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欄目組定的酒店休息一夜不提。
第二天,小李一大早便規(guī)規(guī)矩矩候在樓下。
“今兒就是玉器珍玩鑒定組開始工作了么?有哪些人到了?”
陳鋒凌上車后接過欄目組的安排流程文案,看了起來。
“陳老師,昨兒您的事跡可是傳遍了整個欄目組啊?!?p> 小李振奮得秀氣的瓜子臉通紅,“聽說好一些其它門類的專家,也都來湊熱鬧,就想見您一面吶?!?p> “呵,我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么,沒必要這樣……”
陳鋒凌嘴里謙遜,心里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他為人并不是張揚的個性,練攤和跑各類兼職的生活歷練,讓他的心性更加成熟,沒了原先早幾年前的銳氣棱角之后,加上新增的魅力氣質(zhì)加成,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絕世獨立卻又平易近人的翩翩佳公子一枚。
這次這高調(diào),主旨還是為了林語彤母親。
他和林語彤的母親只見過一次,但對她的強勢氣場領(lǐng)略體會甚深。
不是為了在她面前樹立起‘專家’形象,而是為了彰顯自己‘才識’,略改觀一下當時‘憋尿’的窘迫初印象;想借用此次機會,扳回一局;以后在她面前,絕不想低人一頭。
他是有與她女兒共度一生的意愿的,否則不會這幾年都滯留在京畿底層廝混……
但絕不是想要做她家的軟腳婿,與她女兒一起走完這輩子,而不是與她;角色立場上保持尊重,但絕不是附庸;那與入贅沒什么區(qū)別。
與其說是兩個人之間的較勁兒,不如說是兩個家庭背景實力之間的軟較量。
人之常情。
他們倆家自己不比較,世人世俗眼光,也會有人叨逼叨地去嗶嗶評判個高低來。
老陳家,拿得出手的,以前就是大哥陳鋒雷一人,但他只是‘有才’,在明玉古鎮(zhèn)當?shù)鼗蛟S算個人物,但到了京畿這邊、乃至全國,并不是特別突出。
而近陳鋒凌有了許愿珠,還有大半許愿機會未用,未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不說一飛沖天一鳴驚人吧,僅僅只是目前,就能一己之力盤下京畿地區(qū)價值數(shù)億的一棟樓、打出了幾百年一出的‘玉圣’的顯赫名頭……
未來可期,底氣猶在,不必為林語彤的母親一部門退休領(lǐng)導而低聲下氣,那不是為愛折腰,而是家族和個人等整體價值的俯首貼耳,他是想娶林語彤這個人,而不是想低她家一等。
無所謂權(quán)衡比較,只是他陳鋒凌想將他和林語彤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純粹一些。
讓林語彤看重的家庭關(guān)系,也而變得簡單純粹一些。
算是兩個不同家庭教育背景文化培養(yǎng)熏陶出來的觀念的小沖突,未必會影響他和林語彤之間的愛戀關(guān)系,但會對婚后生活、以及牽涉到的兩個家庭和家族之間的往來交際必會有影響。
陳鋒凌不喜歡聽到有人說‘林語彤下嫁’的詞匯,那是對他和她之間的純粹關(guān)系的一種諷刺和貶低;攔不住別人嗶嗶的嘴,就做好自己——成長到一顆別人都仰望的大樹,給林語彤和未來的家庭庇護遮陰遮風擋雨,才是他當下愿意去做的事情!也正在這么努力之中……
任誰擁有許愿珠這等奇遇,都會想更好地守護自己所愛之人,且有這份實力和能力。
“陳老師,您好,三百年一出的‘玉圣’大名如雷貫耳啊?!?p> “陳老師,您好,在下程儒雪,您的那方唐寅的印章,不知您可有轉(zhuǎn)手的意愿?”
