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主譴退了殿前聚攏的人,明景陽被人攙扶著走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琉璃玉瓦上的帝九鳶。
他顫抖著手揮開了攙扶著他的小廝,癱軟的跪在了地上,掩面:“我就說過這事做不得呀!”
“這位長老好生奇怪呢?什么事情做不得呀,說來與孤聽聽,嗯?”帝九鳶眉眼含笑宛若九天,眼底帶著幾分戲謔。
明景陽顫動著身軀想要爬起來,還未直起腰桿,卻被一股威壓陡然壓了下去。
他如今修為盡失,當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孤有說過讓你起來嗎?長老!”
帝九鳶起身腳尖一點,黑色紗衣隨風飄蕩,那銀絲溫柔了此時的歲月。
那雙黑色金絲的長靴出現(xiàn)在明景陽眼前,下一秒整個人失去重力,呈大字型倒掛在空中。
帝九鳶坐在蛇頭上,托腮看著眼前這個面帶驚恐的人,笑著:“長老莫慌,孤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長老!”
明景陽掙扎著,但四肢乃至脖頸都被一股力量牢牢的牽制著,不動分毫。
“當然,長老也可以不回答!”帝九鳶稍微湊近一點:“只是長老怕是也要嘗嘗這分尸的刑法了,不知道長老能不能像孤一樣,還能重臨洪荒呢!”
明景陽瞳孔不斷放大,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如同惡魔般的少女,不,她本來就是個惡魔。
明景陽越過眼前的人,看向了下面站著的自家人:“州主,你就任由她在我明州的地盤上如此羞辱長老嗎?”
“剛剛這位閣下說過了,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便好,十三長老老實回答了便可?!泵髦葜鲹]了揮衣袖,向帝九鳶鞠了一禮,拽著明肆羽遠離了殿前。
帝九鳶眉眼含笑:“呀,都走了呢,看來你只有好好回答孤的問題了!”
“那么孤就開始問咯,他是誰?在哪兒?”帝九鳶看著雖已幾百歲但卻仍然保持中年年齡的明景陽,眼中依舊沒了開始的絲絲笑意。
明景陽顯然愣了一下,沒太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誰?
“不知道,那些人把你的神魂以及乾坤儀送來交代了之后便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帝九鳶深呼吸,咬牙:“孤要知道的是秦淮!”
明景陽這下是真的腦子運轉不開了,秦淮?
“他是乾坤儀造出來的人,那方小世界里的人都是乾坤儀根據(jù)我給的設定造出來的。”
帝九鳶眼眸漆黑:“所以你要告訴孤,洪荒沒有這個人是嗎?那么那個修鬼道的小子也是你們造出來的?”
四肢的力量陡然增加,明景陽瞳孔不斷微縮,面色一白:“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哪里,我也派人去調查過,但是都沒有得到確切的結果,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某種與乾坤儀有感應的神器或是秘境卷進去的?!?p> 隨著力量平緩,明景陽眼睛不斷的轉動:“至于姓秦的小子,原本給您設定的洗神劫沒有他這個情劫的,乾坤儀畢竟是上古神器,以我的修為不能完全掌控是常有的事,所以并未在意多出的這個情劫。”
“也許…也許他也是無意被卷進來的人,只要找到那個與乾坤儀有聯(lián)系的東西就可能會知道他是誰了!”
帝九鳶眼中紅光閃過,明景陽失去支撐直直摔在了地上,但他知道,他的那翻話為自己爭取了喘息的時間。
“姑且算你說的是真的,若是孤找不到個結果,那就只好拿長老以及明州來祭天咯!”帝九鳶晃了晃雙腿,偏頭笑得一臉邪魅。
明景陽顫抖著爬起來規(guī)矩的跪好:“此事州主他們一無所知,望您大人大量,饒恕明州!”
帝九鳶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眼角都帶著輕蔑:“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佛說,種什么樣的因,得什么樣的果!孤這個因是長老你招來的,自然就得承受孤賜予的果,就是打碎了牙齒你也得給孤咽下去。”
抬手之間,明景陽丹田瞬發(fā)光芒。
“?。。?!”伴隨著痛苦的叫聲,整個軀體捂著丹田蜷縮在地。
三輪換繞中心不斷旋轉的乾坤儀赫然出現(xiàn)在明景陽身體上方,隨著乾坤儀和那滴血的離開,明景陽的面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只見垂暮老人躺在地上不斷喘息。
帝九鳶一指伸,巴掌大的乾坤儀懸立于指間,原本帶著的白色熒光逐漸被那中心的血液暈染,泛出淡霞。
帝九鳶仔細的把玩著,小聲呢喃著:“怪不得呢,原來是把這玩意兒弄進去了呢!”
更好奇她渡雷劫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精血都被人抽取了!
將東西丟進黑青的嘴里,拍了拍那顆不情愿的大腦袋,消失在了原地。
“三叔!”明肆羽跑上前,將明景陽翻了過來,嚇了一跳,若不是這身衣服又有誰能認得出這是他三叔呢。
皮膚儼然如同老嫗,眼神混濁。
“父親,您快看看三叔這是怎么了?”
聞言,明州主只望了一眼,便閉眼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那般的人物,豈是我們能夠企及觸碰的!”
明肆羽更加疑惑:“那少女到底是何人?惹得父親這般忌憚?”
“哥哥還是顧好自己吧,光一個云輕舟就已經(jīng)夠嗆的了,長老殿竟然還背著明州招惹了這般的大佛,怕不是覺得這明州有做天下共主的實力了!”清麗嘲諷的聲音傳來,明晚傾一襲白衣抱劍靠在門上,端得是放蕩不羈,美人如畫。
明肆羽看著明晚傾滿臉黑沉:“出去月余回來就學會了這般無禮的規(guī)矩?”
“呵!”明晚傾嗤笑一聲,隨風而動便站在明肆羽的面前。
“哥哥今日實在威武,小妹看了都要忍不住拍手叫了呢,被那云州主三招打落了下來,這胸口的傷怕是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吧!”明晚傾一臉肉疼的看著明肆羽的胸口,仿佛疼在自己身上。
“你……”
“爹爹!”明晚傾跳起來,挽過明州主的胳膊,歡快的叫著。
明州主頭疼的很:“你呀,最近這兩境不太平,就別老想著跑出去了,在家好好待著?!?p> “將十三長老送到觀海殿,讓那些長老好好安置!”明州主眼神幽暗最后四個字是咬牙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