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謝道兄賜……
鄧甲是誰?
張?zhí)撈敢凰?,頓時明了,笑道:“請過來?!?p> “是?!?p> 未幾,一拄拐老頭兒顫顫巍巍的入了竹林。
鄧世光攙扶著鄧甲,身后跟著四五名術(shù)道大師,都是鄧家人。
“術(shù)道傳人鄧甲,見過太虛祖師,久仰您大名很久了?!?p> 張?zhí)摯蛄藗€道輯。
從年齡來比較,鄧甲叫張?zhí)撘宦暊敔敹疾粸檫^。
但從面相來看。
鄧甲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行棺就木之人了。
“前些日子,家中庶子擅闖貴觀藥谷,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道兄予以懲戒,特來感謝。”
張?zhí)摂[了擺手,打量了鄧甲一眼,道:“貧道已知你來此所為何事,坐吧?!?p> 聞言。
鄧甲看向柳白棉。
她急忙讓了座,站在張?zhí)撋磉叀?p> 彈幕區(qū):
“這老頭兒誰啊?自稱術(shù)道傳人?”
“術(shù)道,術(shù)士道也,這大爺一看就是老術(shù)士了?!?p> “是來給祖師爺?shù)狼傅膯??那天的小偷是他家兒子??p> “66666……老的給小的道歉,厲害啊!”
“顯然祖師爺輩分更大,但這老頭兒咋看起來比祖師爺還老?”
“那是當(dāng)然,他又沒有祖師爺境界高……”
水友們紛紛討論起來。
張?zhí)撆c鄧甲一同坐下,吩咐道:“小徒孫,去沏茶?!?p> “哦。”
鄧甲笑道:“道兄身邊這位弟子,倒是個奇才啊……”
張?zhí)撁忌乙惶?,并未多言?p> 她是道體,這你也能看出來?
還是為了奉承隨便夸夸?
柳白棉俏臉一紅:“爺爺喝茶,祖師爺喝茶。”
張?zhí)撪帕艘宦?,“道友是來求藥的吧?你這傷并不難治,不過,因為壽元將近,已是無力回天了?!?p> 鄧甲拱了拱手,“在下這次來,不求延壽,只求平安?!?p> 張?zhí)撔α诵Α?p> 沙沙沙——
竹林另一邊,有白色靈猿飛奔,一步四五丈,閃至茅屋前,勁風(fēng)猛刷,竹葉紛紛掉落!
它雙手捧了一只玉盒,低眉順眼的站在張?zhí)撋磉叀?p> “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白給。”
鄧甲笑道:“在下明白,天師府之事,我也了解一些,道兄想問什么,盡管問便是?!?p> 張?zhí)撚侄嗫戳怂麕籽郏瑔柕溃骸耙u擊楊通天的可是鄧家?”
鄧甲搖了搖頭:“是秦家?!?p> 張?zhí)摮烈髌?,“想上天師府偷印章的,也是秦家??p> 鄧甲忙點(diǎn)頭:“沒錯,是秦家!”
張?zhí)撃轫?,心中明白了大半?p> 到了他這個境界,問題不用多么詳細(xì),知道一些細(xì)節(jié),就可以推算出大半。
鄧甲笑了笑,把身后木然站定的鄧世光拉了上來:
“他是我嫡孫,雖然證不了道,但在俗世里,還是有一些能為的,日后鄧家有難,還望道兄能相助一把?!?p> “但凡太虛觀需要,無論是人還是錢,也盡管告訴他,鄧家定會全力相助?!?p> 原來如此。
張?zhí)摯蛄恐囀拦狻?p> 后者有些局促,低著頭,老老實(shí)實(shí)。
柳白棉也跟著打量他,身上的穿著打扮,皆是名牌,手表是江詩丹頓的,價值上百萬。
儼然是一派老總作風(fēng)。
鄧世光?
這名字聽起來怎么那么耳熟呢?
柳白棉悄悄拿起手機(jī),上網(wǎng)搜了搜關(guān)鍵詞,頓時愣住了。
“祖師爺爺,您看!”
張?zhí)撈沉怂谎邸?p> 還用得著你搜?
算都算出來了……
重金集團(tuán)的老總,蓉城實(shí)業(yè)大亨,不能說是首富,起碼能擠上財富榜前十。
柳白棉嘆了口氣,低聲喃喃:“成不了仙,成個巨富,再看看我,唉……”
張?zhí)撃抗怃h利的看了她一眼。
柳白棉縮了縮脖子,強(qiáng)笑了兩聲。
彈幕區(qū):
“他就是鄧世光啊,市值幾十億重金集團(tuán)的老總?”
“我酸了,這樣的大佬在祖師爺爺面前就跟小雞一樣!”
“嚶嚶嚶!如此看來,干啥都不如修仙!”
“打工?創(chuàng)業(yè)?不不不,這輩子都不去了,我要上山當(dāng)?shù)朗浚。?!?p> “臥槽,鄧總也是個名人啊,在商場上縱橫十幾年,能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廢話,人家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歐洲那邊幾個大國,好多企業(yè)都在進(jìn)口他家的鋼材!”
