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雅的聲聲道歉與求饒下,男人終于松開她的手。他站起來,沒再理會她,徑直走進浴室,打開水花噴頭,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珠雅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趁他洗澡的時候,偷到鑰匙。珠雅正想悄悄地打開浴室的門,門卻突然打開了,男人裹著睡衣,身形挺拔地站在門口?!霸趺戳??看見我這么帥氣英俊的男人,是不是想服務一下我啊?”男人冷冷說到。
“好??!我的職業(yè)也算是服務業(yè)啊!”珠雅冷笑。
“呵呵!”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說到:“像你這么土的人也想從事那個服務業(yè),你也太高看自己的姿色了吧!不過,現(xiàn)在有的人也喜歡土味兒。好??!那就試試,說不定你這個土味兒還挺新鮮的?!蹦腥舜蛉さ?。
“先生,你想知道我是從事什么服務業(yè)的嗎?我是從事給死人化妝的職業(yè),你若有這個需求,隨時歡迎來??!”珠雅這句話把打趣她的男人打得一敗涂地。
男人不再說話,徑直走到床上睡覺起來,他將鑰匙藏在枕頭下,就伸手熄了燈,說到:“喂!俞珠雅,我可警告你,別趁著我睡覺的時候爬到我床上偷鑰匙,保不準我睡夢中把你當成誰給XXOO了你可不能怪我!”
房間內(nèi)烏黑一片,珠雅大嚷:“喂!臭男人,你真的打算關我在這里住一夜??!”
男人不再理她。珠雅坐在沙發(fā)上,將電視開得老大,本想惹一惹他,讓他起來,跟他據(jù)理力爭,拿到鑰匙離開酒店房間??墒牵麉s一點反映也沒有。反而,門口傳來別人的一陣敲門聲。“里面的那個誰?。縿e把電視聲音開得那么大,夜深了影響別人休息?!?p> 珠雅聽見有人敲門,頓時跑到門邊,隔著門板喊到:“救救我?。∥冶蝗岁P在房間里面出不去了。”
“什么?你被人關在房間里面?”門外的人問著。
隨即傳來在床上睡覺的那個男人的聲音:“沒事!沒事!我和女朋友吵架,打擾您了!”
“吵架也不能吵別人睡覺了不是!里面那個誰,管好你的女朋友,別讓她開這么大聲的電視了。我們都要休息了!”門外的人說完,就走了。
珠雅被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氣得熱血噴涌,她徑直走到男人的床邊,就要伸手去掏鑰匙。男人見到珠雅走過來,連忙把鑰匙捏在手心里。
“你給我鑰匙!”珠雅說著,就去掰他的手心。
“不給!”男人將手藏在被窩里。
珠雅不顧害羞,伸手去掏。兩人一陣打斗,最后她卻被男人抱著壓在身下?;蛟S是出于本能,剛才珠雅一陣亂掏,挑起了他的興致,他凝視著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孩,五官是如此地秀氣、精致,更重要的,他從她晶瑩的眸光里,看出了“小月”的影子。
小月是他的初戀女友,是他親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可是,在他和她舉行訂婚的那一天,一場車禍奪去了她的生命。從此,小月變成他心中永遠的痛。
小月離開后,他過度沉醉于悲傷中,無法釋懷。后來,他開始學會風花雪月,希望在風花雪月中慢慢忘卻心中那股隱隱的刺痛。
他禁不住,低頭輕吻她溫潤的嘴唇。
“干什么?”珠雅啪地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男人松開懷抱,珠雅推開他站起來,淚水在眼眶里在打轉(zhuǎn)。她覺得被他深深地羞辱了,在COSS 的那一次,都沒有這次羞辱來得嚴重。
“給你!”男人將鑰匙遞給她。
她抓過鑰匙,匆匆開了門,又將鑰匙丟到他床上,然后關上門徑直走了。
