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荒山。
天地寂寂,明月寂寂。
今夜月正圓。
魚陽縣城外一萬米,有一座殘破的寶塔。
塔上站著兩道人影。
兩人一前一后,有主仆之序。
站在前方者,是一位身形魁梧的戰(zhàn)士,身穿一身黑金色的鎧甲。
正手持一個精密的長筒望遠(yuǎn)鏡,望著魚陽縣。
長筒望遠(yuǎn)鏡看起來精美無比,整體呈現(xiàn)暗黃色,又鑲金嵌玉,價值不菲。
在夜色下閃閃發(fā)光。
但它也不是普通的玩物,它能看見一萬米外的一切。
再加上這位持鏡者強(qiáng)大的種族視距,令其站于城外寶塔之上,也能看清城內(nèi)的一舉一動。
此刻,這位手持長筒望遠(yuǎn)鏡的生物,正仔細(xì)瞭望著魚陽縣內(nèi)的一處小屋。
望見小屋窗內(nèi),正做著一個青年。
青年正是陸昌!
而這位持鏡者,正是嗜血一族,海蒙男爵的護(hù)衛(wèi)——西卡。
“你果然去了魚陽縣,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一邊說著,西卡的嘴角,刺出兩顆青銀色的獠牙。
他是嗜血一族。
他迫不及待要用鋒利的獠牙,刺入陸昌的脖頸,吸干陸昌的鮮血。
前段時間,他親眼看見陸昌與衣衫不整的男爵夫人共處一個馬車。又被陸昌一拳轟飛出去,搶了自己的黑馬。
這新仇舊怨,他必須要報,海蒙男爵的名譽(yù)也必須要保。
他找了那么久,總算找到了陸昌。
沒想到陸昌竟然待在魚陽縣。
這樣正好,不用男爵的殺手部隊(duì)出馬,他自己亦能親手殺死陸昌,
吸干陸昌的鮮血。
雨。
還在下。
在西卡的身后,還站著一位身形消瘦的嗜血奴。
這位嗜血奴,正舉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為西卡擋雨。
而他自己,卻已被雨水徹底淋濕,像是落湯雞一般。
他們這些嗜血奴,本來都是人類,被嗜血一族咬殺,吸食了一半的鮮血,又贈予的一半的嗜血族之血。
致使他們變作半人半血族的詭異生物,一輩子無法再暴露于陽光之下,只能匍匐于黑夜之中。
終生被西卡所控制,成為奴仆。
“主人,王狗已經(jīng)死了。
鳥斥候告知,是被那個人類所殺。
還調(diào)查出,那個人類名叫陸昌,沒有任何親人朋友?!?p> 這位嗜血奴幽幽說道。
他叫李貓,與王狗一樣,都是西卡的嗜血奴,合成貓狗二奴。
此刻,狗奴死了,李貓自己也有些害怕。
“情有可原。狗奴只有蠻力上境,不可能是那個人類的對手。
陸昌……陸昌……竟然沒有任何的親人和朋友,真是奇怪。
我本來還想把他所有的親人朋友都?xì)⒘?,斬草除根?p> 現(xiàn)在看來,是沒這個機(jī)會了?!?p> 西卡合上了長筒望遠(yuǎn)鏡,問道:“對了,我?guī)熜脂F(xiàn)在在哪里?”
李貓回答,“赤大人日夜兼程,估計(jì)再有十幾日,就能抵達(dá)魚陽縣。
對了,聽說赤大人新收了一個徒弟,是個只有一米高的小僵尸。”
聽到這里,西卡頓時笑出了聲,
“他都一大把年紀(jì),還是不干正事。
現(xiàn)成的血族后輩看不上,非要去煉尸養(yǎng)鬼。
倒不如盡快把師父的飛天翼傳授給我,才是正事。
我們回去吧,召集人手,明晚刺殺陸昌及其鎮(zhèn)邪司人族?!?p> 說罷,一主一仆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
——
天光微亮。
陸昌早早醒來。
沒有前世生活的九九六,每天睡到自然醒,這才是真正的福報。
呼!呼!呼!
門外不斷傳來剛猛的破風(fēng)聲,像是有常年習(xí)武的武人在練武。
每一拳每一掌都虎虎生風(fēng),勁力罡猛。
這下倒好,陸昌被吵的徹底睡不著了,緩緩起身,穿上衣服。
出了門。
剛一出門,他就望見許多人在院子里面習(xí)武。
有練拳的,有練掌的,還有練腿的,也有單純練勁的。
還有許多舞刀弄棒、揮劍劈刀的。
站滿了整個院子。
不過,看起來都是一些剛?cè)腴T的年輕人,或許連蠻力中境也沒有煉成。
倒是人群之中,有一位中年漢子,面色鐵青,滿臉胡渣,穿著一件紫色的大武袍,顯露了半個粗壯的右臂。
“看好了,我王家的崩山拳。我只演示一遍,能領(lǐng)悟多少全憑你們的悟性!”
這位中年漢子,忽然運(yùn)功催勁,起手式就大開大合,似乎是調(diào)用了體內(nèi)的氣血。致使全身罡氣彌漫,勁風(fēng)四起。
只是,他似乎只有蠻力上境,所調(diào)用的氣血,也少得可憐。
在他的前方,有一個木人樁。
說是木人樁,卻是用最堅(jiān)硬的鐵樺木制成,還綁著許多鐵片。
比鋼鐵還要硬上一倍!
顯然是這些武人練勁的靶子。
木人樁上傷痕累累。
忽然,中年漢子擊出一拳,正中木人樁!
只聽“嘭!”的一聲,木人樁上綁著的鐵皮完全炸裂開來!
整個木人樁也被一拳勁力,從中心崩裂,徹底斷成兩截!
“我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們看清了么?”
中年男人收功散盡,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諸多弟子們瞪大了雙眼,面面相覷。
心想這一拳要是擊中了自己,恐怕得當(dāng)場暴斃。
忽然,這位中年男人望見了陸昌,拱了拱手,道:
“聽縣令老爺說,咱們鎮(zhèn)邪司又新來了一個兄弟,就是你吧。
在下王舒,你就叫我老王就行。兄弟叫什么名字?”
“陸昌?!?p> 陸昌回答,但雙眼一直望著那個崩裂的木人樁。
王舒也發(fā)現(xiàn)了陸昌的雙眼,一直在盯著被自己打碎的木人樁,當(dāng)下更覺得心中暗爽,問道:
“這是我家祖?zhèn)鞯谋郎饺?,一拳能打的別人五臟六腑俱碎!
聽聞陸兄也是一個武道好手,昨夜殺了一只嗜血奴。
何不給兄弟我露一手?”
“不了,不了?!?p> 陸昌搖了搖頭,覺得沒有必要。
王舒依舊不放棄,說道:
“陸兄別害羞啊,馬上就要去選職了,選職的時候,也要露真功夫的。
你越厲害,職位越高,銀子越多。
倒不如現(xiàn)在就露一手,也算是熱熱身?!?p> 說罷,他一個眼神示意,十位弟子合力搬來了一個鐵樺木人樁。
關(guān)乎銀子的事,陸昌也不敢大意。
他也覺得確實(shí)應(yīng)該熱個身,以免接下來發(fā)揮失常。
也正好試一試最新修煉至第一層境界的大力金剛掌。
“那我就獻(xiàn)丑了。”
陸昌沒有廢話,催功運(yùn)勁,調(diào)用體內(nèi)氣血,赫然一掌!
一掌轟向木人樁!
嘭?。?!
只是簡單一掌,卻直接將木人樁轟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