鄧世光站在鄧甲身后,被打量的有些害羞,撓了撓頭,表了番決心,“祖師爺有事盡管吩咐!”
張?zhí)撔α诵Γ牢奎c(diǎn)頭,揮了揮手。
無崖子將手中的玉盒遞給了鄧甲。
鄧甲雙手顫抖,面色激動的接過,偷摸看了無崖子一眼。
這種白猿,世間罕見!
竟能收為張?zhí)撍谩?p> 他強(qiáng)忍著局促,打開玉盒,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然而,盒中盛放的不是藥草,不是靈花,更不是什么神丹妙藥。
而是一坨shǐ……
鄧世光懵了,面色漲紅,怒氣勃發(fā):“這……這是幾個意思?!”
柳白棉也是噗嗤一笑,差點(diǎn)噴出來,小手按住嘴,微微偏過頭去,雙肩頻頻抖動不已。
彈幕區(qū):
“噗哈哈哈哈,一坨奧利給,祖師爺好會整活!”
“就該好好懲戒他!縱容兒子偷東西還有臉上山求藥?”
“我笑了,鄧總都快目眥欲裂了!”
“現(xiàn)場謎一般的尷尬……”
“66666……祖師爺太能搞了!”
“?。窟@……不會是師叔祖拿錯了吧?本想拿藥,拿了坨shǐ過來?”
可是,尷尬歸尷尬。
鄧甲和張?zhí)摱疾⑽瓷鷼狻?p> 反而是鄧甲一臉震撼,猛抬頭問道:“果真是它?”
張?zhí)撐⑿c(diǎn)頭。
鄧甲咽了口唾沫,這坨shǐ散發(fā)出來的清香,有著強(qiáng)烈的誘惑。
鄧世光扶著鄧甲的胳膊,指著張?zhí)摯笈溃骸疤珷敚麄兤廴颂?!?p> 此話一出,身邊的四五名術(shù)道大師頓時一陣發(fā)毛,每個人都在怒視張?zhí)摗?p> 掌中蘊(yùn)靈術(shù),牽一發(fā)就要動全身?。。?p> 張?zhí)撃轫?,十分?zhèn)定,根本不理他,而是笑道:“術(shù)道雖然已式微多年,名聲被圈里人所唾棄,但貧道卻不是那等膚淺之人,不過,此物須得保密!”
鄧甲忙點(diǎn)頭,興奮不已:“謝道兄賜藥!”
張?zhí)撔牢奎c(diǎn)頭,一派高人作風(fēng),神仙氣質(zhì)展露無疑。
彈幕區(qū):
“噗,是謝道兄賜shǐ吧?”
“怎么這老頭兒看起來一點(diǎn)也不生氣?”
“錯了,這就是城府,他們知道惹不起祖師爺,不敢當(dāng)場發(fā)飆?!?p> “鄧總快氣死了,笑死我了,今天的節(jié)目好有直播效果??!”
“這尼瑪是在演小品吧?明明是坨shǐ,怎么雙方長輩如此淡定?”
“這才是幽默,這坨shǐ演技極好,遠(yuǎn)超那些小鮮肉了?!?p> “66666……錄下來發(fā)朋友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然而。
在場的柳白棉和鄧世光等人,皆是眉頭一皺,心下一沉。
這真是藥?
鄧世光也懵了,太爺從來愛憎分明,生了氣也絕不會硬憋著。
見到他如此激動的模樣,就連鄧世光也開始懷疑起來。
他抬了抬手。
身后幾名術(shù)道大師紛紛安靜下來,一個個臉色陰晴不定,狐疑多變。
想來只有張?zhí)摵袜嚰字肋@坨shǐ的來歷。
“貧道藥田,肥料皆是用它,半載之功,抵得上一甲子春秋,拿回去煉成丹,每日服用一粒,可再為你延壽十年?!?p> 鄧甲無言。
大恩不言謝。
他顫巍巍起身,畢恭畢敬打了個道輯。
緊接著,回頭瞪了鄧世光一眼。
鄧世光臉色微變,也急忙謝過,攙扶著鄧甲走出竹林。
柳白棉悄聲問道:“祖師爺爺,那是啥啊?”
張?zhí)摚骸笆茄幽暌鎵鄣暮脰|西。”
彈幕區(qū)也是一片混亂。
“有點(diǎn)怪啊,這老頭兒居然不生氣?”
“好深的城府,不過也能看出他是不敢在祖師爺面前鬧事?!?p> “樓上的眼瞎嗎?我怎么覺得,那老頭兒是真的在感謝祖師爺啊?”
“這分明是演技,你看不出來?”
“不不不,感謝肯定是真的,絕對是演不出來的,可這不就是一坨shǐ嗎?”
“祖師爺和這位大爺都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這里面肯定有深意……”
“所以到底是真的還是演的?我懵了?!?p> 水友們紛紛猜測起來。
不過。
因為一脫shǐ,卻是讓直播間熱度直線飆升,輕松沖上了熱度排行第一。
各種大禮物飄過,打賞層出不窮。
張?zhí)摽戳肆酌抟谎?,見她剛才一直在笑,冷哼道:“回去罰寫《道德經(jīng)講義》二十遍!沒寫完不準(zhǔn)上山!”
