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這個國家地方不大,但是祭典卻不少,哪怕葦名也不例外,各村各地但凡有個空閑,都會組織規(guī)模不一的祭典,附近的游商游女都會聚集過來,趁著熱鬧做些不大不小的營生。
阿果的攤位緊挨著臨時集市的場邊,一群人熟練的搭起了舞臺,弦一郎眼見連女性都扛著木板忙碌,自己也不好站在一邊發(fā)呆,于是也上前幫忙,做些簡單的木匠活計,預計需要兩天完成。
這里要說的是,弦一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阿果的游女團構(gòu)成非常復雜,除了經(jīng)營娼妓生意的人之外,還有大量模樣畸形怪異的孩子,看起來跟鬼怪沒有什么區(qū)別,詢問之后才得知,這些是團長沿途撿到并且收養(yǎng)的孤兒,大部分都是因為面目可憎,被雙親遺棄的那種。
“想不到這里的團長還是個女菩薩?怪不得那么輕易就收留我們了呢...”弦一郎趴在舞臺邊上,看著稀稀拉拉的人群,喃喃自語到。
“亂世的人命,可能還不如一碗飯來的實際...”半兵衛(wèi)湊上來說道:“剛才我路過后臺的時候,聽到這里的地頭,在跟阿果姑娘說話,好像是要臨時加租,還要追繳之前借的欠款,否則就要報官抓人!”
“哦~這不奇怪,舞臺占用那么大個地方,對于寸土寸金的集市而言,肯定有人眼紅啦~”弦一郎淡淡的說道:“而且你看這種舞蹈,彩排時候節(jié)奏慢的一批,怎么可能會有人愛看啦,而且還是花錢買票的前提下.....”
這里要說的是,阿果表演的是一種名為念佛踴的舞蹈,是根據(jù)念佛踴經(jīng)時的動作演化出來的舞蹈,節(jié)奏緩慢莊嚴,但對于弦一郎這種穿越者而言,簡直跟慢放一樣無聊,根本沒心思看。
然而這個時候,弦一郎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看向半兵衛(wèi)說道: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趕走就算了還要抓人??那舞女團豈不是原地解散了?”
對于弦一郎而言,就是打算借著這個草臺班子作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前往葦名國。
但若是在這個時候魁首被抓,團體等于完蛋,哪里還能有掩護的作用?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這個護身符,怎么能夠這樣就玩完了?”弦一郎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必須做點什么....唔?就這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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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個時候,游女團的魁首阿果,正在看著賬冊頭疼,剛才村公所里,地頭的話說的很直接,里里外外透露著一個錢字。
當然咯,除了錢字之外,地頭也不是沒有提出其他的解決辦法,內(nèi)容更直截了當,那就是讓阿果陪他幾個晚上,那么也不是不允許游女團繼續(xù)逗留在這里。
一想到那年紀可以當自己爸爸的老頭,趴在自己身上,阿果就不由打了個寒顫。
“哎,還是要想辦法多賺些錢才行吶....”阿果喃喃的自語道。
但話說的輕巧,但即使幾百年后的現(xiàn)在,娛樂業(yè)高度發(fā)達的今天,地下女團想要變現(xiàn)也是比較困難的。
比如東京地下十人左右的女團,每個月三十場live表演,卻只能擠在鴿子籠一般的房間,拿到手的通告費非常微薄,連基本的生活都很困難,以至于有了鐵打的女團,流水的成員。
就在阿果愁眉不展的時候,卻見弦一郎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唔?名古屋山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嗎?”阿果強打起精神,擠出個笑臉說道。
“大當家~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搞定現(xiàn)在的困局的!”弦一郎認真的說道:“還請你務必支持我!”
“????”阿果聞言一頭霧水。
困局?難道他說的是自己要被地頭叫去陪睡的事嗎?為什么他會知道?。?p> “啊~這個....我當然會支持你的..可是...”
可是還沒等阿果說玩,弦一郎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開始實施自己振興女團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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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弦一郎穿越前的時代,這種走街串巷賣藝的方式,已經(jīng)徹頭徹尾的夕陽產(chǎn)業(yè),早就屬于無人問津的行當。也虧得這個時代娛樂方式匱乏,才讓這些游女有吃口飯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各個地方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少不了不會上門敲詐一番,可謂處境艱難。
弦一郎才不管這些,自己掏錢在市場上買了一堆東西,外加幾瓶濁酒。
然后把游女團閑散的人召集起來,好吃好喝款待,外加美酒作陪,不一會就和這些家伙們打成一片。
眼見酒酣耳熱之際,弦一郎開始游說起來,先是把面臨的困難說了一遍,然后直截了當?shù)恼f道:
“話說現(xiàn)在歌舞團不景氣,我們是不是想些辦法,幫大當家分憂解難才對?”
“這個自然....可是我們要么是相貌丑陋的畸形人,要么就是只會些單弦尺八的樂人,賺錢的事情實在不擅長啊...”
聽到這話,弦一郎哈哈大笑,認真的說道:
“這是什么話啊,每個人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自己不得了的用處,充其量還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實際上只要你們愿意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印制一些海報,然后上街發(fā)放,這樣晚上表演開始的時候,好歹也能攬下些客人...”
眾人聽著莫名其妙,鬧不清什么發(fā)放海報是什么情況?
弦一郎也不解釋,請負責化妝的畫工,在木板上畫出一副簡易的舞蹈宣傳畫,然后拿過刻刀,仗著自己會些刀法,輕描淡寫就在木板上,按照畫工的圖案,雕出了形狀,最后用木板條制作一個框架,將做好圖案模板鋪上,倒上墨水,用草紙按上去,在拿下來之后,赫然就是一張印刷好的宣傳畫。
“看看,這就是最好的廣告材料!”弦一郎得意洋洋的說道,但心里卻很清楚,這不過是小學二年級的手工練習罷了。
然而眾人關(guān)注的卻是這種印刷手法。
畢竟日本理論上要到1590年才開設(shè)第一家印刷所,并且很快因為幕府閉關(guān)鎖國導致資金斷裂,無奈退出。而豐田秀才則是從朝鮮得到了啟示,開始引進銅版印刷合作。
對于消息蔽塞的葦名國而言,能有這樣的裝備實屬罕見。由不得眾人對這件器具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