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梨花鎮(zhèn)
梨花鎮(zhèn)位于卓資縣中西部，北倚玉女峰。山上隱約可見古棧道。懸崖峭壁中有座樊梨花洞，洞內(nèi)風聲習習，似有兵戈交接之聲。傳說內(nèi)置樊梨花石棺，故取名為“梨花鎮(zhèn)”。
——摘自《卓資縣志.政區(qū)》
過了興和縣，又走了很長一段路，第二天傍晚，賈家二姐妹和二后生跟著馮大巴掌的隊伍才進了梨花鎮(zhèn)。
路上枯樹多，樹上聚焦了許多黑老鴰，起起落落，不停地聒噪著，讓人心煩。
梨花鎮(zhèn)是個小鎮(zhèn)，不大，胡亂坐落著一些土坯房子。偶見幾間青磚瓦房，也是陰森森的沒有煙火的樣子，透著偏僻和荒涼。據(jù)說這一帶窮山惡水，民風剽悍，土匪多如牛毛。
賈蘭和姐姐跟著馮大巴掌走進一個兵營。軍官和士兵們身著米黃色的軍裝，有的列隊操練，有的搬運給養(yǎng)，有個在馴馬……士兵們見了馮大巴掌，趕緊立正行軍禮：“司令好!”他們的眼睛馬上被賈蘭姐妹二人吸引過去，一個個恨不得眼珠兒里長出牙來。
馮大巴掌擺擺手問：“蕭副官呢？把他叫來，老子有事找他商量?！?p> “是!”士兵飛奔而去。
馮大巴掌回頭對賈蘭和賈梅笑嘻嘻地介紹說:“窮鄉(xiāng)僻壤，條件簡陋，不比北平啊。先到我的司令部坐坐，請吧！”說著率先帶路，向一個大宅院走去。
賈梅有些疑惑，低聲對賈梅說:“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兒，蘭兒!”
“哪不對勁兒了？”
“他們不像是八路軍……
“那個大胡子說他們是抗日的隊伍呀?”
賈梅搖頭說:“我就是感覺不對勁兒……看見沒有，他們的衣服和八路軍不一樣。而且八路軍講文明，當官的怎么會一口一個老子呢?”
“那他們是什么隊伍啊?”
“有可能是土匪……我們可能進土匪窩兒了……”賈梅害怕地說。
賈蘭膽子大，四下看看，定了定神低聲說:“別怕！既來之則安之，只能隨機應變了?！?p> 說話間，姐妹倆被帶進了司令部。
司令部倒是寬敞、整齊、明亮，墻上掛著軍用地圖，桌上擺放著電話、望遠鏡、鋼盔，頗像正規(guī)軍的指揮部。賈蘭姐妹倆更疑惑了。
看見姐妹倆拘謹?shù)臉幼?，馮大巴掌很開心：“來來來，坐下說話！我這兒又不是虎狼窩，怕什么！”對外大吼，“勤務兵！”
這時蕭副官急忙進來:“司令，您找我?”
“嗯……你上過洋學堂，知道城里的女洋學生喜歡啥吧？”
“知道?！备惫俚难劬︻┝艘慌缘慕忝脗z一眼，馬上明白司令要讓他做什么事情了。
“去，給老子安排一下，快去。”
“是!”蕭副官轉(zhuǎn)身離去。
馮大巴掌這才轉(zhuǎn)身對賈蘭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馮，馮占魁你們可聽說過?”
賈蘭搖頭:“只聽說過馮玉祥將軍，沒聽說過馮占魁。
馮大巴掌顯然有點失望，說：“老子幫***打過多倫，帶幾十個敢死
隊的弟兄首先破城……老子的英雄事跡，報紙上都登過，你們也是識文斷字兒的，咋會沒聽說呢?”
賈蘭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可能是我們孤陋寡聞吧。”
這勾起了馮大巴掌的談興:“后來老子的隊伍被鬼子給打散了，老子就收羅起附近的散兵游勇，拉起隊伍進了大青山，和鬼子藏起了貓貓兒，打起了游擊戰(zhàn)?！?p> “原來你們不是八路軍啊?”賈梅失望地問。
“誰說老子是八路軍了？”
賈梅一聽急了：“我們要去投奔八路軍，你把我們帶這兒來干什么呀?”馮大巴掌大笑著說:“你們不是要找抗日隊伍嗎？老子的隊伍就是抗
日的隊伍啊?！?p> 賈蘭狠狠瞪了馮大巴掌一眼說:“我們要找的是八路軍馮大巴掌沉下臉來:“你以為天下只有八路軍一家打日本人嗎？”
賈蘭早急了，拉起賈梅說:“姐，投錯隊伍了，咱們走……”
姐妹倆急忙向門外走去。馮大巴掌一拍桌子喝道：“站?。±献舆@里是開車馬大店的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賈梅見狀早嚇得抖起來。賈蘭卻毫無懼色，盯著馮大巴掌：“你想干什么?”
