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張?zhí)摂y道體拜訪閣皂山
之后數(shù)日,張?zhí)摱荚谏缴洗蜃?p> 張玉沖回信匯報祖觀修建進(jìn)度,一切順利。
柳白棉和小道士每日只能出來一次,剩下的時間都在蓬萊島上學(xué)道,成長迅速。
原本就有些道法基礎(chǔ)的小道士,最先學(xué)會了入定,每日餐霞食氣,進(jìn)入了辟谷期。
柳白棉遲了一步,但也順利的學(xué)會了辟谷,掌握了太虛教獨創(chuàng)的呼吸法,道行每日都在精進(jìn)。
關(guān)于龍血。
張?zhí)撨€需要找到兩滴,他只知道有一滴或許殘留在隴南的深山里。
只是沒有動身,怕打草驚蛇。
上次在江城沃野之外那場斗法,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相信有不少眼睛盯著龍虎山。
不過還好,至今無人懷疑到他頭上。
張雀禮仍然沒有出關(guān),天師府埋伏在暗處的殺器被重創(chuàng),進(jìn)入了蟄伏期。
剩下那幾個湊數(shù)的陌生道士,不知根腳,無從探查。
但張?zhí)撔睦飬s是有一些目標(biāo)在暗自懷疑的,只是不敢確定。
他如今,需要繼續(xù)低調(diào),因為在平日的推演之中發(fā)現(xiàn)一些模糊的線索,或許要等龍虎山羅天大醮之后才能顯化出來。
而現(xiàn)在,他要開始謀劃,準(zhǔn)備給柳白棉開天門了。
柳白棉是很稀有的道體,學(xué)道天賦絕佳,讓白居士經(jīng)常贊嘆,只可惜入道年齡太晚,錯過了最佳的時期。
開天門又稱‘點化天靈’,對凡胎沒用,可對道體來說,必不可少。
相當(dāng)于武俠小說里給人打通任督二脈,更方便修煉學(xué)道,與天地共鳴。
沒有開過天門的道體,很少有走上大道的。
張?zhí)撨@一輩子也沒見過幾個,一巴掌就能數(shù)的過來,但他可以肯定,柳白棉屬于道體之中天份最好的。
只是她這個性子……不磨礪磨礪,日后會有很大的劫難。
藥谷搬去蓬萊島上以后,生長迅速,一日抵得上十年,上次扔進(jìn)去的那株七兩人參,也有了點化靈的跡象,身上孕育出一些靈智,距離八兩參寶已不遠(yuǎn)矣。
除此之外,還有龍道友所贈的龍涎。
這都是天靈丹的材料,可幫助柳白棉踢開天門,讓她道軀圓滿。
張?zhí)撈竿扑?,煉丹吉日就在月底,還有一個多星期而已。
剩下的材料去乾坤宮找就可以了。
事實上,張?zhí)搶殠炖锏臇|西太多,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儲藏了些什么材料。
想到這里,張?zhí)撉那幕?,遁入乾坤宮,翻找了許久,拈須不語。
有點糟糕。
竟差一味最重要的紫氣朝露,是用來牽引天門的主材。
這玩意兒上哪兒去找?
張?zhí)撓萑氤烈髦小?p> 后天紫氣生于初陽里,偶爾會投射到九州大地上。
除了那幾座固定的福地能享受紫氣熏陶之外,沃野處幾乎絕跡。
更別說紫氣朝露了,誕生條件更為苛刻,紫氣附著在一些靈草之上,于九九數(shù)吉日清晨那片刻時分,會凝練出一滴朝露。
此為紫氣朝露。
張?zhí)摬挥傻孟肫饋?,八十年前,他曾與浮屠天上師在西疆那座最高峰頂下棋論道,有一天,旭日東升時,曾降下過一律紫氣,被大峰上一株從厚雪地里鉆出來的靈草吸食,凝練了一滴露,只不過被浮屠天這老喇嘛得去。
那個時代,張?zhí)撜且鈿怙L(fēng)發(fā)時,大度的讓給他了。
可惜可惜……
不過很快,張?zhí)摼陀辛四繕?biāo)。
除了龍虎山,閣皂山應(yīng)該存有一些紫氣,數(shù)量很少,但絕對也有朝露。
要去一趟嗎?
砰!
張?zhí)摶饕粓F霧,先在藥田處揪起一臉懵逼的柳白棉,然后兩人一同消失在乾坤宮里。
“祖師爺爺!你要帶我去哪兒?。 ?p> “帶你去認(rèn)個叔叔。”
……
吉州,閣皂山。
郭赤玄傷勢漸愈,正在打坐,突然眉頭一皺,推算出有尊客駕臨,急忙吩咐身邊道童:“開山門,迎客了。”
“是!”
