歲月,那些穿越時空的哽咽。
“嗚嗚……玉琴,前世的你可已嫁人?過得可安好?”
“今世的你又在哪?現(xiàn)如今可安好?”
“今生今世,我們還能否再相遇?”
“……”
在那朦朧而暈白的燈光虛空里,那冷冽的熒光小熒幕悄然閃現(xiàn),開始熒光粼粼的回放著畫面。
2014年的陳云,開始漸漸的越發(fā)迷茫,越發(fā)沒有方向。
人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自卑。
年少的夢想,走進霓虹的都市,找個月薪3K的工作,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找個彼此懂的對方的伴侶,養(yǎng)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過著平靜幸福的日子。
曾經(jīng),驕傲的他懷抱著崇高的理想,奔走在陌生的城市,只為尋找著他內(nèi)心深處里最為純真的夢想。
曾經(jīng),生活得再艱難,他都會想著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有所收獲。
曾經(jīng),他單純的認為,就算很小很小的一個房間,都可以經(jīng)營著他自己最美的愛情。
只是現(xiàn)實的摧殘來的太快,快到他在悶頭苦干、三點一線的縫隙里休息的短暫時間里,從他自己內(nèi)心的小宅里走出來尋找陽光的瞬間,天空還是那個天空,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但是現(xiàn)實已經(jīng)不是他認知的現(xiàn)實了,他的夢想也不是當初那個他覺的容易實現(xiàn)的夢想了。
時光易逝,生活漸老,小覷的瞬間,那個他心目中幸福安祥的農(nóng)家小院或許已是一片鋼筋水泥的霓虹浮華,身處在忙碌穿梭的車水馬龍、蕓蕓眾生里他已無所適從,茫然,黯然。
朦朧的水霧世界里,沐浴其中的陳云沉默中哽咽凄涼,而虛空里漸漸地出現(xiàn)了貓貓小公主掌管的熒光小熒幕,在虛幻中灼灼熒華間播放著灰白而稚嫩的歲月場景。
2006年,青澀陽光的陳云站在盤龍市城市廣場旁,稚心豪邁中看著面前快到封頂?shù)母邔釉诮ㄗ》浚分景簱P中凝望著那懸掛的巨型橫幅:市俯中心,毗鄰城市廣場,紫荊花園隆重開盤----2300/平米。
沐浴在火熱的金陽中,年少輕狂的陳云,帶著生活的微笑,對著那高樓揮斥方遒。
“恩,2300一平米,100平的房子要23萬,埋頭苦干幾年就能有個自已的房子了?!?p> “找個3K的工作,一年存?zhèn)€3W,8年就可以實現(xiàn)夢想了,要是找個相知相守的伴侶,二個人要不了5年就可以擁有了自己的家。”
火熱的陽光里,憧憬中的陳云咧著大嘴巴,露出他那瓷白的牙齒,扭動著他那青澀的小方臉,帶著自信的眼神不自覺中幸福的笑了。
2007年,陳云高中畢業(yè)了,選擇出來打工了,臨走前又來看了眼紫荊花園。
陳云的瞳孔里,高樓在寂靜中聳立著,孤傲中泛著絢爛的光澤,繁華誘惑著凡塵。
高樓的陰影里,微笑中的陳云看著那懸掛的巨型橫幅依然在風中孤獨的飄揚著,頓時那青春年少的夢想更加堅定了。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來了,聽說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起來。
年末休假,年少的殷盼中陳云特意又一次的來到紫荊花園。
環(huán)境如新,高樓依舊,在溫和的陽光里泛著冷冽的孤傲,偶爾的飄窗里舞動的衣被顯示著生活的孤獨與沉默的傲慢。
已懸掛二年的巨型橫幅依舊在那微風里飄揚著:市俯中心,毗鄰城市廣場,紫荊花園隆重開盤----3100/平米。
微微愣呃中的陳云,在年少輕狂的憧憬里還是淺淺的笑了,盡管笑的有些勉強,笑的有些失落。
“唔,快了,也就幾年了,再辛苦幾年那里將會有個自已的房子,自已的家?!?p> 虛幻的熒光小熒幕里,灰白的畫風里風云變幻,雨雪無度,浮華的世界急速奔涌向前。
從2009年開始,年少輕狂的陳云干啥都是熱情亢奮,學(xué)啥都是興致昂然,憧憬的夢想帶給少年無所畏懼的沖勁,陽光明媚的希望。
這也是因為于此,陳云今天去報了成人自考,希望在空閑之余提高自已的學(xué)識。
假如沒有因為今天的意外,生活依舊朝著陳云憧憬的歲月里前行,那他的結(jié)局又會是一個什么光景呢?
