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國璋知道,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交往,韓府五小姐果然如預(yù)料的一樣,對玉娘的熱度慢慢降低,反倒那位國色天香的二少奶奶,經(jīng)過幾次接觸,迅速視玉娘為知己閨蜜,一有空就邀請她過去小聚。
玉娘也對這位心地善良的二少奶奶心生好感,愿意去跟她聊。當(dāng)然了,在岑國璋看來,主要還是那位二少奶奶長得漂亮,跟玉娘旗鼓相當(dāng)。不信,隔壁街張三嫂子就對玉娘挺好的,人也善良純樸,玉娘對她也不錯,但絕對不會時常去張家坐一坐,沒事聊了聊磕。
為什么?張三嫂子長得磕磣唄!所以女人,不管多么善良,骨子里還都是外貌黨!不像自己,交朋友從來不看顏值,反正都沒有我長得俊。
看到相公的眼神有點飄,玉娘停住了嘴。岑國璋馬上收回心神,嘿嘿一笑,“娘子,怎么不說了?”
玉娘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此前妾身說過,韓府這位二少奶奶,公公婆婆寵愛,相公敬重,全府上下都把她當(dāng)菩薩一般供著。就算是她的兩位貼身丫鬟,也趕上太太身邊大丫鬟的體面了。奉命出來接我們,遇到的內(nèi)外管事,管家婆子,都是腆著笑臉,極盡巴結(jié)。”
“這樣的日子,在外人看來,已經(jīng)是十全十美了。但是啊。相公,你聽妾身說,我發(fā)現(xiàn)這位二少奶奶,眉眼間時常有揮之不去的陰郁之色。所作的詩詞,也多有看破紅塵,極盡哀婉之語,其中有一句,妾身還特意抄出來給相公看過?!?p> “我記得,‘情天情?;们樯?,畫梁春盡落香塵?!贬瘒榜R上答道。他詩詞不佳,但還是能品味得出,這詩句里的無盡哀怨,還有一種看透一切的無奈感。
“前天,我們進(jìn)了韓府,很快被引到二少奶奶居住的國色館里,坐著說了一會話,有人來請二少奶奶。說是京里來人,送來不少禮物。大少奶奶請她過去,一起清點?!?p> “二少奶奶抱歉了一句,讓我們到國色館旁邊的兼美園去玩一玩,等她一會。兼美園有假山有水塘,有亭廊花園,景色確實不錯。我們玩了一會,陳二嬸有些累了,就在亭子里坐著休息。巧云趴在池子旁看魚,我覺得一處月季花長得好看,便轉(zhuǎn)到那里去,結(jié)果在花叢中聽到兩個婆子躲在角落里嚼耳根子,聽到難以啟齒的些私密來?!?p> “難以啟齒的私密,娘子,你一說這個我就精神了,快點說,娘子快點說!”
玉娘猶豫了一下,受不住岑國璋催促,于是繼續(xù)說了下去,“從話語間聽得出,那兩個老媽子是韓府里的老人,很有身份和地位。我開始聽她倆說,韓老爺去了石牌鎮(zhèn)別院這幾日,二少奶奶心情都好了許多。我當(dāng)時還不明白話里什么意思。后來又聽她倆說,二少爺被老爺派出去公干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而且每次出去就是十天八天的?!?p> “一個老媽子突然輕聲道,女人長得太漂亮也不好,容易招來非分之想。另一個老媽子馬上附和道,是啊,長得太漂亮,連公公看了都會動心。這時我聽出不對,想走又不敢走,只好躲在那里。一個老媽子又說,太太聽到二少爺被打發(fā)出去做事,又在屋里大發(fā)脾氣。另一個老媽子說,那有什么辦法,在我們韓府,老爺就是天,太太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p> “后來,有人過來叫喚我們,驚動了那兩個老媽子,慌忙地離開了。我也趁著沒人注意,轉(zhuǎn)到園子另一邊,再出來與二嬸和巧云匯合?!?p> 岑國璋聽到這里,心里是翻江倒海。
想不到自己娘子一不小心,聽到韓府的一個大瓜!韓苾你這個老頭子,人老心不老啊,連自己的兒媳都忍不住下手,太禽獸了!
突然間,岑國璋記起自己在石牌鎮(zhèn)別院,聽到昆曲戲班時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聚麀之誚”。想不到自己只是那么胡亂一說,還給說中了。嘿,難道自己這嘴,開了光不成。
只是在心里八卦完之后,岑國璋開始好好思考起來。韓苾扒灰也好,跟他兒子是同道中人也罷,自己都不感興趣,重要的是如何在這個大瓜里謀取更大的利益。
“娘子,韓府二少奶奶的兩位貼身丫鬟叫什么?”岑國璋想了一會,開口問道。
“一個叫蓮蕊,一個叫荷枝,都是韓府的家生子。據(jù)說從二少奶奶嫁過來后就一直伺候著,主仆關(guān)系很深。比五小姐跟翠花的感情要好多了。”
呵呵,自己娘子都知道諷刺了。
“那我知道了。娘子,這件事你爛在肚子里,除了我,不要再跟任何人說,更不要在二少奶奶面前提。就當(dāng)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嗎?”
“明白了相公?!?p> “高門大戶里的這種齷齪事多得是,看多了聽多了也就習(xí)慣了,娘子不要放在心上?!贬瘒耙贿呎f著,一邊擁著玉娘倒在床上。兩人頭并著頭,緊緊地抱在一起,繼續(xù)說著私房話。
“娘子,那二少奶奶真得很漂亮嗎?”
“嗯,見到她我才明白,什么叫國色天香?!?p> “呵呵,都是外人庸俗的眼光。在我的眼里,天底下只有玉娘最漂亮,不接受任何反駁!”
玉娘嘻嘻一笑,不由地往岑國璋的懷里拱了拱。
“你說韓老頭,長得一表人才,又富貴多金,什么樣的女子找不到?你看他,姨太太都娶了四個,偏偏還要去霸占兒媳婦。為什么?”
“是啊,妾身也想不通。韓老爺?shù)乃奈灰烫彩乔砂倜?,不比二少奶奶差到哪里?!?p> “嗯,那就意味著美色不是重要因素,剩下的就是偷情的刺激感?!贬瘒巴蝗惶笾?,在玉娘耳邊輕聲說道,“待會娘子叫幾聲粑粑聽一聽,我們看看會不會真的刺激點?!?p> 玉娘羞紅臉,惱羞成怒。一向心痛相公,愛護(hù)有加的她,這次都實在忍不住,手指在岑國璋的腰間狠狠扭了扭。
岑國璋咧著嘴說道:“娘子,不要掐啊,相公這叫格物致知,勇于探索未知事物。你不應(yīng)該打擊,還要鼓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