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世人什么是最心酸的,莫過于眼前這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沒辦法,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通,就看著唄。
這邊歐陽銀措拉著還想回去繼續(xù)與飯菜奮斗的蕭鳴進了房間,吩咐了店小二打來洗澡用的熱水。
她看這人與惡女人的男人身形差不多,本來想去拿秦淮的衣物給蕭鳴套上的,但拿她有點虛,不敢,所以就跑到秦昊的房間里,隨便拖了一套來。
等她回來,打開門就看見蕭鳴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兩只臟兮兮的爪子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正閉眼欲睡。
歐陽銀措:“…………”
這人還挺會挑地方,知道自己身上臟,只是往地上躺著睡。
她上前踢了踢蕭鳴的腿:“別躺著啊大哥,水備好了,自己去洗干凈,衣服放這兒呢。”
將手中的衣服放床榻上,回身見人依舊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猶如死尸。
又上前踢了一腳,聲音也大了些道:“喂,起來洗洗!”
“………”
“………”
場面一度尷尬,地上的人鳥都不曾鳥她,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那種。
歐陽銀措閉眼深吸一口氣,麻起袖子就要上前將人扯起來。
誰料,那人突然睜開雙眼,對著歐陽銀措傻笑起來。
“姐姐,嘿嘿,姐姐好好看哦?!?p> 她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心思百轉(zhuǎn),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別說,就這雙眼睛是真好看。
“你…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蕭鳴傻笑的臉愣了愣,疑惑的看向歐陽銀措,后又揚起一張笑臉:
“名字?鳴兒沒有名字,鳴兒有爹爹,爹爹!嘿嘿~”
歐陽銀措:“………”
淡定淡定,關愛智障人人有責。
我現(xiàn)在是個莫得感情的人,不能對好眼睛動手。
對著蕭鳴揚起了一個皮笑肉不笑容:“爹爹叫姐姐來讓鳴兒洗香香好不好呀!”
蕭鳴的眼神有一瞬亮光閃過,后又落寞委屈的癟嘴:“爹爹找娘親去了,爹爹不要鳴兒了,鳴兒才不要洗香香?!?p> 媽耶,那雙眼睛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啊,好想摘下來做成標本怎么辦。
歐陽銀措放低聲音,盡量讓自己溫柔:“爹爹沒有不要鳴兒,你看你爹爹不就讓姐姐來照顧你了嗎,乖,聽姐姐的話哈,先洗香香?!?p> 蕭鳴抓了一把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歐陽銀措,眼睛里帶著詢問,那模樣要多傻氣有多傻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歐陽銀措抬手捂住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長呼了一口氣。
不行!
不可以!
她要忍??!這么好的眼睛現(xiàn)在挖出來就不新鮮了。
…………………
木制輪椅滾動的聲音在黑暗不見一絲光亮的地方顯得格外詭異。
這間密室,完全不透光,伸手不見五指,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浸染著來人的每一寸肌膚,周圍安靜的可怕。
白羽拿著一盞馬燈,轉(zhuǎn)動著輪椅慢慢露出了那張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臉。
依舊是慘白的肌膚,那雙眼睛不再是溫和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反而像是被一條毒蛇死死盯著的恐怖,嗜血,嘴角微勾起邪笑。
他熟練的停在了一處地方,看著前面黑漆漆的地方,陰測測的開口:“真是不乖呢,怎么可以又鬧脾氣呢,我可沒那么大的耐心跟你玩喲?!?p> 前面一片寂靜,仿佛是他在對著黑暗自言自語。
“最近明城可不太平,總有人想要來破壞我們的家,怎么才好呢?!?p> “不如,全殺了吧!帶著他一起?!?p> 最后不知道哪句話搓中了黑暗里的東西,一陣鐵鏈的聲音哐哐當當?shù)捻?,越響白羽臉上的戾氣就越深,仿佛地獄來的魔鬼。
………………………
此時酒樓的雅間里卻也是不那么平靜了,東方九鳶收到了一份來自京都的加密信件。
內(nèi)容很簡單,公主府被盜賊親臨了,而且全身而退。
“殿下府邸的守衛(wèi)看來不怎么嚴謹啊?!鼻鼗淬紤械膯问謸沃X袋,一只手投喂著東方九鳶。
東方九鳶倒是無所謂的將信扔在了桌上,吃下了他夾過來的菜:“我的府邸除了錢財,寶物可沒什么拿的出手的,不過,這賊啊,也忒不講道上的規(guī)矩了,光顧了寒舍不留下點什么來怎么行呢!”
秦昊拿起信件瞄了幾眼,對東方九鳶的話表示無語:“人不都全身而退了嘛,你還能讓人家留下什么,空氣倒是滿世界都是,人家呼吸過,倒是留下來了?!?p> “從小就沒有人能從本宮的手里白拿東西,就是賒賬也不行。”她的清冷的語氣帶著森寒。
秦淮挑眉看向東方九鳶道:“那賊從殿下手里拿走了什么?對他們又有什么用處呢。”
“在榮城,我的行跡就暴露了,那日的那批殺手可不見得就不是京都的人。”
說不準就是榮城的幕后黑手呢!
看著秦昊冥思苦想的模樣,挑眉道:“唔!說不準可能是秦相府的人喲?!?p> 秦昊聽了當即就跳腳了:“瞎說,父親怎么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父親一向羨慕那些仗劍天涯的人,若不是秦家這么大個家族需要他,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怕是早就撂擔子不干了。
“再說當時爺與淮弟都在,父親就更不可能派人動手了?!?p> 秦淮扶額,嘆道:“兄長這么激動干什么,殿下一時玩笑而已?!?p> 秦昊徹底黑臉了:“玩笑,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嗎,這可是足以滅我全族上上下下幾代人的罪名。”
東方九鳶覺得她得提醒一下她未來的兄長:“唔!反正你秦家已經(jīng)在這場暗涌中了,想要如往常一般明哲保身是決計不可能的了?!?p> 秦昊突然沉默了下來,這個他當然知道,從他在京都城外等著東方九鳶時,他就知道了。
那日陛下給了他兩個選擇的,他選擇了現(xiàn)下最劍走偏鋒的一條道,京都的風早就開始聚集了,只待大雨傾盆而來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要在即將大婚的時候隨東方九鳶出了京,陛下在給他選擇的同時,他也在給昭陽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
秦家的水很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是一致對外的,陛下在朝中處處受到老臣們的鉗制,有心無力,而東方九鳶則是這場棋局最關鍵的轉(zhuǎn)折點。
誰也不知道,在先帝極致寵愛下的鎮(zhèn)國公主本質(zhì)是什么樣的,先帝又是否為她留下了什么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