2012年,盤龍市城市廣場,空曠中處處景觀明麗,雕龍畫鳳,精裝園林明新優(yōu)雅。
城市廣場正面對的是莊嚴巍峨的市政大樓,周圍已是高樓林立,處處工地中塵灰漫漫里透著浮躁的繁榮。
站在烈日的照耀下,看著紫荊花園灼灼金輝,年少輕狂的陳云那火熱的心里宛如下了場磅礴大雨,被淋的哇涼哇涼。
灼灼金輝的紫荊花園,已經(jīng)沒有了那懸掛的巨型橫幅了。
只是在幾家房子的陽臺外拉扯著小橫幅在那隨風飄揚著:房屋轉(zhuǎn)讓11000/每平米/139XXXXXXXX。
“這算什么!這么多年埋頭苦干又算什么?就為買個廚房嗎?”
滿臉朝紅的陳云站在烈日下激憤咆哮,失落塞滿了他那哇涼哇涼的心,也充斥著迷茫、憤恨、心灰意冷。
那一天,年少輕狂的陳云被現(xiàn)實撕掉了驕傲的外衣,砸沉了憧憬的方舟。
那一天,心灰意冷的陳云帶著遲暮的失落在烈日下聆聽著<曾經(jīng)的你>。
陳云那短暫的花樣年華宛如是一個短暫的美夢,當他醒來時,它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冷冽的熒光小熒幕里,灰白的畫風里細雨淅瀝,高樓大廈如雨后的春筍般拔地而起,如螻蟻的蕓蕓眾生穿梭在鋼筋水泥的陰影里,伴隨著不知道誰彈奏起<雨的印記>。
迷茫的陳云也是這螻蟻般穿梭不停的一員,在菜市場、超市里關(guān)心起了油鹽醬醋,在新聞資訊里知道了工資的漲幅遠遠都比不上錢的貶值速度,甚至都跟不上物價的漲幅。
時光易逝,生活漸老,懷揣夢想悶頭苦干的那一剎那,一切都讓人傻眼了,世界變化太快了,努力這么多年了,買個廁所都買不起了,人生還有意義嗎?越了解現(xiàn)實就知道生活是多么的現(xiàn)實了。
心灰意冷的陳云似乎放棄了當初的年少輕狂、豪言壯語,淡然中初心迷茫而灰白。
冷冽的熒光小熒幕里,灰白的畫風里如螻蟻的蕓蕓眾生穿梭在車水馬龍的世界里,伴隨著不知道誰彈奏起< tears >,變幻的世界里曲風緩慢恬靜,帶著絲絲淡淡的憂傷,吹拂著那忙而碌迷惘中的人群,讓那燈紅酒綠的人生里彌漫著孤獨的點點傷感,讓那蹲在角落里絕望的人兒多了點點懷念、絲絲堅持的勇氣,讓那風雨里的青山綠水又是那么那么的美好清新。
曾經(jīng),陳云的世界也是彩色的。只是,它早已不在。
2013年,陳云在惶惶忽忽的沉默中一晃而過。
曾經(jīng)的年少輕狂,早已蕩然無存;曾經(jīng)的花樣年華,早已悄然而逝。
2014年的某天,消沉中的陳云漫無寥寂中看到扣扣上來了條好友請求的信息。
平淡的生活在扣扣的閃動中漸漸的多了點活力。
在虛擬的世界里,走出消沉的陳云也漸漸的知道了,虛擬世界的那頭是個叫陳玉琴的女孩,曾經(jīng)也是鴻發(fā)五金中的一員,如今已離職快三年了。
迷惘的時光里,心有希冀的陳云在那甜蜜的虛擬的世界里,擁有了無所畏懼的慰藉,而他那灰白單調(diào)的生活里也漸漸的有了陽光的色彩。
某天,她說陳云有時候總是在沉默中默默的工作,讓她感到特別的踏實。
某天,她說陳云太內(nèi)斂,很少見他跟人有所交流,他太宅了容易被人欺負。
某天,她說陳云似乎特別喜歡做飯,他很懂的怎么去生活。