馮大巴掌口氣緩和下來，流露出幾分無賴樣兒：“本司令啊身邊一直沒個像樣的女人。我看你們姐妹倆聰明伶俐，人又長得不錯，就留下當壓寨夫人吧！”
“當壓寨夫人?”
“是??！放心，本司令不會虧待你們。只要你們肯留下來，好吃好喝，穿金戴銀，全都隨你們……”
賈蘭憤怒地唾了一口：“呸！虧你還說自己是抗日的隊伍，這明明是欺男霸女，你就是個土匪！”
“哎，把話說清楚了，你們可不是老子搶來的。是你們主動送上門來，還反咬一口？得！反正我也不急著成親，先讓風水先生看個好日子，然后，我把你們姐妹倆都娶了……”
賈蘭急了：“你休想！”
馮大巴掌倒是不惱:“來人?！?p> 門外進來兩名衛(wèi)兵。馮大巴掌下令，讓衛(wèi)兵把兩位小姐送到隔壁的房間去，好生招待。衛(wèi)兵倒還客氣，讓二姐妹跟他走。二姐妹知道不小心掉進狼窩，一時也跑不脫，只能寄希望于二后生，指望奇跡出現(xiàn)——二后生能救她們出去。
卻說二后生被當兵的推搡著趕出了大門。二后生不肯走，非得要進去，被一個當兵的給了一槍托，倒在地上，頭暈目眩，半天爬不起來。不知什么時候，走過來兩個人，把二后生從地上扶起來。二后生站穩(wěn)后，抬頭看那二人，不由一怔——原來是奇劍嘯和柱子。
二后生驚喜之余，剛要開口說什么，奇劍嘯對他使個眼色低聲說：“小兄弟，你跟我來……”
奇劍嘯和柱子帶著二后生進了一家小客棧。他們開始周密地商量營救計劃。那奇劍嘯果然有勇有謀，考慮問題非常周全。他把每一個行動步驟都做了仔細的安排:“柱子，天黑以后，你負責去把咱們的馬偷回來，有把握嗎？”
“有，我剛才去查看過了，咱們的馬被關進他們的馬廄里了，那兒只有一個哨兵，好對付!”柱子很有把握地說。
“好，得手之后，你在宅門外等我們……”
“是?！?p> 二后生著急地問：“哎，那我家小姐呢?”
奇劍嘯對二后生說?.“你放心，二后生，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救你家小姐!”
“就我們兩個人，能行嗎?”
“行！不過，你得想辦法通知你家小姐，把我們的行動計劃告訴她們，讓她們做好準備?！?p> 二后生發(fā)愁地說:“那個院子我進不去啊。那些站崗的，比看家狗還要兇呢?！?p> “得想個辦法……”其實奇劍嘯早已經(jīng)想好了辦法，“二后生，一會兒啊，你這樣……”
奇劍嘯在二后生的耳邊如此這般說了起來。二后生聽得直點頭。
大約太陽東山剛一會兒，二后生拎著一個藥包急匆匆地走到馮大巴掌司令部的門外，被兩個站崗的兵給擋住了。二后生也不懼，點頭哈腰上前說:“老總，我進去給我家小姐送藥……’’
“送什么藥？快滾!”
“是這樣的，老總，我家二小姐有哮喘病，那病要是一犯，沒有藥，只能眼瞅著死了……你們司令不是要娶我家二小姐做壓寨夫人嗎？萬一二小姐犯病死了，我看你們怎么向司令交代?”
兩個當兵的互相看了一眼，覺得事關重大。
“二位老總，你們要不讓我進去送藥，那我就走了，不過，要是我家二小姐一旦犯病，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去你們司令那兒告你們的狀，是你們不讓我給小姐送藥的！”二后生說完，轉(zhuǎn)身要走。
士兵急了：“哎，你回來!”
二后生知道他們上鉤了，心中暗暗欽佩奇劍嘯真是神機妙算。兩個兵
咬了一會耳朵，其中一個兵說:“把藥送進去，馬上出來!”
二后生不慌不忙、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當賈蘭賈梅聽見門響、隨即看見二后生出現(xiàn)在門口時，姐妹倆真的是驚喜交加。她們剛想說什么，卻看見一個匪兵緊跟著二后生走了進來。
“二小姐，我給你送藥來了……”
“藥?”
