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喜歡我什么
很快,魏青寧等人到了。
祈少言很寵晏卿離,安排的特別體貼,燒烤、帳篷、游艇等一應俱全。
都是一群特別鬧騰的年輕人,從白天打鬧到了晚上。
“他怎么還沒來?”
柯城望著遠處玩的不亦樂乎的眾人,低聲問祈容。
為了支開祈少言,他讓晏卿離也約了祈少言。
但眼看著太陽即將落山,還是沒看見祈少言的身影。
祈容沒說話,但他有預感,祈少言會來的。
遠處,一群人正踩著落日余暉,撿沙灘上好看的貝殼。
任白特別拿著小盆子,撿了不少五顏六色的貝殼。
簡清跟在他后面,踩著他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跟著。
他跟的太無所顧忌,惹得任白很煩躁的吼他:
“你別一直跟著我行不行?”
白天跟著他,現(xiàn)在還跟著他,煩不煩啊。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怎么就跟著你了?”
簡清有些耍無賴,氣的任白翻白眼。
不想跟他在這兒吵架,只能用力深呼吸,并使勁催眠自己無視他。
早知道,還不如不跟他解釋了。
彎腰,撿起躺在沙子上的貝殼,任白看見身后,簡清的腳,不輕不重的落在他的腳印上。
莫名的,他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啊,煩死了!
“熊叔,簡清跟小白之前感情不是很好嘛,他們這是鬧什么矛盾了?”
姜穎也在撿貝殼,她喜歡細小的貝殼,可以串成漂亮的手鏈項鏈。
魏青寧端著小盆子跟在她后面。
他跟姜穎一樣,不常在江城,更不清楚“清白”之間的矛盾,于是就玩笑著回答:
“小情侶吵架了吧?!?p> “誰跟他是小情侶了!”
任白快被氣成刺豚。
就算眼瞎,他也不可能跟簡清這種隨隨便便就親別人的人談戀愛!
簡清輕輕一笑,不說話。
姜穎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他忽然而起的火氣。
魏青寧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反應過來。
看了下氣的端著盆子噠噠噠快速走遠的任白,又看了看不緊不慢跟在他后面的簡清。
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穎還不明不白。
“走吧,溫度降下來了,去換衣服上游艇。”
把姜穎手里的小貝殼放進盆子,魏青寧像RUA兔子一樣揉了下姜穎短短的碎發(fā),帶她回帳篷換衣服。
最后面,等了一天都沒等到祈少言的喬靜思,在涼涼海風中孤身一人抱著大貝殼,咬牙切齒的瞪著前面的四人。
哼,她才不是單身狗,小叔會來的!
在眾人都換好衣服準備登艇的時候,祈少言來了。
看見他,柯城忍不住打趣起祈容:
“二爺還真是疼晏卿離。”
祈少言很聰明,他應該已經(jīng)猜到晏卿離邀請他的目的。
但他還是來了。
要是換做祈容,祈少言百分之百不會來。
祈少言的出現(xiàn),讓情緒低落了一天的喬靜思,終于興奮起來。
但,星星眼的望著夜色下一身中山裝的男人,她慫了。
今天的小叔也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今天也更喜歡了。
躲在遠處,喬靜思癡漢一樣偷偷的盯著祈少言。
她的眼神太過熾熱猛烈,祈少言早已覺察,但沒在意。
在他眼里,喬靜思就是一個跟晏卿離差不多年紀的貪玩小姑娘,她所謂的愛慕,不過是一時興起,等遇到真正適合她的人,她就會忘記自己的。
而且,他已經(jīng)有所愛之人。
晏卿離見喬靜思躲在一邊不敢上去搭話,原本想鼓勵她大膽一點,但一看見祈容,又把話咽回去了。
算了,還是別害她了。
祈少言不適合她。
游艇很快出發(fā),太陽的最后一點余暉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夜色之下的大海,更顯深沉。
祈容跟柯城正在房間里換潛水服。
兩人要盡快趕回岸上去救文如云。
晏卿離有些擔心:
“祈老師,要不我跟你一起吧?!?p> 祈容已經(jīng)換好衣服,聞言,輕笑著安慰她:
“不用擔心,我會沒事?!?p> 計劃里,晏卿離要拖住祈少言。
“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p> 耷拉著腦袋,晏卿離很是無精打采。
笑了一聲,祈容抬手輕揉了兩下她的腦袋,然后,大手順著她的發(fā)絲,滑落至她的腦后,放在她腰間的手,稍微一使勁兒將她提起,身子彎下,在她唇上印上淺淺一吻,只是蜻蜓點水,很快就分開:
“你也是?!?p> 話音落地,摟在她腰間的手,不舍得松開。
“行了,趕緊走吧。”
被迫喂了一嘴狗糧的柯城,不耐煩的催促。
晏卿離只好催他趕緊去吧。
祈容又留戀的看了她一眼,才來到窗前,準備跟柯城一起順著繩索下水。
就在此時,門響了。
門外傳來祈少言的聲音:
“在嗎,祈容?”
