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如何?”
白日祭祀之后,他們派暗十一去打聽過,這生人祭,在先帝明令禁止后,的確就沒人敢這么做過,直到四年前爆發(fā)了一場讓明城內(nèi)外無數(shù)大夫束手無策的疫病,有人才提議用活人祭祀。
說來也巧,用活人祭祀后,那場疫病一夜之間就毫無依據(jù)的痊愈了,就這般,活人祭祀能得到神靈保護的信仰,深深的扎在了每個明城百姓的心中。
受百姓建議成立了祭司殿,專明舉行生人祭,挑選祭品。
一個成熟的蠱人需要經(jīng)過七次催化,也就是說這是第一批蠱人,而且只經(jīng)過了四次催化。
“自然是毀尸滅跡,一個不留?!?p> 看著蹲在地上不斷吞咽的蠱人,東方九鳶說不出什么感覺,噬魂蠱蠶食了他們的意識,但他們的身體卻在不斷成長,算來如今已經(jīng)四歲,還都是個幼子。
昨日之日不可留,她救不了他們,但她可以救那些還未遭毒手的陰時生的孩子,依著這些人的野心,可不像是會適可而止的人。
對他們來說,這是第一批,但絕對不是最后一批。
想明白了,通透了,更讓東方九鳶有了想要揭開披著光鮮亮麗皮子的明城,想要看看它到底是有多么骯臟。
東方九鳶對著秦淮莞爾一笑:“秦淮哥哥懂得如此多,那么是否知道蠱人身體的什么地方是那蟲子棲息的地方呢!”
他一瞬不瞬盯著她,片刻,勾唇一笑:“腦為髓之海,諸髓者,皆屬于腦。腦為元神之府,人之記性,皆在腦中?!?p> 東方九鳶“…………”能不能別整這些文鄒鄒的東西,顯得她特別沒文化。
“你說這些蠱蟲和蠱針誰更厲害呢!”
秦淮挑眉,這未成熟的蠱人身體里的蠱最是脆弱,更何況是師出同源的毒相碰,總要掙個高下的。
東方九鳶抬手之間,那枚妖孽男子刺向李明海的紅色蠱針就出現(xiàn)在她手指之間。
“研究了許久這玩意,也弄不出個所以然來,到?jīng)]成想今天到是在這兒派上用場了?!?p> 從拿到這玩意就開始把玩,只知道說蠱針,其他的一無所知。
秦淮扶額:“殿下我們還在這蠱人堆里呢,你這一針下去,噬魂蠱說不準會直接爆體的,我們還能不能出去都是兩說!”
這些蠱蟲是一同喂養(yǎng)的,機體之間互有感應(yīng),一個爆體說不準會一起連環(huán)反應(yīng),若是集體爆炸,到時毒液四溢,他們只怕是尸骨無存啊。
東方九鳶挑眉,將蠱針收了起來:“那就先找找出口吧。”
祭坑肯定是爬不上去了,只能在這下面找出口,這些蠱人總不能也是從上面直接摔下來的吧!
秦淮邊借著火光觀察著墻壁邊道:“說來,我倒是很想知道這些被練成蠱人的孩子出于哪里,難不成也是明城的百姓?!?p> “不是,他們都是來自榮城的孩子,從祭祀,蠱人來看,四年前的那場疫病應(yīng)該是有人刻意為之,今天那個白羽,哪怕只是城主的義子,在場的祭司官兵甚至百姓都對他禮遇有佳,”
本來她觀他面相,的確是和善之人,但他錯就錯在派人跟蹤了秦昊二人。
“一個義子尚且如此深受百姓愛戴,那么身為明城的城主呢。”
秦淮挑眉:“那自然受全城百姓擁戴的清廉的良官了。”
“正解,也就只有這位能在明城一手遮天的良官,才會想要既不毀其清譽又能培育蠱人之間獲得兩得,也就是想實現(xiàn)這個兩得,才會大張旗鼓的策劃了一場生人祭祀神靈控制疫病的自導自演的好戲,這樣明城才不會引來有心人的目光。”
“還有,四年前那場所謂的疫病京都可未曾收到捷報?!?p> 就算因為疫病嚴重要封城,那也不可能不上報京都吧,怕是整個明城的百姓都蒙在了鼓里。
“那日齊河在李明海臥榻的暗格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賬冊,那上面全是與明城交接的貨銀?!?p> 榮城的人命官司不少,少十幾個嬰兒在當時的榮城來說,在常見不過了。
兩個城的手段還真是相得益彰,一個是用暴力強行鎮(zhèn)壓,一個靠著偽善的面目騙過全城的人。
“殿下不愧是能看上我的女人,慧眼如炬,聰明絕頂啊!”
東方九鳶:“………”怎么感覺秦淮越來越自戀,怎的如今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殿下這么看著我做甚?”秦淮無辜的聳肩。
東方九鳶勉強一笑,抬手。
秦淮以為她是要拉手手,伸手就要抱她,卻被東方九鳶毫不留情的揮開了。
秦淮“…………”所以沒愛了唄!
東方九鳶走近赫然見他剛剛站的位置身后有一塊巴掌大的白虎頭像。
東方九鳶挑眉,看了看這整密閉的空間,才發(fā)現(xiàn)是個方形圓頂。
走到四面對應(yīng)的位置上,四角分別排列著上古四大神獸。
東方的星象如一條龍,西方的星象如一只虎,南方的星象如一只大鳥,北方的星象如龜和蛇,顧有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四大方位。主殺伐,守護!
不過這兒的四神獸分明是按五行排列的,分別對應(yīng):木、金、火、土四行。
自古五行相生、相克、相溺,這里很顯然取其相克之法。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依次是火、金、木、土,也就是朱雀、白虎、青龍、玄武!
東方九鳶感嘆道:“這設(shè)計暗室的人,還懂道家法門呢!”
伸手依次按下去,果然一陣聲響,地底打開了一道暗門。
秦淮挑眉,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這么聰明。
嫌棄的瞥了一眼泛著香氣卻骯臟不堪的蠱人窟,若是這兒沒有這些礙眼的東西,他倒是非常樂意與殿下在這兒待個一年半載呢。
秦淮上前攬住看著蠱人神色不明的東方九鳶,聲音帶著低沉的蠱惑,落在她的耳畔:“該走了,殿下。”
東方九鳶再次拿出了那枚蠱針,這次毫不猶豫的飛刺進了一個蠱人的后腦。
在他們跳下去的瞬間,那蠱人的身體就開始不斷膨脹,接二連三的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