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半兵衛(wèi)突然起身,拜服在地。
“聽君一席話,頗有感觸,看來葦名不僅有無雙的劍圣,更有了一個仁慈的主君,相信您一定能完成自己的野望...”
“這些話,還是等到今后再說吧~”弦一郎也正色的說道:“目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處理?!?p> 半兵衛(wèi)鞠著身子,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弦一郎卻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走到門口,看著遠處歸來的足輕,這些士兵工作重心已經(jīng)改變,從滿山搜尋御子,變成了災(zāi)區(qū)重建。
“帶著些錢,找些可靠的浪人,分布于各個驛站、宿屋里,還有交通要道附近,該怎么做,不需要我說了吧!”
半兵衛(wèi)腦海中立刻劃過一個詞語,外松內(nèi)緊?以此來監(jiān)視動靜?
看樣子這位年輕的殿下,是打算使用計謀啊。
“越是大張旗鼓的搜查,只會讓那些躲在背后的家伙們,捂緊自己的口袋,不讓我們發(fā)現(xiàn),當今之計,唯有適當露出些破綻,才能夠讓敵人上鉤!”
弦一郎言簡意賅的繼續(xù)說道:
“你跟我的時間最短,底子也最干凈,外加熟悉葦名國的山川地形,這個任務(wù)非你莫屬!”
看了一眼地上滿到溢出的錢箱,里面的銅錢即使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都閃爍著一種不遜色金子般的光澤,充滿了對世人的誘惑。
短暫的沉默之后,這位死過很多次的老兵,突然開口問道:
“在下有一事不明.....為何...殿下會如此信任于我?難得就不擔(dān)心我?guī)е@些錢財跑路離開嗎?”
由不得半兵衛(wèi)會有這樣的疑問,畢竟他的身份很是特殊,一方面是內(nèi)府的旗本武士,另一方面確實加入的時間非常短。
很難想象,一個上位者在恩威未施的前提下,對新招來的人員委于重任。
“哼哼....也許你不相信,但是見到你的那瞬間,我就知道,閣下是一位高尚的武士,值得信賴的那種...至于其中緣由...我沒必要逐一的向你解釋。”
弦一郎淡淡的說道,心中則想起了游戲中在寺院練習(xí)拼刀的日子,正是這位佝僂著身子的老兵,不斷挨刀,用自己殘破的軀殼來磨練每一個玩家的技藝,因此哪怕是完成邪道的修羅結(jié)局,自己也會專門回到寺院,幫助這個一心求死的可憐人,解除痛苦。
半兵衛(wèi)原本以為對方會說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老話,誰知卻聽到這么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雖不解其中意思,但卻也聽得出里面真摯的地方。
“屬下遵命,必不負殿下所托?!?p> 說完這話,半兵衛(wèi)扛起地上的錢箱,尋了個僻靜方向離開,去招募充當眼線的浪人去了。
隨著這位老兵的離開,弦一郎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沒人可用的地步。
“哎,果然還是人手太少了嗎?....”
弦一郎感嘆的想到,能放心的幾乎沒有,而有能力可以辦好事的似乎也找不著,葦名國人才匱乏的窘境再次讓他感到無語。
抱怨歸抱怨,但該做的事情,并不會因為困難而自己做完,尤其現(xiàn)在有了一些錢,更應(yīng)該加快速度。
想到這里,弦一郎強打起精神,去指揮室喚來足輕組頭,吩咐他把平田家的百姓聚攏起來,自己有事情要宣布。
誰知任務(wù)剛剛下達,對方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殿下有所不知,那些平田家舊臣對本家極為不滿,如今更是四處散布流言,使得百姓對我們也是陰奉陽違...”
足輕組頭苦著臉說道:
“現(xiàn)在我們說的話,對方根本不聽,更麻煩的是,這里只有二十來個弟兄,要是用強的話,只怕會引起民變,到時候可就出大亂子了...”
看著唾沫橫飛訴苦的老兵油子,弦一郎不由皺起了眉頭。
戰(zhàn)國時候下級軍官敢這么對上級說話?哎看來自己的影響力還是不夠,否則這種小卒,難道敢跟葦名一心討價還價嗎?
看來是時候露出些手段,省的這般家伙以為自己好說話呢。
“這次平田家死難的人不少吧?”弦一郎不動聲色的問道。
“?。俊?p> 足輕組頭聞言一愣,不懂這位殿下思維為什么那么跳脫,原本不是在說召集百姓的事情嗎?怎么突然又關(guān)心起死亡人數(shù)了?
“我在問你話??!顧左右而言他什么意思!”
弦一郎眼神嚴厲的盯著對方,雖然聲音沒有多大,卻蘊含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頓時把這個兵油子嚇了一跳,連忙將頭埋低,聲音卑微的回答道:
“回稟殿下,額....山賊洗劫之處,不被燒成白地就不錯了,幾乎每家每戶,都有死傷...”
說道這里,足輕組頭悄悄看了眼弦一郎的臉色,卻見這位殿下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如天氣一般難于揣測,心中更填惶恐。
于是馬上用更謙卑的聲音說道:
“小的該死,并沒有統(tǒng)計出詳細的數(shù)字....還請....還請殿下責(zé)罰。”
見到對方誠惶誠恐的樣子,弦一郎站起身,走到窗邊,眺望遠處渾濁的池塘,風(fēng)輕云淡的說道:
“這事不能怪你,畢竟搜救御子才是你們的主業(yè)....”
這話說的輕巧,但在足輕組頭聽來卻越發(fā)刺耳,要知道御子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等于說自己一行人在此地根本就沒有辦好任何事情,壓根就沒有抱怨的資格。
“既然這里死的人那么多,干脆辦個水陸道場,超度亡魂吧!”弦一郎好整以暇的繼續(xù)說道:
“梟的尸體不是找到了嗎?這些為國盡忠的人,不能暴尸荒野,草草安葬,順便搞個火葬大典,一起辦了。”
足輕組頭聞言,只覺的一陣腦殼疼,這位殿下的想法就跟傳說中,第六天大魔王織田信長一樣,跳脫的可以。
自己明明是來找走失小孩的啊,怎么現(xiàn)在感覺成了燒烤派對的籌辦者了,這也太跨越了啊....
就在足輕組頭心里沮喪之際,卻見一小袋東西丟在面前,發(fā)出了金錢愉悅的聲音。
“去找個靠譜的和尚,來操辦這些事情,你的任務(wù)就是把舉辦水陸道場的事情散布出去,讓大家知道”
弦一郎不疾不徐的說道:
“我不是個吝惜的人,這其中花銷用度,不必擔(dān)心,辦好了該有的賞賜,不在話下?!?p> 足輕組頭見了錢財,哪里還有什么牢騷,立刻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滿口答應(yīng)下來,一溜煙的跑出去操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