房間里,三人頓時警鈴大作。
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被任白留在甲板上嗎?
祈容眉頭擰緊,柯城也一臉警惕。
晏卿離驚愣過后,趕緊打手勢催促兩人下水,然后扭了兩下脖子,嗓音嬌嗔的輕喊道:
“祈老師——輕點——”
聲音不大不下,不僅門外的祈少言聽的清楚,連剛翻出窗戶的祈容,都聽的一愣,差點失手摔進海里。
見祈容愣在窗外,晏卿離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以眼神兇巴巴的催他,嘴里又百轉千回的聲聲嬌媚:
“疼——祈老師——”
充滿媚意的聲音,祈少言一聽,就知里面的情況。
尷尬的輕咳了兩聲離去。
聽見外面離去的腳步聲,晏卿離松了口氣。
趕緊跑到窗前,窗外已經(jīng)不見祈容跟柯城的身影,海面波浪翻滾,像是在攪動著她不安的心。
會順利的吧。
回到甲板上,祈少言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著那一群熱鬧的年輕人。
還真有活力。
喬靜思像只趴在洞口的鼴鼠,縮頭縮腦的望著祈少言。
小叔有喜歡的人嗎?
小叔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她想去搭話,卻怕一站到祈少言面前,就會緊張的說不出話。
那樣,小叔會覺得她很愚笨吧。
“想看多久?”
就在她蹲在柱子后面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時,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傻愣愣的抬頭,是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她了的祈少言。
喬靜思嚇得身子一抖,兩手撐地,猛地往后縮了一下,砰,后腦勺撞在柱子上。
她被撞的頭暈眼花,眼前都冒星星了。
她又慫又笨的樣子,跟在網(wǎng)絡上肆無忌憚的那個她,出入大到讓祈少言都忍不住懷疑是兩個人。
伸手,祈少言牽她站起來。
喬靜思看了看他干凈的指尖,搖搖頭,自行起身。
腦袋被撞的還有些暈乎,起身后,她忍不住甩了兩下腦袋。
祈少言瞇了下眼睛。
突然想起以前養(yǎng)的一只純白色小狗兒,洗過澡后,也會像她這樣,使勁兒甩腦袋。
“小小叔,要是沒事的話,我去找穎寶兒了。”
喬靜思還是不敢跟祈少言獨處,腦袋不暈了以后,就要逃離。
“我有喜歡的人?!?p>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祈少言的聲音,沉沉的響起。
嘩啦。
喬靜思似乎聽見心臟碎裂的聲音。
腳步猛地一頓,她沒轉身,臉色卻在肉眼可見的變白,視線又花了:
“哈,那恭喜小叔啊,不過跟我有什么關系嘛,我去找穎寶兒了?!?p> 她強顏歡笑,腳步踉蹌的離去。
砰。
視線朦朧的沒看清身后柱子,再次撞在同一根柱子上。
腦袋很疼,比剛才還暈。
“哈,怎么又是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喬靜思笑著玩笑道,聲音明顯帶著哭意,捂著腦袋跌跌撞撞離開。
有喜歡的人了不起啊,干嘛非得告訴她!
淚水流個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剛好讓過來上衛(wèi)生間的路哲瀚撞見。
見她眼睛通紅,滿臉還都是淚痕,路哲瀚嚇了一跳:
“靜思姐,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聽見他聲音,喬靜思側了下頭,像是要回頭,最后還是抬頭,紅著眼睛兇巴巴的望著路哲瀚:
“路哲瀚,你有喜歡的人嗎?”