某天,她說陳云似乎很有學(xué)問修養(yǎng),總是在那默默的記錄著什么。
某天,她說她的嫂子也是陳云廠里的,還經(jīng)常幫她嫂子,說是陳云很熱心。
原來,曾經(jīng)的陳云在為年少輕狂而努力的時候,已有人在默默地關(guān)注著,只是多數(shù)的錯失往往是因為人們那自以為是的高傲,或許這就是一種自我孤傲的命運吧。
原來,曾經(jīng)的陳云在那心灰意冷的日子里,始終有人在默默的守護在他身后,在風雨里一起穿梭于菜市場、超市關(guān)注著凡人的油鹽醬醋。
原來,曾經(jīng)的陳云在他那偶爾記錄的人生日記里,也有道他不曾知曉的身影,在那字里行間翹首以盼,只是多數(shù)的沉默讓那飄零的嬌羞在歲月里磨平了希冀的期盼。
寧靜而憂傷的衛(wèi)生間。
濕潤而朦朧的霧汽里。
冰冷而模糊的鏡子前。
空靈純凈的<穿越時空的思念>。
淚流滿面的陳云,壓抑著憂傷,強忍著哽咽,揮別那滿心懊惱的思緒,空洞的腦海里繼續(xù)回憶著那些時空的過往。
在那朦朧而暈白的燈光虛空里,那冷冽的熒光小熒幕繼續(xù)回放著陳云那些灰白的回憶。
在虛擬的世界里,從扣扣那愉快傾訴中,希冀煥發(fā)的陳云在不自覺中喜歡上了她。
只是,陳云心中的那個她,其實他早已沒有了一絲一點記憶,唯有的只是一道存在于他內(nèi)心里最為美好的幻象罷了。
某天深夜,面對著月光,陳云暮然間鼓起勇氣給他心中的那個她留了一條忐忑的信息:
“做我女朋友吧!”
某天午后,看著扣扣里那歡快閃爍的圖標,忐忑不安的陳云點了上去。
下一刻,陳云便手舞足蹈的開心到坐臥不安起來,不由自主的搖頭晃腦到癲狂躁動起來,情不自禁的興奮到語無倫次起來,整整一天,他那笑靨如花的小方臉始終沒有離開過笑容。
因為那條跳動的消息是“好的呀,那你來找我吧!”
做一個決定并不難,難的是付諸行動,并且堅持到底。
做了決定之后要仔細考慮,一旦做了決定就要勇往直前、堅持到底。
在希望的世界里,興奮的時光總是讓人感覺到極其的緩慢
某天晚上,急切癲狂的陳云翻箱倒柜中穿了一件淡黃的襯衫,一件整潔的休閑西褲,一雙白色的波板鞋。
那晚,月朗星輝。
那晚,昏黃的街燈下車水馬龍。
那晚,徐徐晚風火熱迎面。
那晚,霓虹的街道燈火輝煌,喧鬧震天。
那晚,笑靨如花的陳云懷抱著大西瓜。
那晚,穿戴奇葩的陳云,垮上他那心愛的小單車。
那晚,滿心歡喜的陳云騎行在漫漫長夜路。
那晚,毗鄰沙縣的橫沙鎮(zhèn)第四工業(yè)園進出口。
街燈昏黃,攤販人流,熙熙攘攘。
巨型的工業(yè)園進出口,側(cè)門,宣傳欄。
‘盛裝待席’的陳云靠著他那心愛的小單車,在熙熙攘攘中靜靜的等待著他心目中的她。
而陳云那滿懷期待的心里,卻沒有一丁點那個她的記憶。
在希冀與焦急中四處張望著他那沒有自信與神采的眼睛,希望能在這來來往往的人海里找到那么一絲絲感覺中那個她的記憶來。
“嗨,見個面你穿的這么正式干什么,這么上心?。 ?p> 在急切的殷盼中,陳云那緊繃的肩膀被人從后面輕柔的拍了下。
而肩膀上那柔軟絲涼的觸感,還有耳邊那輕柔的嗓音,讓急切的陳云在這熙熙攘攘的嘈雜中如沐春風,希冀中他帶著忐忑的心情回首相望。
“噗嗤!你抱著個大西瓜干嘛?千里送西瓜?”