二后生急忙給賈蘭使眼色說：“是啊，萬一你的哮喘病犯了，沒藥可不行啊。”
說著，二后生把那包藥遞給賈蘭。賈蘭何等聰明之人，馬上會意，接過藥包。跟在二后生身后的匪兵推搡著二后生，讓他出去。二后生一邊被推著向外走去，一邊回頭對賈蘭說:“二小姐，一定記得天黑之前吃藥啊……”
等二后生被推出之后，賈梅湊過來不解地看著那包藥：“這二后生，怎么說你有哮喘，還送了一包藥進來？”
賈蘭想了一下，急忙把那包藥解開，在那些藥末中尋找起來，可是，卻什么也沒有找到。”
“應該有信的啊!”賈蘭邊說邊把那包藥全部倒在桌子上，仔細尋找著。
“二后生傻乎乎的，哪兒有那心眼兒，送什么信呢!”賈梅失望地說著，把包藥的紙扔到地上。
“不，你沒聽他剛才說，叫我一定在天黑之前吃藥……這包藥肯定有名堂!”
“可名堂在哪兒呢?”
賈蘭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把扔在地上的包藥的紙撿起來，鋪在桌子上——原來，那紙的里面寫著兩行小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喲，二后生也會寫詩了？”
賈蘭抬頭說:“我明白了——這首詩是告訴我們——今天夜里，月上柳梢的時候，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叫我們做好準備!”
夜，靜得連根頭發(fā)絲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聲響。
一輪明月懸吊在柳樹上，將大地映照得朦朦朧朧的。
就在司令部的那所大宅院里，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掌呈刀狀，手起掌落，只一掌，便將那放哨的匪兵打昏在地。又一個黑影跟上來，手里握著一根橇棍。
來人正是奇劍嘯和二后生。二后生白天已經(jīng)查看好了地形，他領著奇劍嘯向院內(nèi)溜去，很快摸索到關押二姐妹的房間。二后生用撬棍將門上的鎖頭撬掉。房間里的賈蘭和賈梅早就等著這個時刻，幾乎同時跑了出來。二后生急忙上前，帶著她們向院外走去。這時奇劍嘯已經(jīng)跑到月亮門那邊望風。賈蘭拍著二后生的肩膀夸獎地說:“二后生，你真行啊，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哪兒有那么大本事呢，是那位先生……”二后生指著站立在月亮門那邊的人影說。這時賈蘭已經(jīng)跑到奇劍嘯身邊，看見他，頓時一怔，停下來發(fā)呆。
奇劍嘯看見賈蘭，只是淡淡一笑說:“又見面了，老冤家!”
這時候賈蘭才知道原來自己錯怪了好人，一時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不知道應該對這個男人說點兒什么。奇劍嘯擺了擺手對她說:“快走啊!”說著便和姐妹倆跑出了宅院。
宅院門外，柱子早就牽著兩匹馬在等候著他們。這時候宅院里傳來了叫喊聲、腳步聲、刺耳的哨子聲，顯然是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她們逃掉了。奇劍嘯帶著一行人跑出小鎮(zhèn)，消失在夜色之中。
荒野，賈蘭一伙人匆匆奔跑。后面，遠遠地傳來腳步聲、喊叫聲手電光劃過夜空。顯然，馮大巴掌急眼了，跑了壓寨夫人，這令他顏面掃地，他督促手下弟兄，一定要把那姐妹倆給追回來。
奇劍嘯看見追兵逼近，便回頭吩咐柱子:“柱子，我們把他們引開……”又對賈蘭賈梅姐妹倆指了一個方向：“你們朝那邊跑!”
奇劍嘯說完，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柱子也正欲上馬。二后生急忙跟上去問：“哎，先生，我們到哪兒能找到八路軍騎兵團啊?”
柱子便在二后生耳朵邊低聲說了幾句。二后生點頭，表示他已經(jīng)記住了。柱子便翻身上馬，打馬追趕著奇劍嘯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至此，賈蘭與奇劍嘯再度分手，可對他的印象卻開始改變了。想起自己曾經(jīng)那么莽撞地打了他，讓他的腦袋流了血，心里便有了幾分愧疚。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賈蘭在心里一直問著自己。
賈二爺近來煩惱多多。最大的煩惱是駐北平的日本憲兵隊三天兩頭來找麻煩，勸說二爺與他們合作，給他們供應軍糧。原來那土肥原賢二特別喜歡吃莜面，他認為莜面是最好的軍糧——把莜面放在鐵鍋里干炒一遍，裝進軍糧袋里，行軍打仗極為方便。士兵餓了，找水一拌，就是一餐，即便沒水，也能干吃。
凡是產(chǎn)莜面的地方，便有一首民謠，說的就是莜面特別耐餓：
三十里的莜面四十里的糕十里的蕎面餓斷腰
盡管日方給的價格很優(yōu)惠，但二爺卻一直沒答應。他找理由推脫，說今年家鄉(xiāng)那邊天旱無雨，莜麥顆粒無收，他手里真的沒有糧食。他的不合作態(tài)度合日方也很惱火，他們加緊對二爺?shù)谋O(jiān)控，同時不時給他施加壓力。
兩個女兒的出走更是讓二爺憂心忡忡。派出尋找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稟報說沒有找到兩位小姐。也有人打聽到她們的蹤跡，說她們往卓資山方向去了。二爺決定馬上帶著三太太如嫣返回家鄉(xiāng)卓資山鎮(zhèn)。一方面回去找女兒，一方面躲避日本人的糾纏。
剛剛準備好要走，事情突變，日軍封鎖了二爺?shù)囊粋€大糧庫。二爺不得不留下來處理這件事情，與日本人周旋。
這天，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客身份特殊，二爺不得不見。
此人亦是綏遠城的名門望族，原本是葉赫那拉氏，后來大清倒臺，家境沒落，仗著從前留下的家底，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二爺與他家老爺是世交，經(jīng)常接濟他家糧食。前來登門拜訪的便是葉赫家的大公子葉知秋——葉赫那拉?明君。
這葉知秋早年參加軍校，二爺很少見到他。此時突然冒出來，倒讓二爺有幾分驚喜。
當管家領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走到二爺面前時，二爺便覺察出這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伯父，還記得我嗎?”葉知秋的樣子彬彬有禮。
賈二爺親熱地拉住他的手：“哎呀，原來是明君啊，怎么會不記得呢!
