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月,每次遇到朱老師,程明莉總是笑嘻嘻,雖說曉怡是她老師,不過兩人讀研近乎一前一后,轉科的那些日子兩人也是一起被主任罵,當然有時,明莉也會被朱老師說幾句,許多時候,明莉也是把她當姐姐。認識十一年,明莉已在呼吸科工作數年,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而朱老師,經歷了這些年的不容易也再度擁有了久違的溫馨。新婚后曉怡再次懷孕,作為曾經學生的明莉,自然也會有一點小小的開心,這段時間,如果兩人相同時間下班,她都會陪著朱老師在停車場等孔隊長來接,看到曉怡上了車她才放心離開。那些年朱老師的不易,她也看在心里,她也知道,自己和段林風認識這么久,老公對周隊長的敬重與感激,對朱老師的愧疚與感謝。最初小段并不知道明莉和朱老師的關系,偶然得知自己的戀人和隊長遺孀是同事更是師生關系,各種復雜情緒,讓他一度想放棄這段感情。后來朱曉怡知道了這件事兒,一次帶著回嶼霖消防局特勤隊看看老周生前工作的地方,看著近乎全程低頭一言不發(fā)的段林風,她努力笑一笑:“小伙兒,記住,老周在那一瞬間把你推開,不僅是為了讓你以后救更多的人,他也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生活。老周還在的時候經常和我聊你們,聊到你,總說你是一個好苗子,今天嫂子也想對你說,明莉是個好姑娘,應對S風暴時跟著主任給危重患者插管的,我覺得,她應該開心自信地嫁給你,你也應該大大方方地娶她?!?p> 那天下午,程明莉成了全院的焦點,剛剛換上了白大褂從重癥監(jiān)護室回到病房,剛剛下到一樓電梯門一開,直接捂嘴,老公段林風直接捧了一大束百合,不為別的,因為那天,是他倆結婚六周年紀念日。剛剛從隊里出來的他一身橄欖綠,捧著花束,盡管無數次進出高風險救援現場拯救生命無數,盡管已是三十四歲的年紀管著隊里四十多消防隊員,盡管已經和眼前的她共同生活了六年也有了一個三歲多的兒子,他還是有些緊張,畢竟認識這么久,他還真沒送過她幾次花。她也不介意,還時常逗他,說呼吸科的大夫倡導少送花,免得花粉過敏。那一刻的明莉,現實驚訝,緊隨而來的是臉紅……
“林風,你這是……”
“老婆,這些年,也沒好好陪你過過結婚紀念日,前幾年還整常常和你吵架,說了很多……傷你心的話,也沒有很認真地向你道過歉……明莉,對不起,謝謝你,給我一個家?!?p> “大哥,你……結婚這么久了,你怎么還矜持起來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是寶寶和我的驕傲,嫁給你,我不后悔……我還穿著白大褂……”其實已經很感動,只是總覺得,浪漫時刻,應該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
“明莉,這些年,你給了我太多理解,你對我的工作真的很支持,以后的日子,我也想努力理解你的工作,努力支持你的工作。記得結婚那天你說,你喜歡百合,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還是有一些忐忑,畢竟一般都是送玫瑰,畢竟不知道這些年她還喜不喜歡百合。他忘不了明莉第一次見他穿這身橄欖綠時那崇拜的眼神,而這些年,這身白大褂,則漸漸成了林風心中最美的衣服。
那一刻,程明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老公,學醫(yī)做醫(yī)生十五年,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傻瓜……謝謝你,老公,我真的很喜歡百合,很漂亮,花香剛剛好?!?p> 而段林風,也抱緊了她:“明莉,只要你喜歡,我也會慢慢學會多給你送花?!?p> 回到嶼霖工作伊始,齊依怡也會找老同學聚一聚,不過這些年,能聊到一起的老同學,真的越來越少,在一些初中高中同學的心中,依怡有些不合群,她所在部門的工作,似乎就是讓市面上的進口商品“高位”運行,不過還好,總有幾位,能夠理解她的工作,高中同學譚蕾蕾,就是其中之一。
薛蕾蕾和依怡同歲,高考那年選擇了同為重點大學,21?序列的嶺海師范大學,本科畢業(yè)后在嶼霖市第一中學任教,那年三十三歲的她,也已經帶過三屆高中畢業(yè)班。薛老師嫁給了一位比她年長九歲消防隊員,一位優(yōu)秀的消防特勤指揮官,據說他先生,在嶺海消防局,是神一樣的存在,人稱“特勤老譚”,公認的嶼霖消防特勤隊鼻祖級人物,兩千零六年調任省消防局奉命組建省消防局直屬特勤(大)隊,去年帶領這個年幾輕的部門先后參與西南大規(guī)??鐓^(qū)域救援與凌澳11.??海湖區(qū)工業(yè)園火災救援,不久前的那場嚴重的樓宇火災他作為內攻滅火組總指揮親自帶領省消防局特勤隊與市消防局特勤隊一百六十名消防隊員進樓救援,救下了八十余名受困居民……
不過這一切,對于薛老師來說,只有兩個字——擔心。和依怡相比,薛老師戀愛結婚生孩子,真的挺早,有那么些許時刻,蕾蕾也會羨慕依怡無憂無慮無牽無掛。有時真的對很難顧家的老公意見很大,不過一旦老公上了救援現場,之前怒氣沖沖的她近乎瞬間“秒慫”,真的是看看救援現場的新聞聽聽廣播節(jié)目,眼淚真的會下來。她不止一次向依怡開玩笑,只希望他退休或是轉崗的時候完完整整的,別缺??少?……
這些年每次和依怡聚會,她總會把兒子帶在身邊,因為真的沒人帶,最初依怡也會覺得小朋友有些鬧,不過隨著小朋友的長大懂事,她對這個孩子的好感越來越多,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吧。那些年依怡在同學聚會上不輕松,而譚老師,好多次,真的是“仗義執(zhí)言”。有時依怡真的過意不去,畢竟她自己也習慣了這種被孤立的尷尬,甚至有些時候母親也不理解她做這份工作意義何在,而譚老師,則常說:“依怡,我是做老師的,如果在這種時候不實事求是說幾句公道話,我還有底氣告訴我的學生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嗎?”每一次和蕾蕾聊天,依怡都覺得,很踏實。
同窗一場,有人注定只會給你困擾,有人注定與你不是一路,而有人,則注定會陪你多走一程。

甜品店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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