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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咖啡一顆糖

第十八章

一杯咖啡一顆糖 甜品店店長 1588 2021-05-05 01:56:59

  父親退休回到嶼霖的這兩年,依怡也在慢慢適應,其實依怡這些年一直不愿意結婚,除了工作壓力大,個人很優(yōu)秀等等原因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成長過程中父親陪伴的缺失。

  年幼的時候姐妹倆都很盼望父親回家,因為每一次父親都會帶一大包各種零食,那些年的凌澳算是極少數(shù)進口商品極其豐富的城市之一,那些年星海產(chǎn)的餅干糖果是許多小朋友心中的奢侈品。有時父親也會親自給姐妹倆打開罐頭糖果,一人一顆,放在嘴里手上還會留一些細細的糖粉。盡管母親總是嗔怪他亂花錢,但父親無論是對母親還是對倆女兒真的很舍得。當然,忙碌的工作加之異地工作,分別成了常態(tài)。每次離家前倆女兒都會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爸爸總說,你們一人一天一顆糖,糖吃完了,爸爸就回來了,結果很多時候,罐頭里的糖粉搖得莎莎響了父親也沒有回來。

  長大后,姐妹倆也慢慢明白,父親和他的同事們那些年的不易,凌澳是一座兼具海陸空口岸的城市,而這些口岸的重要性,許多人或許并不能深刻體會。父親所在的羅崗口岸,建成幾年之內(nèi)同關量成倍增加,不久就成了全天候陸路口岸,一天二十四小時,數(shù)不清的貨車,見證了一座城市的成長,而當時還隸屬嶺海省BP局的羅崗FIS,則是羅崗口岸的重要守護部門之一。對面是一座高度繁榮的國際大都市,身后則是一座正在逐步成長的新興城市,其實這些BP隊員或是九八年后第一批職業(yè)化GSII的職業(yè)化PL,或許都不會想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身后的這座城市將會如何如何,不知不覺中,青春不再,只是點滴之中,一代又一代口岸守護者也見證了一個奇跡。

  當然,對于齊父來說,平日不顧家,更多的時候就是定期交上存折然后家中事務都聽妻子安排,畢竟結婚這些年,妻子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老人,真的很不易,許多時候,縱使不贊成妻子的一些做法,非原則性的問題他也是得過且過。在姐妹倆心中,家庭事務事務關乎倆姐妹的關鍵時刻父親真的指望不上。尤其是在小女兒心中,中考過后的日子,如同噩夢一般,而父親,很長一段時間,也不能理解小女兒為什么反應這么大,畢竟自己也沒讀過高中讀過大學,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了高級指揮官的位置,其實那些年整個BP系統(tǒng),從普通隊員到指揮員指揮官,擁有本科學歷的,真的很少很少。當然那年已經(jīng)為部門職業(yè)化轉(zhuǎn)改試點忙得幾個月沒回家的他,得知小女兒自己報名成功即將去峪西BP局做一名普通BP隊員而妻子近乎“發(fā)了瘋”似的反對時,他一個電話打回了家里,結婚二十幾年,他第一次這樣對妻子說話——“尊重孩子的選擇吧,給孩子們留點臉吧。”

  小女兒很爭氣,離家數(shù)千公里,近乎是從最繁華的都市(之一)到了最偏遠的地區(qū),五年后各項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她提為指揮員,在烏市BP指揮學院拿到了大專文憑,一邊工作一邊自考,三年后又通過自學考試拿到了本科文憑。而齊父,在新組建的凌澳GSII中繼續(xù)擔任高級指揮員,見了不少新招入的新人,清一色的大學本科,后來還有不少研究生,慢慢地,她開始明白為什么這些年倆姑娘對他這個老父親有些疏遠。

  那年妻子病危,小女兒一家在最后三天趕了回來,一些不明就里的親戚朋友說這孩子不孝,而只要齊父在場,就會把他們懟了,不說義正言辭也是擲地有聲,小女兒小女婿不僅僅是在艱苦的邊遠石城地區(qū)工作,他們所在的部門,可以說是處在最高風險的一線,作為一位也曾穿過橄欖綠二十余載的老BP隊員,他不能讓再讓同樣身著橄欖綠的小女兒女婿心寒委屈。當然,妻子的離世,對他打擊也很大,總想著來日方長,快退休了可以好好陪陪她,沒想到……或許只是這些年,妻子太累了。

  退休的日子,選擇和大女兒生活在一起,至于小女兒以后愿不愿意轉(zhuǎn)崗回嶼霖,他也會尊重她的選擇。每天早起慢跑幾圈然后掃掃地看看電視報紙遛個彎買些菜,那些年過年崗位執(zhí)勤回不了家卻也練就些許廚藝,至于依怡,每天忙完工作回到家吃到父親燒的菜,感恩之余也會有些難言的……痛。她也知道那些年父親是為了守護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很難顧家,她也會提醒自己不要讓自己的不成熟傷害到了已經(jīng)很不容易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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