映入陳云眼簾的,是一位身高跟陳云差不多的女孩子,歡快中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她那青秀的臉龐精致嫣紅,笑盈盈中眨巴著長長塌塌的睫毛,圓潤的眼睛清澈如水中帶著少女的俏皮望著木訥的陳云,在扭捏中她那芊柔輕盈的少女身姿正俏生生挺立在陳云的面前,抿著殷虹小嘴翹著肉肉的上唇輕柔嚶嚶的對著陳云笑語著。
而呆立中的陳云,直勾勾的打量著眼前那穿著夏季藍色工裝的女孩子。
只見那姑娘嬌柔的胸前掛著水晶膠套的廠牌,她那清秀的瓜子臉笑盈盈中扭捏著芊芊玉手,不算出眾的芊柔輕盈的身子俏皮的踢踏著她那水晶色的高跟涼鞋。
昏黃的街燈下,青秀的劉海下她那清澈圓潤的眼睛里,少女的狡黠眼神中似乎迷茫著些許疲累,她那青秀精致的容貌,讓歡欣雀躍的陳云不由的心生起憐愛,他那難以平靜的心靈里也在默默的呼喚著,這是值的讓人守護一生的好女孩。
而看著呆呆傻傻的陳云那羞紅青澀的小方臉,俏皮的陳玉琴如春風般嫣然淺笑著,就像是鄰家小妹一樣讓人心生憐愛。
嫣然巧笑的陳玉琴,眨巴著她那長長塌塌的濕潤睫毛,揚著她那青秀嫣紅的瓜子臉,靜靜中與局促而羞澀的陳云深深的凝視著,在這熙熙攘攘的進出口中銘記著彼此的相遇。
橫沙鎮(zhèn)第四工業(yè)園進出口,寬大而扁長。
縱橫交錯的路燈那昏黃的照映下,攤販人流熙熙攘攘。
陳云與陳玉琴,他們有如飽受思念之苦的一對戀人,在昏黃的街燈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相視而立。
似乎在冥冥中,確認過眼神,遇到對的人。
這就是陳云跟陳玉琴相識相知到相戀五個月后的第一次相見。
在彼此辛勞的工作之余,在似遠似近的相隔中默契而自然的走在了一起。
“我是一只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里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發(fā)為誰梳”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
“千年守候千年無助”
“情到深處看我用美麗為你起舞”
“愛到痛時聽我用歌聲為你傾訴”
“寒窗苦讀你我海誓山盟銘心刻骨”
“金榜花燭卻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前愛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
在這月朗星輝的夜空下,林蔭婆娑晚風徐徐。
昏黃的街燈下,熙熙攘攘的人流。
艱難的生活里,不知道誰用那煙磁的嗓音傳唱著那凄美的<白狐>。
進出口,宣傳欄,蒼翠斑駁的古榕樹下,巨大的花壇上。
陳云與陳玉琴并排坐在花壇上,在幽靜中聆聽著那凄美的<白狐>。
在歡欣雀躍的甜蜜與羞澀中,彼此抱著半個大西瓜,用小勺子輕輕的挖著那粉嫩而甜蜜的瓜瓤,在光怪陸離的眼神里品嘗著這份從遇見到相逢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