珠雅回到閣樓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令人驚奇的是,她在她房間的門口,又見到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小狗的嘴里還叼著一朵藍色妖姬。小狗見了她,將那朵花兒遞上來,然后“汪汪!汪汪!”地興奮地叫著。
“小狗狗!你又怎么來了!”珠雅抱起它,打開房門。當夜,珠雅借著狗狗給自己壯膽,抱著狗狗到洗手間和洗浴間去上了廁所,刷了牙洗了臉。隨后,她抱著小狗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小狗裝在一個紙箱里,而自己躺到床上。今夜又注定無眠,她想起張一然的殷勤,想起在高檔酒店里被女人利用,還被一個臭男人再一次羞辱,想想都覺得怒火中燒。今天發(fā)生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地旋轉(zhuǎn)。
她不知是何事才睡著的,可能是睡著得太晚,清晨,當手機鬧鈴響起時,她無意地摁掉了。待她再次清醒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九點半。
“完了完了!糟了!糟了!”珠雅不停嘀咕著,“第二天上班就遲到,會給別人留下不好印象的!”她從床上爬起來,匆忙慌亂地穿衣穿鞋,跑到洗浴間匆匆洗了臉刷了牙,就拎著袋子出了門,全然忘記被她關在房間內(nèi)的小狗狗。
珠雅趕到殯儀館時,已經(jīng)是早上11點了。她跑到昨天跟隨張一然工作的地方,推開房門,沒見到張一然,而是見到秦牧清。她呆愣在那里,心里是一陣歡喜,也有一些拘謹。畢竟,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而且是多年未見的單戀的人面前,她不知該如何跟他交流。雖然她很想見到他,每當見到他時,她就覺得很幸福??墒牵退嗵?,她卻覺得不如和張一然相處時那樣放松自己。
“你來了!”秦牧清一面認認真真地工作,沒有回頭,低聲而淡淡地問了一句。
“嗯!對不起!我遲到了!”珠雅說到。
秦牧清沒有再回答她的話。珠雅輕輕緩緩地走過去,蹲坐在他的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在為一個死者化上妝容。
“秦老師,聽館長說,你不是休兩個星期的假嗎?怎么你今天就回來了呢?”她不解地問。
秦牧清寂靜,許久,他問到:“你為什么來這里工作?”
珠雅心里想說,為了你啊!可是,她并沒這么說,而說到:“為了生活!”
秦牧清說到:“找別的工作吧!我覺得你并不是適合這個工作?!?p> 秦牧清的話有些打擊,珠雅沉默片刻,說到:“或許是的,可是,我會努力的,請您相信我。”
秦牧清淡淡說到:“如果你是因為錢,我愿意借給你,希望你放棄這份工作?!?p> 珠雅心中不快,說到:“是的,我就是需要錢了!可是,我為什么要接受你的錢,而離開這里呢?!”
秦牧清沉默。
這時,張一然還有令一些工作者走進來,秦牧清也為那個逝者化好妝容。張一然等人將逝者入殮,又開展以下的工作。
秦牧清離開工作的房間,他沒有招呼珠雅,對她似乎是零交流。珠雅愣在那里,想著秦牧清態(tài)度的冷淡,心里是一陣陣失落。
那一天,珠雅依然是跟隨張一然。傍晚下班時,珠雅脫下工作裝,準備獨自一人走下山去搭公車。她走到大門口,見到張一然的車又停在那里?!拔宜湍慊厝グ桑 睆堃蝗挥忠淮螣崆榈卣泻?。
珠雅看出張一然的殷勤,本想拒絕。就在這時,她遠遠地見到秦牧清慢慢向著殯儀館門口而來,此時的他已經(jīng)脫下了工作裝,看來也是要下班回家的。
珠雅想著秦牧清對她一天的冷落與接近零交流,心中生著悶氣,便爽快地答應了張一然的邀請,又上了他的車子。她坐在張一然的車子里,張一然將車子緩緩地開下山,依然開著音樂,依然是昨天那些珠雅覺得有些噪的音樂。
珠雅坐在窗前,透著后視鏡,她看到秦牧清走到一輛黑色本田車內(nèi)。隨即,他開著車子也緩緩地下山。因為張一然開得慢,秦牧清開的車子很快就跟上了張一然的車子。