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終章

　　夏南汐不說話了，只笑了一下，又扭過頭接著看窗外的風景。

　　手術時間如約到來，蘇以騫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的心神不寧，莫名其妙的，他就想到了夏南汐之前跟他說的話，她說老天只會救一個人。

　　蘇昂然坐了半天，想到這些話突然就坐不住了，站起來走來走去——

　　他后悔了。

　　一邊的夏嵐盛和他媽媽也在焦急的等待，手術室外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兩個小時，也或許是三個小時，蘇昂然也記不太得了，總之，那一天對他來說，過的非常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以至于在他后來沒有夏南汐的日子里，呼吸陣陣疼痛，茍且存活，人生變得毫無意義。

　　手術失敗了嗎？

　　蘇以騫不記得了。

　　他只能聽到，女人慘然痛哭的聲音，還有夏南辰痛苦輕撫的話語，剩下的，便只有醫(yī)生的那句‘對不起’在反復回放。

　　他憤怒的上前揪住醫(yī)生的衣領，他不記得自己都痛罵了什么，腦子里只有這么一句話：“我操/你/媽/的，把她還給我??！”

　　跪在地上，蘇以騫扶著額頭，就像一只迷路的怪獸，兩眼通紅，痛哭而難過。

　　十年后。

　　 H市

　　出國歸來的蘇以騫，站在當年的海灘邊上，一邊站著曾經(jīng)的好哥們兒周然，周然嘆了口氣，“你變化很大?！?p>　　蘇以騫輕笑了一聲，“是么。”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目光悠遠，似乎在追尋什么，卻又沒有。

　　周然看了他一眼，“當年夏媽媽跟你說，夏南汐不會希望看到你也死去，如今這句話，對你同樣適用?！彼娴脑趽鷳n什么。

　　蘇以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海。

　　“已經(jīng)十年了，你總要學著適應和生活?！?p>　　蘇以騫十年前答應了夏媽媽不輕生，當時她說，你在好好的活十年，如果到那時你還是想要尋找嵐音，那我不攔著你了。蘇以騫承諾了，自然也得做到，夏媽媽是不覺得一個青春期的孩子會把初戀看得多重，但是蘇以騫，卻真的沒有走出來。

　　當然，這話蘇以騫沒有告訴周然。

　　蘇以騫回國的第二天，是夏以騫的生日。

　　他租了一艘游艇，在這片海域上行駛。

　　站在游艇邊，蘇以騫扶著白色的欄桿，視線掠過深藍色的大海，突然跟周然說，“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魚嗎？”

　　周然不忍拂蘇以騫的意，斟酌開口，“有的吧。”

　　蘇以騫回答：“我也覺得有?！?p>　　微微抬頭，蘇以騫迎著日光，微微瞇起眼睛，他突然往前仰，整個人翻過欄桿墜入深海中，周然大叫了一聲，甚至來不及拽住他，隨后咆哮：“蘇以騫！你他媽的?。】靵砣?！都他媽死了嗎？??！”

　　蘇以騫閉上眼睛，海水漫過他，在一片柔光里，他看到夏南汐朝他笑，露出美好和羞然，銀紫色的魚尾靈動不已，她繞著他游動，嘴巴輕輕開啟。

　　好像在說：蘇以騫，我好想你。

　　 全文完

　　有篇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