路哲瀚一下子被問懵了,搖搖頭:“沒沒有啊。”
“那你覺得我怎樣?”
粗魯?shù)哪ǖ粞蹨I,喬靜思問他,兇神惡煞的語氣,像是在逼良為娼。
路哲瀚徹底宕機了。
什么意思?
靜思姐喜歡他?
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啊。
“那就是很好了,哼,我也覺得我很好,走!”
一把拽住路哲瀚的手,喬靜思牽著他就朝自己房間去。
路過祈少言時,挑釁般的看了他一眼:
“小叔,房間里都有安全措施吧?”
她故意咬重那四個字。
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傷心,反正她現(xiàn)在腦子亂的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會自信到以為這樣就能惹怒祈少言。
反正,腦子里想什么,她就做什么了。
路哲瀚被嚇到了。
靜思姐不會是要跟他……
吞了一口唾沫,路哲瀚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靜思姐,我是覺得你挺好的,不過你也太突然了,要不我們先培養(yǎng)下感情,不然萬一你后悔了怎么辦,而且我覺得那些事應該是婚后……”
“閉嘴,去給我洗干凈躺好!”
喬靜思煩躁的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又問了一遍祈少言:
“小叔,你不回答,那就是有了!”
祈少言沒說話,面色平靜。
見他不說話,喬靜思就拽著路哲瀚胳膊,拖著他往自己房間去:
“路哲瀚你放心,我既然目垂了你,肯定會對你負責!”
路哲瀚:“……”
好好吧,靜思姐肯負責就行。
反正,靜思姐也挺好的,他也挺喜歡的。
“靜思姐……”
路哲瀚嬌羞的剛要同意,他被人猛地推開,還沒反應過來,原本還牽著他的喬靜思,就被祈少言拽著拉進了房間里。
砰。
房門聲將他阻隔在門外。
路哲瀚:“……”
又怎么回事???
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撞過兩次柱子的喬靜思,又被摔的頭暈眼花。
還好,是溫軟的大床。
“小……”
她還沒把“小叔”兩個字喊完,后背一沉,祈少言壓了上來,剛才還有膽子挑釁他的喬靜思,被嚇得渾身立時僵硬了:
“小小叔!”
她聲音都顫個不停,膽子快被嚇破了。
祈少言沒開燈,黑暗中,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你可以使小性子,但不要妄想激怒我?!?p> 他語氣不太好,甚至充滿戾氣。
喬靜思平時的小玩笑小性子,他都能慣著。
可觸碰到他的底線,就不是發(fā)一頓火能解決的。
他的話,讓一直被壓著的喬靜思,心頭頓時躥起了無名火:
“我想怎樣,關你什么事?”
剛還跟她說有喜歡的人了,不是拒絕又是什么?
既然如此,她想做什么,是她的事,他有什么資格說“激怒他”。
他現(xiàn)在這樣“多管閑事”,又算什么?
把她當寵物耍嗎?
“你放開我,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了?!?p> 喬靜思的聲音很悶,卻帶著笑,但微微有些啞。
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她就喜歡了。
他是祈家的二爺又怎樣,誰規(guī)定她不能喜歡了。
就算任白說他有喜歡的人,她也不在乎,只要不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她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如果他親口說出來,她就瀟灑轉身,反正她也不缺乏優(yōu)秀的追求者。
但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心頭一陣一陣撕裂的疼,讓她失去了被高估的理智。
聽著她的聲音,祈少言眉頭微蹙的起身,喬靜思以為他要放了自己,剛要爬起來,卻被祈少言翻了個身,她的身體還是被他禁錮著。
她來不及遮掩,滿臉的淚水和紅腫的眼睛,已經(jīng)被他看了正著。
她趕緊抬手捂在臉上:
“你不準看!”
她才沒哭。
祈少言目光沉靜的看著她,他第一次看不透一個人。
他的年齡比她大,像她叫的那樣,他可以做她小叔了。
人人還都說他脾氣古怪,他也覺得不怎么好。
太過極端。
否則也不會把文如云囚禁這么多年。
她到底愛上他什么了?
喬靜思聽不見他的聲音,就悄悄從指間撇開一道縫,就見那雙幽沉深遠的眸子,近在咫尺的看著她。
黑如墨染。
沉如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