“陳老師,啊,好帥呀!我、我、我真的是太激動啦……”
……
“陳老師您好,我是咱們欄目組的總導演,付家勝;這是咱們玉器珍玩專項組的組長、也是欄目的副總策劃,龐玉生;這是咱們欄目組常駐‘護寶專家’、京畿玉石協(xié)會理事長,吳佳軒?!?p> 林主任帶來了三個看起來四五十歲年紀的男子,居中的笑嘻嘻打招呼的是總導演付家勝。
“小陳老師,你好,你好?!?p> 寒暄詞匯一樣,但玉器組組長兼副總策劃龐玉生、護寶專家吳佳軒兩人的態(tài)度完全相反,一恭一傲。
“聽說小陳老師你昨兒撿到大漏咯?”
吳佳軒面色帶著濃郁的不信,“您的年紀看起來也太……呵呵,我個人認為啊,龐雜多項,不如專精一項?!?p> “說得有道理?!?p> 陳鋒凌拍了拍掌,隨便問道:“剛才沒太注意,對不起啊,您是哪位?”
“……”
在場四人都是常年與人打交道的老油子,初次見面給個下馬威,或者一人扮紅臉、一人扮白臉,再有一人居中打圓場,就想給這稚嫩的年輕人上一課,別那么囂張。
但現(xiàn)在,老吳反有些下不來臺了。
“哈哈哈,陳老師,給你著重介紹一下哈,這位吳佳軒吳老師,可是您所在的京畿玉石協(xié)會的理事長啊?!?p> 林主任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三個老油子被年輕人側(cè)翻,順便幫了他的小忙。
按理說,他林某人才是本欄目的一把手,但近些年被付家勝、龐玉生二人有架空的趨勢。
現(xiàn)在陳鋒凌的到來,就像一只被他引入水里的鯰魚,魚群們都有了危機感;正是林某人愿意見到的場景。
不怕他們掐架,就怕他們連成一片,否則,他怎么管理這偌大的機構(gòu)。
“哦,對不起哈,吳老師,您好?!?p> 陳鋒凌再次拍了拍手,“吳老師您剛才說的很有道理的,按照常理而言,一般普通人必須畢其一生專精一項才或有所成的?!?p> 言外之意,只有一般普通人是這樣!而你所言的專精信念,正是普通人的范疇。
“你……”
吳佳軒面色驟變,隨即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后,很快恢復如常。
他反而也拍手笑道:“不愧是三百年一出的絕世‘玉圣’啊,言辭也是這般犀利,老夫甘拜下風?!?p> 言不由衷。
說是甘拜下風,卻是滿臉的不服,顯然‘玉圣’的名頭對他的刺激不小。
“您哪里聽說的我‘玉圣’的名頭?”
陳鋒凌卻擺了擺手,“無稽之談!我年紀尚小,等我到了吳老師這等年紀,再來言及‘玉圣’吧;身為后浪,可不敢逾越諸多前輩們吶?!?p> 這話看似自謙,其實更氣人。
“哼!牙尖嘴利?!?p> 吳佳軒氣得面色黑如鍋底,渾身直哆嗦,他強撐道:“咱們國寶欄目,還是能檢驗出真實才干的,如若有人企圖渾水摸魚,到時可是全球行內(nèi)人都在矚目、可別丟了……”
“我們不是來鑒定甄別玉器的么?”
陳鋒凌卻懶得聽他說完,“林主任,我想先看一眼,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可以的?!?p> 林主任笑得假牙都快掉了,趕緊邀請陳鋒凌和其余吃瓜看戲的‘護寶專家’們,一起前往拍攝地。
陳鋒凌隨著他們一行人來到一間臨時建造起來的空曠倉庫式的大場房內(nèi),這里的玉器珍玩都分門別類地擺上了貨架,約有三百多排、每排貨架十幾層,總計玉器珍玩不下萬件。
“這么多?!”
戴上茶色鏡片的鑒寶專用眼鏡,遮擋住【鑒寶金瞳】開啟時的奇異精芒,半小時內(nèi)近乎走馬觀花一般,鑒定完成!
“年輕人,就是愛拍個排場,擺這空架子的工夫,不如多沉下心來仔細甄別……”
不理會某個吳姓男子的不忿嘀咕。
“陳老師,你這是?”
林主任面色有些僵硬。
“看完了?!?p> 陳鋒凌摘下手套,拍了拍灰塵,“很簡單的?!?p> 一時全場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