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頭顱,掉落在地,傷口噴出大量的鮮血。
像是噴泉,咕嚕咕嚕,向外冒血。
“殺人了!殺人了!”
醉春樓瞬間混亂起來,酒客老饕們驚惶呼救,向酒樓后門跑去,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免得被殺害。
然而,項非煙神色清冷,絕不允許任何人活著離開。
她要殺光這里的所有人。
“去!”
她猛一抬手,一柄銀色飛刀飛出袖口。
化作銀魚電光。
追殺每一個人。
嗡!嗡!嗡!嗡!
銀色飛刀是一件法器,可隨主人心意而動,不斷在醉春樓里面飛舞。
將所有想要逃跑的人殺害。
一刀洞穿心臟!
狂風(fēng)不止,鮮血彌漫!
醉春樓瞬間變成恐怖的地獄。
原本還在花天酒地、摟捏嬌娘的老爺們,死的死殘的殘。
都在哭爹喊娘,狼狽逃竄。
地上滿是尸骸,都是被飛刀洞穿心臟而死。
沒有一個百姓能逃出這里。
全都被項非煙的飛刀,一刀擊穿心臟。
血風(fēng)吹在她的身上,她的黑衣獵獵作響,清美的臉龐之上,卻毫無任何憐憫之色。
或許在她的眼中,飛刀殺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螞蟻般的小蟲。
在她的眼中,這個登仙世界里面的所有百姓,都是NPC,都沒有靈魂。
只有像她一樣的“玩家”,才是有靈魂,會思考的“人”。
才值得被尊敬。
其余所有百姓,都是“游戲副本”之中,必須存在的配角而已。
死不足惜。
她認(rèn)為,只要殺光這個副本里面所有的NPC,就一定能夠通關(guān)。
事實上,在抵達(dá)黑水鎮(zhèn)之前,她獨闖了六個游戲副本。
單憑一劍一刀,屠殺了上百人,通關(guān)了六個副本。
還有十幾位同樣的“玩家”,死在她的劍下。
她認(rèn)為自己是幸運兒,是天選之子,是這個登仙世界必然的主角。
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手中對弈的盤中棋子、腳下組成仙梯的尸骨。
若有必要,全殺了也無妨。
她寂寞,
寂寞極了。
六個副本之中,上百號人,無一人是她的對手。
無敵是一種寂寞。
“孽畜!你敢在金獅王朝的國威之下,濫殺無辜!”
幾位龍虎鏢局的鏢師,赫然出現(xiàn)在項非煙的眼前。
他們腰間佩刀,中氣十足,各個都是蠻力中境的武人。
此刻全部拔刀,一齊攻向項非煙,要將她斬于刀下。
“必要的環(huán)節(jié)么?無趣的劇情?!?p> 然而,項非煙只是冷冷一笑,青蔥玉手拔出銀劍。
噌——!
只見寒光一閃。
幾位龍虎鏢局的鏢師,齊齊被削斷了腦袋,應(yīng)聲倒地。
飛刀仍在飛舞。
心臟接連被洞穿。
無數(shù)百姓倒在血泊之中,一片尸山血海。
“發(fā)生甚么事了?”
陸昌推開二樓的木門,想要看看外面為什么異動。
忽然,一柄銀色的飛刀,筆直朝著他心臟飛來!
“什么玩意!”
陸昌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右臂。
霸刀決修行圓滿,他的意識極為強大。
面對敵襲,幾乎能下意識的作對應(yīng)對招數(shù)。
這是一種戰(zhàn)斗的本能。
陸昌手中拿著一個小鐵勺,剛剛喝完一口雞湯。
廚師手藝不行,雞湯騷味未除干凈。
騷得很。
當(dāng)!的一聲,他手中的小鐵勺,準(zhǔn)確擊中那一柄銀色飛刀。
嘭!
陸昌的肌肉力量十分強大,縱然拿著一個小鐵勺,一擊也能將銀色飛刀震飛出去,重重扎入一旁的木柱上。
“飛刀?自動定位,是個法器?”
陸昌伸手拔出這一柄銀色飛刀,發(fā)現(xiàn)它只有巴掌長度,卻厚重?zé)o比。
刀身之中蘊藏強大的力量,還在不斷顫動。
想掙脫陸昌之手。
“還想繼續(xù)害人?”
陸昌催動雷擊術(shù),掌中釋放洶涌雷光。
瞬間灌入飛刀之內(nèi)。
它立刻不動了。
像是被電麻了。
又像是體內(nèi)的靈力痕跡,被雷法抹除。
退化為一柄普通的小刀。
“收!”
