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川的嘴角抽了抽,“寫什么?”
“繡花針!”
老尼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楚子川醉了,不得不由衷地夸他一句,“淫才”。
“我不會騙你的。”楚子川說,“這個指環(huán)名為‘尼伯龍根之戒’,作用是感應(yīng)、并打開全世界尼伯龍根的大門。”
“嗯……沒了?”老尼一怔,他不敢信,這小子居然比他還吝嗇?只透露這么一點點信息?
肯定還有啊,比如說是我出生的時候,就含在嘴里的,又比如說,他還可以接入尼伯龍根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
“沒了。”楚子川硬著頭皮說,目光真摯。
老尼翻了個白眼。
而他的白眼,就是把玻璃眼球有墨色的那一面,轉(zhuǎn)到了眼眶里面,三百六十度一圈,再回來。
“行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是狂獵吧?!崩夏嵋贿叴糖?,一邊說:“狂獵,Wild Hunt,是一個歐洲的民間神話。”
說罷,他就安靜了,只有針頭在皮膚上行走的沙沙聲。
“沒了?”楚子川傻眼,不敢信,這老騷貨比他做得還絕。
“嗯哼。”老尼不回答。
楚子川苦笑,他算是摸清這位人偶的脾氣了,上輩子莫不成是個猶太人?
“好吧,我全盤托出?!?p> 楚子川嘆了口氣,金福口中所謂的‘狂獵’,楚子川發(fā)誓他上輩子在《龍族》三部曲里面,完全沒見過。
這可能是奧丁的秘密,而與龍類相關(guān)的秘聞,特別是與奧丁沾邊的,連以屠龍為專業(yè)的卡塞爾學(xué)院,都不了解。
能夠給他解惑的,或許就只有眼前這個不著調(diào)的煉金術(shù)士了。
楚子川別無選擇,而且他也不能撒謊,不想在那種地方,被紋上那么牛逼的字句。
“這個指環(huán),是我出生的時候,就含在嘴里的?!背哟ㄓ挠牡卣f。
老尼的動作,忽然僵住了。
他回過頭,盯著楚子川,整個人像滑落冷氣的冰柜,聲音低沉,“你出生在哪?”
楚子川抬頭,雙眸望著那盞碩大的吊燈,森白的人類頭骨也在望盯著他看。
“霧之國,尼福爾海姆?!?p> 在這一刻,楚子川留意到老尼那枯木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很快又被他藏進(jìn)了袖口里。
老尼笑了笑,“你這指環(huán),不僅僅能打開‘門’吧?”
“它還能接入尼伯龍根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我穿行在信息的洪流里,望見了無數(shù)高聳的黑墻,洋流的壓力要把我壓扁,但一抹金光形成卵形的罩,護(hù)住了我。”
楚子川繼續(xù)回憶,“那里有著清道夫一樣的存在,他們迅游在信息的國度里,驅(qū)逐異端的入侵,而我就是那個異端……”
沒等楚子川說完,他忽然感覺手指上的指環(huán)一陣震動,像是有無形的力量,蛇一樣游走在空中,拼命地撬動金鱗,想往指環(huán)里鉆。
楚子川錯愕地抬頭,居然是老尼,他從黑袍下撩起枯木的手,對著金色的指環(huán),隔空張開手掌,勾著手指。
仿佛有數(shù)根有看不見的線,從他的手指延伸出去,黏了到指環(huán)上,想要滲進(jìn)去。
龍鱗翕張的聲音響起,冰冷而細(xì)碎,緊接著金光潮涌。
尼伯龍根之戒醒了。
它怒了,收縮鱗片,卡死在楚子川是指骨上,抵抗陌生靈魂的入侵。
“居然是活的,還瞞過了我的感知……”老尼震驚。
他逐漸加大了力度,指環(huán)更是大幅鎖緊,勒得楚子川的手指生疼,皮膚像是要被撕開。
“草!你他……”楚子川忍不住罵。
忽然,那股無形的壓力消失了,仿佛沒來過。
“別激動別激動?!崩夏岱畔铝耸郑驹谝慌?,歪了歪頭,語調(diào)又恢復(fù)了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我只是太好奇了,想用‘靈’滲進(jìn)去,研究一下它的本源。只是沒想到它還是活的,而且認(rèn)了主,我的侵犯觸發(fā)了它的防御機(jī)制?!?p> 老尼撓了撓頭,哈哈地笑,“抱歉,弄疼你了?!?p> “你想研究什么啊?”楚子川無奈,對這個老頑童徹底沒轍了。
“看你的傻樣,就知道連你這個主人,都不知道你的戒指有什么用?!崩夏崧柫寺柤?,“所以我干脆自己剖析咯!”