道童跑去,并沒有走前山,那里游客很多,道門朋友一般不會走那里。
畢竟現(xiàn)在閣皂山屬于4A級景區(qū),被譽為道教圣地。
每日游客絡(luò)繹不絕,香火不斷。
除后山清凈地禁止閑雜人等入內(nèi),前面是公開的。
這小道童唇紅齒白,面如潤玉,路過時皺了皺眉,只覺香火氣十分刺鼻,不如師傅平時燒的極品沉香。
隨即他便嗅到一縷清甜。
從旁邊一扇木門外面溢散出來。
小道童心里一凜,知道這是貴客,不敢怠慢。
吱呀一聲推開簡陋木門,寧靜的山坡向下延伸,只見一個老道士提著一個小姑娘,一步十丈閑庭信步而來。
小道童面色平淡,不敢抬頭,只匆匆掠過一眼。
只覺這老道士面孔熟悉,卻又陌生無比,整個人藏在一團看不見摸不著的霧里,非常神秘,但同時又給人一種舒心溫暖的感覺,氣場非凡。
“家?guī)熣诙业群?,道長請隨我來?!?p> 張?zhí)撐⑿c頭,跟著小道童行走山林,路過眾殿,來至后山。
他也有些詫異。
一眼便看出這小道童骨齡有三十,竟是個成年人。
學(xué)了一種法,讓他的肉身定在了當(dāng)年,再也沒有生長。
心中有些好笑。
郭赤玄也不大,傳聞他十歲學(xué)道,一甲子出陰神,道行走出上百載。
現(xiàn)年七十多歲,少見的四十歲樣貌,是個駐顏有術(shù)的。
畢竟他也需和光同塵,在協(xié)會里擔(dān)任理事,雖然沒有實權(quán),地位是很尊崇的,僅次于龍虎山張雀禮和全真教王顯闕。
柳白棉則捂著小臉害羞,雙腿夾緊,像只小貓咪被祖師爺抓在手里,提著上山。
忍不住紅著臉說:“祖師爺爺,放我下來吧,讓我自己走好嗎?”
張?zhí)撔α诵?,才把她放在地上?p> 柳白棉馬上活潑起來,拿出手機開機,點開了直播。
雖然她不明白,為啥祖師爺不等到了此地,再從蓬萊島里放她出來,而是一路抓著她走,只敢想想,不敢多問。
事實上,蓬萊島雖然是張?zhí)摴_的秘密,但那也是秘密啊。
總不能當(dāng)著外人的面把她從袖子里抖出來吧?
祖師爺還是要面皮的。
直播間很快便已經(jīng)擠得爆滿。
彈幕區(qū)各種彈幕飛過,無數(shù)禮物飄來飄去。
“噫?今天主播提前出來了?”
“這是哪兒?好陌生的地方?!?p> “主播又闖禍了?被祖師爺抓來流放嗎?”
“謝謝主播,我人在單位,無聊的竄稀,思考著人生,現(xiàn)在終于有消遣了?!?p> 此刻,耳室內(nèi)的郭赤玄不在了。
出現(xiàn)在一處涼亭,坐在那里煮茶,還準(zhǔn)備了一盤價值不菲的玉棋。
分為碧玉和白玉,就連棋盤也是精雕玉琢。
“道兄,別來無恙。”
郭赤玄打了個道輯,邀請張?zhí)撊雰?nèi)。
小道童不敢打擾,偷摸看了一眼柳白棉,心里十分詫異,但沒有多問,躬身退去。
“道兄少有出山游歷的時候,真是不容易呢。”郭赤玄笑了笑。
張?zhí)摽戳怂谎郏骸暗烙咽芰藗???p> “唉,打坐時遇到了一些問題,陰神道就是這般,打打鬧鬧的,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反噬的下場。”郭赤玄搖頭,十分自愧。
“呵呵,道友的金玉胎仙,純陽氣充沛,又有玄鼎護持,豈能壓不住一尊同根陰神?!?p> 郭赤玄再次搖頭,并未多言,只問道:“道友遠(yuǎn)道而來,不如同我一起論道,佐以棋茶二物,自在幾天?!?p> 張?zhí)摬⑽淳芙^。
彈幕區(qū):
“喲!這不是上次來過的郭真人嗎?”
“這么說,這里是閣皂山?祖師爺來吉州做客啦?”
“臥槽!我是吉州人??!等我,馬上曠班,我要見祖師爺!!”
“哼哼,新水友還在琢磨著曠班,老水友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辭職了?!?p> “臥槽,你們看石桌上的棋盤,居然是玉做的!牛批!”