樓下的項非煙,伸出纖細(xì)手臂,五指一抓,想收回法器飛刀。
然而,她卻感應(yīng)不到銀色飛刀的所在。
仿佛天地之間,本就沒有銀色飛刀存在過的痕跡。
“收!收!收!飛刀,給我回來!”
項非煙依舊努力嘗試,可叫了許多聲,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她慌了,以為這間醉春樓之內(nèi),還有別的“玩家”。
在與她作對。
可是,當(dāng)陸昌走下木樓梯,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柄法器飛刀,竟然被一個店小二抓在手中。
“別叫了,這柄飛刀,已經(jīng)麻了。
你叫它一聲它能答應(yīng)么?”
陸昌松開了右手,銀色飛刀“當(dāng)!”的一聲掉落在地。
沒了任何靈力痕跡。
淪為普通的鋼鐵小刀。
他望向這位黑衣姑娘,信息在眼中浮現(xiàn)。
{姓名:項非煙。}
{境界:蠻力上境。}
{武功:三星劍技(第三層)。}
“法器還是太弱,只能使用幾次,極不可靠,沒有法寶厲害?!?p> 項非煙根本設(shè)想不到,自己的法器飛刀,是被陸昌一擊雷法磨滅的。
她只是以為,這是法器飛刀自損而已。
畢竟,在登仙世界,法器只是比普通武器稍稍高級而已。
在法器之上,還有“法寶”存在。
譬如“醉春樓降妖”副本完成之后,所獎勵的戒靈刀,就是一件法寶。
她勢在必得。
也已經(jīng)視為囊中之物。
“一群副本小怪,見我飛刀出手,就老老實實等死就完了,非要抵抗。
還耽誤我擊殺白蛇老妖、獲得戒靈刀的時間……”
項非煙舉起銀劍,指向陸昌。
“你降妖就降妖……殺這里的百姓做什么?”陸昌反問。
“別插嘴?!表椃菬熈⒖檀驍嗔岁懖脑?,掌中銀劍綻放一道流光。
嗡!
項非煙掌中銀劍,忽然震出一道銀色流光。
流光似劍,鋒利無匹,她曾以這一招斬殺十米巨魔。
也準(zhǔn)備以這一招,瞬間殺光醉春樓剩余數(shù)十位百姓。
銀色流光,在空中變化,化作彎彎的月牙,狹長無比。
第一個目標(biāo),就是陸昌。
“巧舌如簧?!?p> 然而,陸昌仍是不急不慢,揮舞手中小鐵勺,迎擊流光。
“啪!”的一聲,就將銀色流光彈飛出去,重重撞向木柱,留下幽深劍痕。
‘嗯?他真的是店小二?不行,我得小心,不能在陰溝里翻船。’
項非煙眉頭緊皺,嘴巴噘起,一雙美眸死死盯著陸昌。
無比警慎,像是一只不斷試探的黑貓。
她再度上前,一息時間,接連擊出十二道流光劍技。
這是她的全力劍招,毫無保留。
“借你大刀一用!”
陸昌手中小鐵勺,雖然擋住了一記銀色流光,但同樣傷痕累累。
面對項非煙的一柄銀劍,定當(dāng)吃虧。
他只好瞬間抽出一位龍虎鏢局的鏢師佩刀,橫刀迎劍。
有刀在手,霸刀決十成功力催動,面對項非煙的十二連擊劍技,絲毫不懼。
一刀砍下,罡風(fēng)四起。
瞬間震碎十二道劍技流光,更將項非煙整個窈窕身軀震飛出去!
“bug!一定是登仙世界的bug!
一個小怪而已,比最后的boss都要厲害。
這個副本出了大bug了?”
項非煙跌倒在地,臉色暈紅,滿身大汗,握劍的右手也震擊劇痛。
她沒想到,自己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不是陸昌的對手。
心中更顯警慎,心想倒不如好女不吃眼前虧,向陸昌這個店小二求饒。
若能換來一條性命,日后定有復(fù)仇之機(jī)。
她與陸昌面面相覷,可一張嘴巴張著,尷尬的求饒之詞卻說不出口。
她忘詞了。
空氣忽然安靜了。
人生最怕空氣忽然安靜,最怕朋友忽然關(guān)心。
不是朋友要找你借錢。
就是綠光罩頂。
項非煙卻兩者皆不是。
她只是羞愧而尷尬,十個腳趾都尷尬的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