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研究進度來說,我在哈維一號的基礎(chǔ)上對幾個分子拼圖補充劑進行了改進?!闭谡f話的穿著華麗的女醫(yī)生名叫唐徽,是白蛇院的內(nèi)分泌科主任,綽號“貴婦人”。她為人熟知的還是她曾經(jīng)是分子拼圖的發(fā)明者,和發(fā)明醫(yī)用分子機器人的“光影公”蔣童齊名。如今她是新一代哈維二號開發(fā)團隊的帶頭人,和嚴平一起主持哈維二號的設(shè)計研發(fā)。
白蛇院的每一個科研項目都會不定期向朱維雍匯報最新的進展。此時唐徽和嚴平也正是在向朱維雍匯報。“在原本治療糖尿病的格列拼圖的基礎(chǔ)上增加能夠治療I型糖尿病的類胰島素拼圖,我準(zhǔn)備起名叫‘德甘拼圖’。另外我打算將治療高血壓的ABCD拼圖轉(zhuǎn)到分子機器人的部門,讓分子機器人通過物理手段降血壓,再加上一點透析功能,這樣能讓尿毒癥患者也能使用哈維二號控制。”唐徽說。
“很好的想法,不過我覺得透析的分子機器人也應(yīng)該作為補充劑單獨使用?!敝炀S雍說。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碧苹照f,“如果能夠?qū)崿F(xiàn)體內(nèi)透析,病人就可以不用肚子上插個管子那么難看了?!?p> “確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敝炀S雍說,“在你們的報告書上還有一個新加的‘卡因拼圖’是什么東西?”
唐徽用余光撇了身旁的嚴平一眼,然后默不作聲。一旁的嚴平明白唐徽的意思,起身說道:“是我設(shè)計研的新的分子拼圖補充劑。里面主要含有類似三代麻醉藥的拼圖?!?p> “我看出來了。”朱維雍說,“這是局麻藥,所以你想做什么?”
“這是我為慢性疼痛的患者設(shè)計的,還有絕癥患者的姑息治療。以后只需要用分子拼圖就能控制嗎啡和杜冷丁的用量,不需要專業(yè)的泵?!眹榔秸f。
“老嚴啊老嚴?!敝炀S雍語重心長地說,“你作為麻醉科醫(yī)生你應(yīng)該最清楚,你們這些藥其實跟毒品沒什么區(qū)別的……”
“可是這用量的控制權(quán)在醫(yī)生手里,能夠控制好量的?!?p> “你也太小看一般人的智商了,單單是剛才我就想到三種用這種拼圖販毒的方法?!?p> 嚴平哭笑不得地說:“當(dāng)初查蘇要研究中央前回血管阻斷術(shù),一個手術(shù)能一勞永逸讓慢性疼痛病人不再感覺到疼痛。他的研究項目可以接受,為什么我的不可以?”
“查蘇要做的是有嚴格適應(yīng)征的手術(shù),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基層醫(yī)療技術(shù)。何況查蘇的研究是馬院長批準(zhǔn)的,換作我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們做這些危險的實驗?!?p> 嚴平冷笑了一聲,默默地離開。在氣氛稍緩和后,輪到祁民的提案。自從綠羊園的細菌泄漏事件之后,白蛇院打算暫時中斷和綠羊園的合作項目,“器官銀行”就是其中之一。器官銀行名為銀行,實際上是一個養(yǎng)豬場,每年向全國各地的醫(yī)院提供數(shù)十萬頭豬,以摘取它們的器官作為器官移植的供體。綠羊園和白蛇院的器官銀行屬于國有企業(yè),占市場超過九成的份額,還有幾家私企和混合企業(yè),白氏集團就是其中之一。如果關(guān)停國有器官銀行,其產(chǎn)生的缺口很難補上。
所以朱維雍打算讓那幾十萬頭豬通過檢疫后迅速交接給白蛇院,同時撥款設(shè)立白蛇院自己的生產(chǎn)線。祁民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要負責(zé)人。
朱維雍正要討論,突然門外一個老太婆闖了進來,那老太婆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脖子上掛著玉珠串,八十多歲的模樣卻不見一點駝背,很有精神的模樣。
那老太婆手里拿著一個二十多年前的觸屏手機,翻看里面的文件。一邊用有力的聲音對朱維雍說:“醫(yī)生,我為什么會得這個病呢?”