“?。孔鎺煚敔?,我哪兒錯了呀?!绷酌蘅炜蘖?。
張?zhí)撽H目拈須,斥責(zé)道:“當(dāng)著客人面前,又是長輩,你卻一直在笑,根本沒停過!”
彈幕區(qū):
“哈哈哈哈,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主播:我老公生孩子了?!?p> “我也看見了,主播忍的很辛苦,沒有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就是這樣?!?p> “分明很好笑嘛,我剛才都快笑死了,打開玉盒的一瞬間,那幾個人臉色太有看點(diǎn)了?!?p> ……
鄧世光扶著鄧甲出了山門,仍舊沒想通。
“太爺,此物到底是……”
鄧甲擺了擺手,不但看了他一眼,也回頭怒視身后那幾名術(shù)道侍衛(wèi):“此事要保密,若有泄露,請家法,直接杖斃!”
“是!”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心中十分恐懼。
就連鄧世光也是心頭一跳,沒敢再問。
手里替鄧甲捧著精致玉盒,但凡里面是一粒靈丹也還罷了,可偏偏是一坨shǐ,就想甩手砸了。
他頓了頓,用了半柱香時間冷靜了下來。
回去必須得問問二爺這到底是個啥。
怎能讓太爺爺如此的感激涕零……
……
柳白棉走后,張?zhí)摫銇淼搅饲酏埗础?p> 云飄霧擾。
洞中十分清冷。
不等母龍問話,張?zhí)摼鸵荒樐氐溃骸坝腥嗽谡夷??!?p> 鐵鏈猛然繃直!
發(fā)出刺耳的咣啷聲!
龍首緩緩沉下來,洞頂日光映下,龍鱗都在反射著光。
“是誰?”
張?zhí)撾p手背負(fù),面對一頭碩大龍首,淡定如初,笑道:“術(shù)道,秦家?!?p> 母龍沉吟半晌,嘴中滾動著狂躁的焰氣。
“他們想去龍虎山大上清宮盜龍紋印章,貧道猜測,這伙子蠹賊背后,必有指使者?!?p> 母龍眼中有煞氣。
炎火滾出來,照亮整片囚龍洞,裹住了張?zhí)摗?p> “殺!殺了他們?。?!”
張?zhí)摰琅郢C獵作響,被炎氣攪動起來,依然笑道:“道友多次助我,這份因果,貧道不愿拖欠,只不過,貧道想借龍須一根,以做誘敵之用。”
此話一出,焰氣紛紛收回。
母龍問道:
“可有把握?”
“你應(yīng)該知道,功成則罷,若出了意外,沾了大因果,對你的大道會有不小的影響?!?p> 張?zhí)撟孕乓恍Γ骸柏毜烙蟹ㄗ樱烙巡槐負(fù)?dān)心。”
“唉,拿去吧……”
一根龍須緩緩飄來,張?zhí)擁槃菔者M(jìn)乾坤宮里。
母龍喃喃道:“拿了我的鱗片,口水,還要龍須,真是個填不飽的小家伙……”
張?zhí)撟旖且怀椋挂矝]說啥,化作濃煙,消散在洞中。
……
一日后。
章城,飛瀑山莊。
秦顯坐在陽臺泡茶觀景,家中子弟將一位客人引了過來。
秦顯看了他一眼,笑道:“老鄧,你我有半年未見了吧?家里大爺身體可好?”
鄧通咬牙道:“托你的福啊。”
秦顯擺了擺手:“請坐,我這里正好送過來一包好茶,不要客氣?!?p> 鄧通沉默著坐下,秦顯親自給他沏茶,濃郁的茶香飄散出來,茶葉在滾燙熱水中緩緩張開。
“我這次來,還是想提醒一下你,大爺說了,秦家所為,皆是在拖累整個術(shù)道,會讓人記恨的,勸你還是撂開手,不要自誤!”
秦顯嘬了口濃茶,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道:“大爺早就退休了,現(xiàn)如今,你鄧家莫非還要管到我秦家頭上?”
鄧通苦笑道:“只是一些正經(jīng)建議罷了,聽不聽,隨你。”
秦顯嘆了口氣,“術(shù)道式微,惡名在外,你我皆知,自己算算,近代以來,地面上僅剩幾家還有完整道統(tǒng)?老鄧,你家世光沒有道運(yùn),再過百年,鄧家滿門凡胎,你準(zhǔn)備好下去以后,如何給鄧氏滿門一個交代了嗎?”
鄧通搖了搖頭:“這皆是命數(shù),術(shù)道的氣運(yùn),早就垮了,下面會體諒的,連我家大爺也認(rèn)了,為何秦家不認(rèn)?莫非還想掙扎一番?”
秦顯坐直了身體,雙手交握,微微前傾。
“現(xiàn)成的機(jī)緣擺在我們面前,鄧家不要,秦家要,術(shù)道需要自救!”
“老鄧,六百余年便有人做過一場,今日,我秦家再做一場,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