這回楚子川有些好奇了,“那你研究出了什么所以然來?”
“問得好!”
老尼用他的木手指打了個響亮的響指,“你這指環(huán),很有開發(fā)的潛力??!可以通過吞噬‘地、風(fēng)、水、火、精神’,這五大元素,進(jìn)行自我的補(bǔ)完,不斷攀階,覺醒與尼伯龍根相關(guān)的能力!”
老尼對著教堂的穹頂,猛地張開雙手,揚(yáng)開獵獵黑袍,興奮地大喊:“最后,你可以成為尼伯龍根之主!九大國度的王!將整個世界騎在胯下,狠狠地輸出?。?!”
雖然聽得有些心潮澎湃,但楚子川看待那個黑袍背影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重度中二病患者。
“老尼,你腦袋秀逗了吧?尼伯龍根不都是有主人的嗎?比如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約頓海姆,不應(yīng)該是耶夢加得與芬里厄的領(lǐng)地嗎?”楚子川說。
老尼搖了搖頭,自顧自走到角落里的那臺鋼琴前,坐下,搖頭晃腦地彈起另一首悲慟逆流的挽歌。
那琴聲浩蕩,回響在偌大的教堂里,像是有一千位捧燭的圣徒,低頭環(huán)立在四周,齊齊吟詠這曲彌撒之音,一同送葬舊時代。
曲子很悲傷,楚子川卻覺得這老家伙,快樂得要起飛。
“領(lǐng)地是領(lǐng)地,主人是主人?!崩夏嵋贿厪?,一邊解釋,“那些龍裔們只是占山為王,他們宣布那山是他們的,并不代表就是他們的嘛?!?p> “九大國度都是隨著世界樹的發(fā)芽,而自有的存在。他們都有著自主的意識,只是在不同的時間段,有不同的人,來到了約頓海姆,宣布這里是他的王國?!?p> 楚子川皺眉,“那奧丁之淵呢?不是奧丁的嗎?”
他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想問,那就是龍王諾頓,埋在三峽大壩下面的那個青銅寢宮,似乎也是尼伯龍根。
“問得好!你真是個聰慧的學(xué)生。”
老尼繼續(xù)彈奏,雙手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整個楓木黑琴都在微微地震動。
“以偉大的煉金術(shù),所建造的尼伯龍根,在初建的時候,可以認(rèn)主。丁丁那個就是這樣,他取了巧,從約頓海姆擴(kuò)建出去一部分,當(dāng)作了自己的領(lǐng)地,這很省力?!?p> “但像九大國度這樣規(guī)模的尼伯龍根,不是煉金術(shù)能鑄就的,他們的主人,就是他們自己?!?p> “對了。”老尼忽然回頭,“中庭也是尼伯龍根,你知道吧?就是人類現(xiàn)在所在的世界?!?p> 楚子川皺眉,“尼伯龍根不是死人的國度嗎?人類都是死人?”
“那是狹義啦,有個煉金術(shù)士誤入了尼福爾海姆,那里遍地都是死人,他就說尼伯龍根是死人的國度?!?p> 老尼從黑琴旁站起來,最后那一彈好似子彈離膛,琴聲黃鐘大呂,在教堂里回蕩。
“事實上,尼伯龍根就是類似‘天外天’一類的地方。對于其他八大國度而言,中庭就是他們的尼伯龍根?!?p> 老尼回到楚子川的身邊,手里又握著刺青用的針刀。
他俯下身,一臉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又湊到楚子川耳邊,神經(jīng)兮兮地說:“我聽說啊,黑黑也有著類似的能力來著……”
PS:每日一問,奧丁的狂獵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