“有錢啊,這就是上流道士的日常生活嗎?枯燥的喝著靈茶,下著玉棋?!?p> 兩人都是小老頭兒,一個七十多歲,進(jìn)入了古稀之年。
另外一個更老,花甲重開之后,快要奔雙慶了。
一人執(zhí)碧玉,一人執(zhí)白玉,溫和的放對,毫無殺伐氣,卻盡顯一種道在自然處的氣質(zhì)。
茶葉清香撲鼻,在熱水中慢慢展開。
涼亭上雖然冷,但對他們二人來說,感覺不到什么,勁風(fēng)如微風(fēng),冷冽似涼爽。
逐漸的,涼亭自成一片乾坤。
郭赤玄身邊一只香爐里,燃放著極品沉香,霧氣被束縛在涼亭里,不往外溢散。
逐漸的,顯化成一團霧,將兩人神思帶到了更遠(yuǎn)的地方,好像穿透了古今。
不知過了多久,一局棋畢,神思竟走出五年。
但在現(xiàn)實世界之中,這場論道卻連三分鐘都沒有。
柳白棉更是什么都沒有察覺。
就像上次張?zhí)撆c李自然論道一般,神思走的很遠(yuǎn),但現(xiàn)實時光流逝的很慢,普通人感覺不出來。
郭赤玄拾掇著棋子,笑道:“道兄棋勢格局更上一層樓,貧道技不如人啊。”
彈幕區(qū):
“等會兒,下的五子棋嗎?這才三分鐘就結(jié)束了?”
“怎么全是霧啊,而且霧怎么飄不出去,祖師爺和郭真人又在整活?”
“主播你離近點好嗎?讓我們看看清楚!”
柳白棉不敢走近,只覺山上很冷,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心里別提多懵逼了。
為啥祖師爺爺要帶她來這?
家里不香嗎?
不過她現(xiàn)在也入了道,這種天氣,山上吹點勁風(fēng),傷不到她。
棋盤上,格局復(fù)雜,張?zhí)撝粍僖蛔?,并未多贏,郭赤玄投子認(rèn)輸,點到為止。
“貧道也有許久未曾下棋了,手都生疏了,上一次下棋,貧道還記得是在西疆天頂,與浮屠天放對,上師贏了貧道十幾局,神思匆忙間竟走過數(shù)十載,如此一番領(lǐng)略后,棋盤放對貧道再未輸過別人?!?p> 郭赤玄面露向往神色:“珠穆朗瑪?”
“正是?!?p> 郭赤玄笑道:“此乃圈內(nèi)棋室論道一絕,流傳久遠(yuǎn)啊,道兄不愧為當(dāng)世神話?!?p> 張?zhí)撆c浮屠天,天頂對弈,佛門與道門天才的對決,雖說是以論道的形勢開始的,但依然為很多人心向往之的傳說。
“那是在八十年前了……”
郭赤玄瀏覽過一些先人手札,深刻理解那一場在佛道兩門中的歷史重量。
彈幕區(qū):
“66666……這兩位大佬在說啥?珠穆朗瑪峰上下棋對弈?”
“臥槽!我沒聽錯吧,八十年前?浮屠天上師?西疆天頂?跟特么做夢一樣!”
“哈哈哈哈,老祖宗也有輸?shù)臅r候,這么看來浮屠天上師在棋道上很厲害啊。”
這時,欽哲達(dá)賴出來了,打賞了三發(fā)火箭,但并未留言,像是在炫耀著什么。
金光道士和三陽子,一個是直播間國王,一個是皇帝,打著特效出現(xiàn)了,但也沒有發(fā)什么彈幕。
顯然,這幾位圈內(nèi)人士也是在安安靜靜的聽大佬聊天。
除此之外,竟連茅山大師兄也來了,打賞了一發(fā)超火,留言道:“噫?太虛祖師上閣皂山了?”
還有很多ID名各種‘居士’‘道長’的水友,頂著各種道號,頻頻現(xiàn)身。
但涼亭里的兩個老頭兒并未注意柳白棉在旁邊偷偷直播。
此刻,只聽郭赤玄笑道:
“當(dāng)年,道兄僅差一步證陽神,意氣風(fēng)發(fā),是為大極境,浮屠天也僅差半步證金身果位,以不壞金身穩(wěn)坐天頂,感悟了三年,處在各自的巔峰,做那一場,令人心向神往。”
張?zhí)搰@了口氣:“可惜啊……”
“是啊。”
兩人感慨了一陣。
彈幕區(qū):
“我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八卦啊,八十年前的傳說故事嗎?”
“厲害,在珠穆朗瑪盤坐三年,這尼瑪是人能做到的事?”
“這就是當(dāng)世神話!”
金光道士留言:“這事兒我聽長輩們說起過,但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當(dāng)時的祖師爺已經(jīng)是道門年輕一代的扛鼎人物,浮屠天也在佛門是同樣的地位。”
三陽子:“天頂對弈,對貧道來說也是很久遠(yuǎn)的故事了,心向往之啊。”
欽哲達(dá)賴:“布藏宮流傳著一些書籍,浮屠天上師對太虛祖師一直是很敬佩的,兩人雖然互為對手,但其實惺惺相惜?!?p> “這么說來,祖師爺當(dāng)時還不是陽神,卻能扛鼎道門了,作為代表人物上山和佛門對弈?”
“好玄幻啊,有種史詩的感覺?!?p> 這時,郭赤玄望向柳白棉,笑道:“道兄,此次上山,應(yīng)該是有求而來吧?”
張?zhí)撃轫?,笑道:“貧道想求來閣皂山珍藏的一滴紫氣朝露,為這孩子引天門,點化天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