顯然她還沒有翻出診斷書,找到那個病的名字,朱維雍卻馬上說:“年齡大會得這個病很正常。”
老太婆看起來有點焦急:“可是我從來沒有得過這個病……”
朱維雍說:“我也沒得過?。 ?p> 老太婆說:“那你憑什么說我得了這個?。俊?p> “憑我比你多讀了十年書?”
“讀那些書有什么用?”
朱維雍不耐煩地站了起來:“阿婆,我不是第一個說你是冠心病的人吧?你花那么多冤枉錢圖啥呢?”
“你可是最好的醫(yī)生?。 ?p> “那不代表我的意見會跟別人不一樣,你以為醫(yī)生是藝術(shù)家嗎?”
“那我怎么才能治?”
“治不好,吃藥,一輩子。”
“治不好?”
“治不好。”
“你是最好的醫(yī)生也沒有辦法嗎?”
“你以為我是什么手藝師傅嗎?我要是有辦法我第一時間開廣播把這方法告訴全世界!”
在一旁聽著的鄧霞撲哧一笑,小聲地說:“這事情他以前確實看過?!?p> 老太婆看起來有些失落,說:“那我要最好的藥!”
“你買不起?!敝炀S雍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買不起?多少錢?”
“每年三千萬左右吧……”
老太婆聽到后明顯膽怯,但礙于面子還是強硬地說:“沒問題!你給我開藥吧!”
朱維雍看著老太婆,他知道她在強充面子,她的學(xué)歷、職業(yè)、經(jīng)濟狀況都清楚地寫在病歷和醫(yī)保檔案里,她不可能有三千萬。沉思良久,他突然計上心頭,說:“藥這里買不到,得自己做,我這里只有一點點原料,剩下的得你自己去找。”
老太婆居然拿出了一個筆記本,認真地開始記錄。
朱維雍一邊拿出處方紙寫著,一邊說:“大興安嶺東側(cè)山坡生長的紫色花的根莖一斤,云南滇池南邊柳樹的葉子一斤,XJ駱駝的奶兩升,還有琉球群島生長的橘子皮半斤,慢火熬制七天,再加上我開給你的藥引子,每天服用一次?!?p> “怎么聽上去這么像在煉丹?”
“那當(dāng)然,藥廠做藥都是這樣的,只不過咱們用大鐵桶倒而已。”朱維雍說。
老太婆最終還是半信半疑地離開了。等到老太婆走遠了,林婧生氣地對朱維雍說:“臭小子,你又在糊弄人!”
朱維雍笑了笑說:“那能怎么辦?這個老太婆已經(jīng)換了十幾個醫(yī)生了,她就是不信她會得病,好像會死還是怎樣的?!?p> 鄧霞突然站起來說:“云南有柳樹嗎?”
朱維雍說:“不知道,但云南一定有滇池。現(xiàn)在的旅游局最喜歡在湖邊種柳樹了!”
林婧不再爭辯,轉(zhuǎn)頭對希波克拉底說:“希,打開我的檔案,我要討論病人?!?p> “可我們在開科研報告會。”朱維雍說。
“噢省省吧!”林婧說,“要不是你現(xiàn)在手頭沒有病人,你才不會開這種無聊的會呢!”
朱維雍苦笑,點點頭同意了。
“患者,女,36歲,”希波克拉底報告,“懷孕18周?!?p> “啊哈!話說我們該好好討論一下稱呼了,孕婦算是‘患者’嗎?”朱維雍打斷。
“不管怎么說這次總是患者?!毕2死渍f,“患者子宮出血3天?!?p> “先兆流產(chǎn)?!敝炀S雍說。
“沒那么簡單?!绷宙赫f。
朱維雍說:“也是,是什么引起了你瘋婆子的注意?”
林婧說:“她是鄒仞的老婆!”
“鄒老師?”朱維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