有好多年沒見著你了，真想不到今天你會來看我?？熳?！”
主賓落座后，二爺問：“快說說你的情況。明君，我聽說你跟著國軍去了重慶？那兒可是大后方啊，怎么回來了呢?”
葉知秋神秘地一笑說:“伯父，我這次回來，軍務在身，不便多說。”賈二河點頭，知道軍隊里有規(guī)矩，尤其是便衣出行，肯定是有機密任務
的。他與葉知秋拉呱了幾句不咸不淡的閑話。
葉知秋左右環(huán)視了一下，問：“哎，賈梅和賈蘭呢?”
賈二爺擺了擺手:“快別提她們倆了，我正煩心呢?！?p> “出什么事了？”
“她們跑了……”二爺便把來龍去脈對葉知秋簡單地講了一遍。
葉知秋吃驚地問：“這么說，賈蘭她們?nèi)フ野寺奋娏?？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了。明君，你說這叫我如何是好?”
葉知秋思忖著說:“既然她們已經(jīng)走了，您急也沒用。讓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她們找回來。”
賈二爺驚喜地看著葉知秋:“你能把她們找回來?”
“我正要去綏中綏遠，如果她們?nèi)チ四沁?，我想動用我的關系，應該能打聽到她們的下落?！?p> 賈二爺聞之大喜，急忙修書一封，交給葉知秋。
“明君啊，如果見到她們姐妹倆，就把這封信交給她們。我的意思都寫到里面了，見了我的信，相信她們會回心轉(zhuǎn)意的?！?p> “放心，我會想辦法勸說她們回來的。”
賈二爺用贊賞的目光望著葉知秋說:“明君??！你小時候就很聰明，我記得你五歲那年，我跟你下圍棋，居然被你給贏了！”
葉知秋不好意思笑道:“那是因為知秋年幼，不知天高地厚。”
“不不，后來我才知道，那時候你就能把厚厚的一本棋譜倒背如流，真乃神童??！你是因為天資過人才被軍校特招走的嘛！你伯母常常跟我嘮叨，賈家怎么沒福氣養(yǎng)這么好個兒子!”
二爺說的是實話，葉知秋有過目不忘的特異功能，這個特點，為他帶來了好運氣，也給他帶來了災禍。
葉知秋微笑道：“賈蘭也很聰明機靈嘛。我記得，她無論看什么東西，都過目不忘?！?p> “可她再聰明機靈，畢竟是個女孩子啊!”
“如果伯父愿意，就把我當您的兒子吧!”
“好啊，我和你伯母膝下無子，今后就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了?！倍斠粫r頗感欣慰。
葉知秋觀察到二爺一臉愁容的樣子，小心地問：“伯父，出什么事兒了？你好像很不開心啊?！?p> 賈二河便將日本人處處與他為難的事情對葉知秋說了一遍。
葉知秋寬慰他說:“二爺，我在北平政界、軍界倒也有幾個朋友，一會兒我給他們打個電話，看看糧庫這事兒能不能解決?！?p> 二爺搖頭，他對這事兒不抱太大的希望：“算了。你就趕緊出發(fā)，去卓資山吧。”
“伯父多保重，我告辭了！”
葉知秋離開不到一個小時，二爺接到日本憲兵隊的電話。日本人客客氣氣地告訴他說:“糧庫的事情原來是一場誤會，請二爺原諒?！苯又Z庫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說:“日本憲兵突然撤走了?！?p> 賈二爺放下電話，欣喜之余，開始佩服葉知秋的神通廣大:這年輕人好生了得?。∷烤故鞘裁磥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